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同桌清清白白》赵不渝

41、心上

　　勤学楼，高一一班教室外。

　　果然是火箭班，别的班级吃饭时间教室就算有人大部分也在扎堆聊天，火箭班不一样，全部安安静静地埋头看书，没有一对交头接耳。

　　这样的学习氛围，不考第一都难。

　　站在教室前门外的容婳顿感羞耻，她这种一有时间想的是化妆是和玩耍的学生，哪里敢站在一群爱学习的学霸面前。

　　坐在讲桌前的同学注意到在走廊徘徊的陌生人。

　　“你找谁？”

　　“哦，我找王以北。”容婳紧张了。

　　很快，王以北出来。

　　许久未见，虽没生疏，确实有些不自在，容婳先打招呼：“好久不见。”

　　王以北：“什么事？”

　　容婳打量他的脸色，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说道：“你不是拿了第一嘛，我代表我和尚元超给你道贺来了。”

　　王以北一笑：“哪有这么夸张，不用。”

　　容婳伸了伸胳膊，环视四周没其他人，高举手臂给王以北比了个心，怕被人看到，迅速比完后嫌弃道：“这是尚元超的。”

　　两人站到走廊边，王以北解释手机被没收。

　　果然不出所料，容婳摸出自己的手机，悄悄塞给他，了然道：“你们老师太没人性了，给你玩两天。”

　　王以北：“不是老师，是我妈。”

　　容婳：“扈阿姨？”

　　好吧，王以北的父母能做出这种事。

　　容婳安慰道：“叔叔阿姨是想让你安心学习嘛，火箭班竞争大。”

　　王以北：“我明白。你考得怎么样？”

　　容婳哪好意思在学霸面前提自己的分数，不是自讨没趣嘛，说正事：“虽然你手机被没收挺让人难过的，但你考第一得庆祝一下呀，要不……明天中午你请我吃饭？”

　　王以北先是错愕，随即憋笑：“我请你？”

　　容婳假装看不到来自好友的带着一丝丝逗弄的笑意，泰然道：“当然啦，你第一嘛。”

　　王以北：“好，我在一楼食堂等你。”

　　约好饭，容婳自知不该多待，道别回到十三班教室。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最里侧的向品儿拢了几个女同学在座位上翻看时尚杂志。

　　“容婳，快过来！”

　　“喔……”

　　虽是感兴趣的事，但那有刘暮的座位，有女生已经越界趴在他桌上，要是惹怒了脾气暴躁的人，连累自己会很惨。

　　见她扭捏迟迟不过来，向品儿扬了扬手里的杂志，示意：“快来看，著名彩妆师。”

　　著名？

　　容婳踩着小碎步过去，生怕碰到刘暮的东西，几乎压在向品儿身上，伸长脖子看杂志上的采访文字！

　　“哎呀呀，你坐旁边嘛。”

　　“你坐。”

　　“我坐就我坐！”

　　向品儿猛然起立，干净利落地坐到刘暮椅子上。

　　旁边两个女生目露忧色。

　　反正不是自己，容婳心安理得坐在向品儿椅子上，几个女生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学习起来。

　　容婳对感兴趣的事特别好学，在向品儿课桌上找了纸和笔做笔记。

　　向品儿揶揄：“你上课有这觉悟，不至于给你爸丢脸。”

　　容婳专心致志，懒得听：“哪有到丢脸的程度，校长的女儿非得考第一吗？你让市长省长的女儿怎么活。”

　　走廊上的刘暮正要进教室，任韩非搭着万云开的肩膀与他擦肩，听任韩非说：“都不是同桌了，章子韬怎么还欺负你，再这样下去，我要告诉呼延老师。”

　　万云开怕极了：“别，他只是脾气大点。”

　　说完话，两人与刘暮一起进教室。

　　任韩非一眼看到容婳从向品儿座位上站起来扭了扭脖子，又做了几个扩胸运动。

　　任韩非不解：“她不是坐第一排吗？”

　　万云开看过去：“谁？”

　　两人往自己的位置走，听任韩非说：“容婳呀，她坐讲台下面，跑最后去了。”

　　走在两人身后的刘暮跨上讲台，此刻的容婳注意到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危机感顿时袭来，急忙扯了下向品儿的衣服，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品儿太专注，又拉了拉：“刘暮来了。”

　　另外两个女生听到刘暮的名字，立马站到一侧，尽量不挨着他的座位。

　　向品儿没动静，气定神闲地合上杂志：“你怕他干嘛。”

　　怕？

　　哪里怕了，没有的事。

　　刘暮走来，向品儿还没起身，容婳本想快速溜走，哪知向品儿又说：“你们不是仇敌吗，你还怕他，丢不丢人。”

　　当着刘暮的面，容婳必须反驳：“谁怕呀，你别乱说，我容婳天底下谁没怕的！”

