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同桌清清白白》赵不渝

94、逛街

　　刘暮将约定的地点定在长兰河边的长椅旁。
　　国庆容婳没去赴约那里。

　　出门前，容婳坐在梳妆镜前认认真真打扮，搭配了几套衣服都不满意，在家折腾得快迟到，不得不挑了一套保暖的穿身上。

　　容婳赶到时，刘暮先到。

　　他背上背着背包，手里提着一个饭盒，见容婳，几步上前。

　　容婳注意到他打扮了。
　　看来很重视嘛。

　　刘暮一眼看出容婳精心打扮过，她的脸……

　　不能怪她水平下降，主要是高二分班后学业加重，每个人都在积极地学习知识，花在其他爱好上的时间减少，水平降低是正常的。

　　一段时间没练习 ，手法确实生疏，好在容婳坚信自己技术高超。

　　容婳昂着头，脸上洋溢着自信：“好看吗？”
　　刘暮眼睛一眯：“好看。”

　　容婳垂下头，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多层饭盒，迫不及待地走到一旁的铁艺桌边，揭开盖子。

　　第一层由手撕包菜和剥好的红烧大虾搭配在一起；
　　第二层是米饭；
　　第三层是猪肚汤。

　　两人落座，在越发冷起来的长兰河边准备吃午饭。

　　容婳刚夹一只虾，刘暮的手机响了。

　　“谁呀？”
　　“我妈。”

　　容婳忽感紧张，悄悄将虾吃进嘴里，盯着刘暮接电话。

　　刘暮：“我在外面。”
　　张娉妮正挽着男友张哲晏的胳膊打算出去吃午饭，听刘暮在外面，有点意外：“在外面吃吗？”

　　刘暮眼角微挑，看向嘴里嚼着虾，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容婳，勾起一个微笑：“嗯。”

　　张娉妮：“儿子，妈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刘暮：“什么事？”

　　张娉妮瞥一眼身旁的张哲晏，下定决心：“明年我打算把工作重心转回去，以后不在外面漂泊了。”

　　刘暮：“挺好的。”

　　凉风来袭，张娉妮与张哲晏走出大楼，没什么信心地说：“我……有一个交往的男朋友。你，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这一点刘暮想过。
　　张娉妮不可能常年单身，有人陪伴相互照顾没什么不好。

　　刘暮语气平静：“可以。”
　　张娉妮望一眼一直忐忑的张哲晏，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叮嘱几句降温记得增添衣物后挂断电话。

　　看刘暮放下手机，啜了一口猪肚汤的容婳腾出空，问：“怎么啦？”

　　“我妈明年要和男朋友回来了。”
　　“哇，你妈肯定很漂亮吧，你爸那么丑，你这么好看，一定像你妈。”

　　刘暮突然一笑：“想认识她吗？”
　　容婳：“想啊。”

　　刘暮有微信提示。
　　他点开一看，是张娉妮发来的：【儿子，你是不是和容婳一起在外面，妈妈听你打电话有些不自然】

　　刘暮将屏幕对准容婳，看清上面的字后，容婳吓得往后一缩：“阿姨怎么猜到的？”

　　刘暮看着她，似笑非笑地低下头打字。

　　容婳怕他承认，霍地夺走手机，躲到一旁，看见他在输入框里编辑了一段还未发送的文字：【我们在一起】

　　容婳凝眉，拔高嗓音：“你干嘛，谁和你在一起啦！”

　　刘暮走过去，见容婳删除“我们在一起”五个字，不知该怎么回，敷衍地发了一个中老年喜爱的微笑表情过去。

　　刘暮忍住笑意：“我不是发‘我们在一起’，是想发‘我们在一起吃饭’，你心虚了。”

　　“吃饭也不行。”容婳面上挂不住，将手机还给刘暮，坐回铁艺桌，埋头吃饭。

　　刘暮坐在她旁边。

　　张娉妮回消息：【加油呀】
　　刘暮回了一个微笑。

　　两人吃完饭，收拾完餐具，容婳提议在长兰河边逛逛。

　　这附近她经常来，两人走进一条巷子，容婳指着前面的理发店，带着炫耀的语气说：“刘暮，你猜这条街一共有多少家理发店？”

　　刘暮：“不清楚。”
　　容婳成竹在胸：“十三家！”

　　对此，刘暮感到惊讶：“这么多？”
　　容婳越过他，走到前面：“当然啦，不信你挨个数。”

　　刘暮想起在两阳时她就爱观察街边的店铺，没想到在熟悉的街道，居然连有几家理发店都数过。

　　算无聊吗？
　　刘暮不敢说。

　　连着数了八家，快要走到巷口，容婳骤然停下脚步，指着几步外新装修的店铺，发出疑问：“这家倒闭换人啦，进去看看。”

　　听闻的刘暮仰头看铺名。
　　“爱如潮水”，莫非是KTV？

　　不等他多想，向来性子着急的容婳迈步进店，进去一看，仿佛进入异度空间。

　　紫中带红的装修风格深得容婳喜欢，只是进门两侧摆放的商品让容婳一时没认出是什么，坐在电脑前的老板在玩游戏，听到声响抬起头，看到一脸欣喜的容婳和后一步闯进来的刘暮。

　　这么年轻？

　　老板继续游戏：“想买什么自己拿。”

