《荒诞喜剧》钰米

33、第 33 章

　　俞佳晴已经独当一面，俞祥生完全放权。偶尔过问集团的事，自己开了个电子商务公司和进出口贸易公司，像升级打怪一样玩的不亦乐乎。

　　这次的颁奖礼，俞祥生没有出席，俞佳晴只带着苏冬阳。苏冬阳本来是拒绝的，这样影响不好。俞佳晴觉得无所谓，这又不是娱乐圈，假装工作人员也可以。

　　俞佳晴拉着苏冬阳走上红毯，还是去年那个主持人，见到她两眼发光，拉着她采访：“小俞总，来这边请。去年是跟着父亲一起来的，今年独自出席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感觉自己一下子长大了。”俞佳晴牢牢牵着苏冬阳的手，落落大方对着镜头。

　　主持人也没注意苏冬阳，也许是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马克集团再次入围，对获奖有信心吗？”

　　俞佳晴只是说了句随缘，就匆匆走了。

　　每年的风云榜获奖企业都有十家，今年获奖的基本都是新兴企业，其中包括教育行业。俞佳晴以为自己不会获奖，抓着苏冬阳的手一直在调戏她。

　　没想到，镜头和灯光又往她身上打。马克集团压轴，成为最后一个获奖的企业。

　　俞佳晴上台，拿着奖杯千言万语梗在心头，她酝酿良久，开口道：“感谢组委会再次把这个奖颁给马克集团，其实本来应该由我父亲来领奖，他才是实至名归的弄潮儿。他有事来不了，这次就由我代劳，想了很多感谢的词汇，不知道从何说起。小时候我家很穷，我的父亲就远走他乡打工，后来创办了马克集团，从一穷二白奋斗到今天。这背后的艰辛毅力和机遇都是难以言喻的。这和好的政策分不开，也和个人努力分不开。我很感谢我的父亲，我比较幸福，从小没有体验过贫穷的苦，也是人家口中说的富二代。可是我不太喜欢这个代称，总感觉带着贬义。”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还有隐约的笑声，或许是在座人的共鸣。

　　俞佳晴继续道：“很多人说马克集团做的是夕阳行业，公司刚上市第三天就破板，各种难听的声音扑面而来。还好近几年马克集团业绩稳中有升，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圆。”

　　俞佳晴开了个小玩笑，又迎来一片掌声：“马克集团发展至今，所涉及的领域越来越广，招纳人才也越来越多。我们有自己的研究院，我们还有员工持股计划。我们也希望一起奋斗的员工们赚更多的钱，没有后顾之忧。刚才主持人问我，我才27岁，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首富。我很惶恐，在座这么多前辈，怎么都轮不到我。况且，马克集团不属于我，是属于奋斗者的。”

　　这俨然成了俞佳晴的个人秀，台下竟然响起了欢呼声。

　　俞佳晴看了看主持人，笑说：“最后给我几分钟，我想感谢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苏冬阳突然紧张起来。那种兴奋又纠结的感觉萦绕在心中，她害怕她们的关系公诸于世，但又期待她对世界表达对她的爱。

　　幸好，她还是有分寸的。

　　听到俞佳晴笑说：“我结婚了，我想感谢我的爱人。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谢谢你为我的事业添砖加瓦，谢谢你让我明白很多人生道理。”

　　“我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遇到了你是幸运，我爱你！”

　　俞佳晴在台上比了一个爱心，苏冬阳哭了。她的茜茜长大了，曾经她看到过一个话题，你愿意陪一个人长大吗？

　　有个留言苏冬阳印象深刻：我又不是他妈，干嘛陪他长大！

　　苏冬阳笑过之后，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她愿意。因为爱不是一味索取，还有付出。当然，前提是那个人也懂你爱你，心和你在一起。

　　俞祥生也看了电视直播，眼底含泪，她的女儿终于长大了。看来选择苏冬阳没有错，性别不重要，一个人的品性才是最重要的。

　　难怪风水师说下一代没问题，不管是俞佳晴的基因还是苏冬阳的基因，在苏冬阳的教育下，孩子未来可期。他比任何人更加明白，一个家族长盛不衰，继承的绝对不是金钱，而是力量。

　　今年过年似乎特别早，商业风云榜结束后就迎来了新年。俞佳晴代替她的父亲登上了纽约时代广场，这个城市也在为她欢呼，这就是传承的意义。

　　俞佳晴和苏冬阳先在俞家团聚，年后再回苏冬阳家。俞祥生特别开心，就和俞佳晴敞开心扉聊了几句：“茜茜啊，没想到你都长大成家了，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会很晚结婚。不过早点也好，遇到对的人就要抓住，这样心定了才能在别的地方花心思。我当年要不是你妈在家撑着，也不会有这样的成就。”

　　俞佳晴没想到她爸聊到了以前，她一直对他有私生子的事耿耿于怀。事到如今，她总算明白了，这绝对是谣传。

　　就像苏冬阳说的，只是扰乱自己的心魔。她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设身处地从她爸的角度出发，也更顾全大局。她爸也许心猿意马过，但绝不会糊涂到允许非正统以外的人生下孩子。

　　“爸，我前几天在台上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不会让你的心血白废。”

　　“嗯，还有啊。你们早点要孩子，人家都有孙子了。我可羡慕的紧，既然成家了就要有责任感。这是每个人的底线，没有责任什么都做不好。”

　　她爸大庭广众这么说，搞得苏冬阳不好意思。俞佳晴和她相视一笑：“好了好了，知道了。”

　　团圆饭结束后，俞祥生单独和苏冬阳说了几句话：”茜茜以后，你要多看着点。”

　　”我会的，不过伯父还年轻呢，茜茜还是要多向您学习的。”苏冬阳思虑再三说：”之前我的话如果冒犯了您，请谅解。”

　　俞祥生笑了：“初生牛犊不怕虎，挺好。不过，你为什么觉得那番话可以说服我？”

　　“因为伯父是个有大局观的企业家，曾经有人和您说，在市场经济的体制下，把企业留在国内。您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不遗余力支持。马克集团根本不缺钱，无需上市。但是您未雨绸缪，想让茜茜不要那么辛苦，您不仅是个有情怀的企业家，也是一个爱女儿的好父亲。”

　　俞祥生没想到苏冬阳会知道这些事，他毫不顾忌得开怀大笑：“茜茜有你也是福气，不过还叫我伯父吗？”

　　苏冬阳愣住，随即不好意思得叫了声：“爸—”声音很轻，俞祥生听到了。

　　无论如何，苏冬阳也算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俞祥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不为难你，以后会叫习惯的。”

　　俞佳晴狐疑得看着苏冬阳害羞的神情，和她爸开心得合不拢嘴的模样，问：“我爸和你说什么呢？”

　　”他啊，叫我好好看着你。多孝敬爷爷奶奶，他们年纪大了。”

　　俞佳晴也没怀疑，带苏冬阳去见了爷爷奶奶，她奶奶看见苏冬阳喜欢的不得了。老人家嘱咐了几句，还给了两个大红包。

　　两个人没有开车，手牵手一起走回家。冬天还是一如既往得冷，可俞佳晴的手依然温热。苏冬阳牵着她的手一同放进自己羽绒服的口袋。

　　安静的街道，迷人的夜色，苏冬阳仰望天空，呼出一口气，感叹到：“真好。”

　　俞佳晴看着她，笑得幸福：“是啊，真好！”

　　年后，苏冬阳正要准备带俞佳晴回老家。没想到黄梓萱找上了门：“佳晴，恭喜啊！我才去国外半年，你们把所有事都办了。记得，补请我吃饭。”

　　黄梓萱陪着米悦在美国，猛烈追求还是未果。俞佳晴深表同情：“你不行啊，追半年都追不到，还有脸回来？”

　　“哎，你说我哪里差？她为什么像冰山一般不融化！”

　　“你可比苏冬阳差远了，你有她漂亮吗？有她聪明吗？有她。。。”俞佳晴经过这么多事，也不会胡乱吃醋，说起米悦也轻松了不少。

　　“得了吧，变相夸自己老婆是可耻的。”

　　“你回国了，米悦回来没？”

　　“她还没呢，有些流连忘返了。”

　　“那你回来干嘛？不怕她被老外抢走啊。”

　　“你以为我愿意回来？我出去半年，集团乱成一锅粥，是时候收拾了。我弟今年六月毕业，我就可以脱手了。”

　　“我可羡慕你，还有弟弟帮着，我就单枪匹马，无人诉说。”

　　“你老婆可以抵得过千军万马了，你需要什么帮手。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要让她帮我出谋划策。”

　　俞佳晴想起来了：“订好餐厅，我晚上带苏冬阳过去。”

　　和俞佳晴认识这么久，黄梓萱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冬阳。美艳不可方物，难怪让人放不下。又想到她和米悦的关系，略微不自在。

　　黄梓萱伸出手：“你好，佳晴应该提起过我吧。”

　　“恒泰集团大小姐，我听过。”好疏远的称呼，苏冬阳听到黄梓萱的名字，是俞佳晴说她在追求米悦。

　　她不知道什么滋味，想着米悦幸福又忍不住担心。俞佳晴一再保证黄梓萱人品可以，至于她们在不在一起，外人也没法干涉。苏冬阳算是彻底放下了，想来也是，也就答应赴约。

　　黄梓萱瞥了眼俞佳晴，意思是你老婆不好惹！

　　苏冬阳是慢热型，对刚认识的人都会有戒备心，俞佳晴了解她，也就没在意。她不顾身边的黄梓萱，对苏冬阳咬耳朵：“乖宝贝，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苏冬阳似乎想到什么，脸红了个彻底，俞佳晴知道苏冬阳把下辈子许给米悦的事，一直闹脾气。苏冬阳自知理亏，妥协听她的话三个月。

　　苏冬阳不以为意，没想到俞佳晴把所谓的听话都放在床事上，每次为所欲为。苏冬阳听到这句话，都有些腿软，她娇嗔得怒瞪俞佳晴。

　　黄梓萱看呆了，一开始还冷若冰霜的苏冬阳露出这种娇媚的神态，害羞的神色在昏暗灯光下的视觉冲击，让黄梓萱想到一段典故。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