　　容婳冲老板微笑，眼尖注意到老板身后的长柜里摆放着一个洋娃娃，刚回头要对刘暮说话，被进店后反应过来“爱如潮水”含义的刘暮拖出店，急急忙忙地拽着她走了几步远。

　　容婳挣开手：“我就看看。”
　　刘暮脸颊微红：“没什么好看的。”

　　“谁说的，有洋娃娃，好大的。”
　　“那是——”刘暮没说。

　　看他吞吞吐吐，容婳对上他闪躲的眼，逼问：“你说清楚，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

　　刘暮羞于直言，迂回道：“你不觉得那家店铺的装修有一点……与众不同吗？”

　　容婳望一眼：“哪有，我喜欢。”

　　忘记她审美异常了。

　　刘暮改说：“这是卖成人用品的。”

　　哇！

　　容婳明白过来，怪不得刘暮会脸红。

　　她非但没脸红，反而激起求知欲：“知识盲区啊，我想去学习一下。”

　　刘暮拉着她，一脸不情愿：“不要吧。”

　　容婳要去，被刘暮叫住：“婳婳，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容婳停下。

　　刘暮取下背包，从里面取出滋润型护手霜，身体乳，唇膏和面霜。

　　容婳喜上眉梢，急不可耐地拆开唇膏抹唇上，想起去年被刘暮踩过的唇膏，再看一眼手中的唇膏，生出感慨：“人与人的关系，变得好快。”

　　刘暮注视着她。

　　擦完嘴，容婳仔细看，纳闷：“怎么全是滋润的呀。”

　　刘暮说：“你不是说皮肤干燥吗？”

　　啊啊啊啊啊！
　　这让容婳想起“最近天冷，屁股好干”的丢人事件。

　　正要走，容婳看到街对面一对手挽手逛街的情侣，男生不时偷亲女生。

　　容婳皱着眉：“刘暮你看，像不像屠墨晨？”

　　刘暮望去，认出是曾经的同桌。

　　屠墨晨开学第一天和女生表白在一起的八卦容婳早听说过，没想到在校外碰到浓情蜜意的一对情侣。

　　胆子真大。

　　容婳收起刘暮送的礼物，注意力从“爱如潮水”转移到“屁股真干”再到对面的情侣身上，她没心思计较之前的事，只想偷看几眼学生是如何偷偷摸摸谈恋爱的。

　　屠墨晨和女朋友转了弯。

　　容婳想跟上去，却被刘暮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牵起了手。

　　容婳吓得一个激灵，甩开他的手，条件反射地退后几步，昂着脑袋，怒目而视：“你答应过我的。”

　　刘暮没说话，靠近容婳，容婳往后缩，这次刘暮没牵她的手，而是像哥们儿一样将手臂搭在她的肩头，稍稍用力，靠在怀中。

　　容婳要甩开，被他握住手。

　　容婳气急：“你想说话不算话吗？”

　　刘暮带着容婳向前走，回答：“去年玩眼疾手快时，尚元超聒噪，你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巴。都是朋友，我为何不可？”

　　容婳被问住。

　　刘暮理直气壮：“朋友间的相处，不是交往。”

　　好好的一个刘暮，变得蛮横不讲道理了！

　　容婳费力掰开他的手，躲开他的再次捞人，闪到几步之外，气冲冲道：“刘暮！我承认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可我和尚元超是不一样的。照你这么说，我搭过他的肩你可以搭，那初三时在香樟树下，他还托起我在树叶上面写字呢，难道——”

　　话还没说完，刘暮拔开长腿，迈着跛动的步伐两步站到容婳跟前，感受到压迫感，容婳睁着一双大眼睛，只见刘暮半蹲下身，张开双臂抱在她的膝盖处，到此时容婳反应过来。

　　她懊恼不已，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刘暮轻易托起容婳，他站直身体，望着高出人群的容婳。

　　一下子离地面太高，容婳怕怕的，不得不抓住他的头发：“刘暮，你放我下来。”

　　由于视线被挡，刘暮看不到路，没敢在街上走动，只是小幅度地在原地打转。

　　这一动，吓得容婳揪紧他的头发：“刘暮！刘暮！我害怕！”

　　刘暮没动，乖乖放她下来。

　　谁知刚落地，还没站稳，容婳报复性地踮起脚要去扯他的头发，谁知刘暮预判她的动作，轻易躲开了。

　　没得逞，容婳憋着一股气：“我承认我以前和尚元超没注意男女有别，我老爹批评过我，我改了。”

　　看她小脸憋屈，刘暮弯腰，对着她的脸。

　　容婳盯着他。
　　他嘴角一弯：“我错了，以后不闹。”

　　容婳：“真的？”
　　刘暮承认：“刚才看到屠墨晨谈恋爱，有一点被刺激到。”

　　容婳摸摸他的头，刘暮凑近：“扯吧，是我在用尚元超狡辩。”

　　容婳没扯他的头发，问：“是不是后悔答应我了？”

　　刘暮挺起身：“我说话算话，你不要怀疑我的诚心。”

　　两人继续慢步。

　　其实容婳才有些后悔，已经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再用朋友的身份相处，避也不是，靠近也不是，太难啦。

　　要不要，偷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