　　这么一闹，苏冬阳有些放开了。这顿饭吃的还算其乐融融，苏冬阳大概懂了。黄梓萱父亲去世后，股东不服她管事，觉得她年纪小。

　　而最想她下台的就是那些医院的院长，无奈她爸早有打算，核心层都是宗族势力，至今没被拉下台。只不过这样下去，集团各自为营，乌烟瘴气，不利于经营。

　　苏冬阳最近在备孕调养身体，她没有喝酒，随意喝了口白开水：“其实有个很直截了当的办法解决，就是让集团品牌上市，然后下属医院自负盈亏。但是上市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可以长远打算。目前只要稳定局面就行。”

　　对啊，只要集团上市，集中精力搞自营，其他的可以利用品牌效应外包，让他们自负盈亏，争抢也不关她的事。

　　黄梓萱开始对苏冬阳刮目相看：“那现在这个局面怎么办，我真的是精疲力尽。这样拉锯下去，我也没精力去做上市准备。”

　　“那就让它再乱点，放权搞呗。”

　　俞佳晴笑，苏冬阳又要一语惊人了。

　　果然黄梓萱就差跳起来了：“怎么可能，集团是姓黄的，那些院长说穿了就是打工的，真以为自己真是公司管理层？不知天高地厚！”

　　“你安静点，干什么，你要吓到她了！”哇靠，俞佳晴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她就说话大声点而已，她老婆纸糊的？护犊子护成这样！

　　苏冬阳悠悠得说：“易怒冲动，配不上米悦。”

　　俞佳晴差点笑出来，黄梓萱呆愣在一旁被怼得无话可说。

　　“放权又不是权利更替，还有一种叫权利稀释，懂吗？一家医院最重要的核心是医生还有业务人员对不对？公立医院没有明面上的业务人员，一定程度上，医生承担了一部分业绩。但是私立医院是有业务人员的，这两个才是医院经营下去的核心。”

　　黄梓萱被苏冬阳唬得一愣一愣的，安静的听她说：“你要把医生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搞定他们你就搞定了半个医院。没有人不喜欢赚钱的，医生算是清高的一群人，但是来私立医院的也不会清高到哪里去，你应该可以搞定。再者就是业务人员，这个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集团这么久的积累，不是白瞎的。然后就剩下其他无关紧要的部门，你可以设立技术院长让他管医生。再设立行政院长让他管无所谓的部门，业务自己的人管。”

　　哇靠，三权分立。苏冬阳竟然把政治手段在商界用的得心应手。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些逼你的人都是行政院长的候选人吧。他们无所事事就爱搞斗争，有能力的院长都去研究手术技术了。他们不懂经营，不会和你抢业务部门，他们不懂技术，也不会力争上游。你就放权让他们管，把那些没用的部门全划给他，找找存在感。然后，你安排自己的人上中层的位置，派给他管理。一来监督他，二来向他学习，到时候取而代之就行了。”

　　“长此以往，温水煮青蛙，要么熬死，要么替换！”

　　黄梓萱听得目瞪口呆，没错，中层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而且容易培养。没有底层那么没存在感，也没有高层那么引人注目。不知不觉中职能替换，新人换旧人达成权利更替。

　　黄梓萱差点就要鼓掌了，烽火戏诸侯那是红颜祸水，苏冬阳那是无人能敌啊！

　　经过一顿饭，黄梓萱也被苏冬阳折服了。她由衷得赞赏：“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等我把外忧解决了，再处理內患，瓦解宗族势力。老头子埋下的隐患，就在我这一代终结吧！”

　　苏冬阳笑了，那一笑果真是倾国倾城：“祝你成功，我们可以随时交流。既然是茜茜的朋友，我也不会吝啬分享。还有，对米悦好点。”

　　“谢谢！”黄梓萱点点头，拥抱了苏冬阳告别。临走前，对俞佳晴意味深长得笑，嘱咐道：“保重！”

　　什么鬼，不就是说苏冬阳太聪明，不好掌控呗。她懂什么，自己在外披荆斩棘，她在内稳定大局，俞佳晴甘之如饴。

　　和黄梓萱道别后，俞佳晴看到不远处的苏冬阳站在车门外等她，大概是冷，把手拿到嘴边呼了呼。苏冬阳看到她过来，展开笑颜，飞奔着扑入她怀中：“茜茜，这次回家我想多待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太累了，你也是！”

　　“嗯，好！就当给自己放个寒假。”俞佳晴抱紧她，揽着她的腰转了一圈。

　　苏冬阳双脚离地，惊呼一声：“哇，你竟然抱得动我！”

　　“趁年轻多抱抱，以后就抱不动了。”

　　苏冬阳搂着她的脖子，笑得像个孩子，俞佳晴最喜欢看她的笑容。

　　爱情最好的模样大概就是，我们真心相爱，我们携手并进，我们天长地久直到世界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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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个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