　　刘暮一贯冷硬的表情，敲了敲课桌，对向品儿说：“起来。”

　　向品儿起身，面带微笑道：“好的。”

　　然后刘暮坐下，一切照旧。

　　容婳回到座位上课，想不明白，按照刘暮的性格，不是应该把椅子扔了吗？

　　哦，向品儿和他没仇，怎么可能像扔校服一样。

　　——

　　翰远中学一楼食堂。

　　约好和王以北一起吃饭，向品儿拉着寝室的人非要跟来，张朝朝和杨柳依依腼腆不善人多的场合，两人坐在邻桌。

　　向品儿和赖涵悠满怀期待的和容婳一起等，容婳强调：“你们的钱自己给，别让王以北出钱！”

　　王以北出现在食堂入口。

　　容婳小跑过去，回头看一眼守在饭桌前的同学，试探地询问道：“我有两个同学一起吃，你不介意吧？她们自己出饭钱。”

　　王以北远远望一眼，眉眼弯弯：“以前说你没女生朋友，不到两个月，交到了？”

　　两人去排队，容婳开心道：“是呀，寝室五个女生，她们四个都和我好。”

　　王以北：“厉害。”

　　王以北把饭卡交给容婳，排在她后面，赖涵悠和向品儿跑来排到他身后。

　　容婳转身：“干嘛。”

　　赖涵悠：“容婳你可以呀，年级第一是你的朋友，第三是你敌人，第二是你什么人呀。”

　　听出调侃，容婳郑重道：“陌生人。”

　　王以北侧身，扫了眼两人。

　　容婳适时介绍：“她是向品儿，她是赖涵悠。”

　　王以北：“我叫王以北。”

　　容婳用王以北的卡刷了午饭，四人端着餐盘来到张朝朝和杨柳依依旁边的餐桌。

　　容婳把张朝朝和杨柳依依介绍给王以北认识。

　　王以北回以微笑。

　　向品儿突然说：“那次送蛋糕我注意到你了，没想到容婳一般般，朋友还挺好看的嘛。”

　　王以北还是回以客气的微笑。

　　赖涵悠和向品儿坐在两人对面，好奇：“你们是初中同学？还是小学，幼儿园？”

　　说到此，容婳骄傲：“从小认识，幼儿园，小学，初中全一个班！家长知根知底的好朋友！”

　　向品儿嘴里嚼着饭，没下咽，忍不住道：“青梅竹马，懂的。”

　　气氛有些不自然，王以北一直在听，没主动说过话。

　　赖涵悠怕是因为不请自来的几个人，看容婳埋头吃饭不说话，用腿踢了下她。

　　容婳抬头：“干嘛？”

　　赖涵悠眼神提醒：“说点话呀。”

　　其实容婳同样有些放不开，只说：“我和你们有话说，和大佬有话说，凑在一起，不知道聊什么，怪里怪气的。”

　　向品儿：“大佬？”
　　赖涵悠：“大佬？”

　　容婳带着股自豪语气，说：“王以北是实至名归的大佬，从小各种补习班，不像我，一点压力都没有。”

　　听她这么说，王以北露出羡慕的眼神。

　　其他几人就此闲谈了几句。

　　“朝朝！”

　　张朝朝循声望去，看见胡纯娜往这边走。

　　胡纯娜和十班的同学坐到张朝朝和杨柳依依一桌。

　　见王以北在，胡纯娜打招呼。

　　向品儿：“你们认识？”

　　胡纯娜：“我初中是柿子中学的，和王以北一个班。”

　　向品儿：“意思是和容婳一个班咯。”

　　胡纯娜在旁边容婳本就不自在，被点名，不得不扯出假笑：“是同学。”

　　看张朝朝经常和胡纯娜一起，赖涵悠问：“你和朝朝以前是同学吗？”

　　胡纯娜：“她是我表妹。”

　　十班的女生插不上话，继续刚才和胡纯娜的话题：“我还是好奇，既然刘暮能考前三，为什么会去十三班。”

　　原来两人来之前在聊刘暮，容婳心里别扭。

　　胡纯娜摇头：“不清楚。”

　　十班的女生：“刘暮表彰栏的感言有意思，没什么特别想说的，我看了一下，他最敷衍。”

　　向品儿应道：“我是刘暮的同桌，吊得很，不可一世，除了脸和成绩，性格怪到天上去了！”

　　赖涵悠：“后悔啦，申请换座位呗。”

　　其他几个人聊起刘暮。

　　容婳不想插嘴，看旁边的王以北在女生堆里孤孤单单，过意不去，毕竟如果单独吃饭，还能侃侃而谈。

　　容婳喝了口汤，问；“表彰栏的感言你写的什么？”

　　王以北吃完，擦了擦嘴：“你没去看？”

　　“哦，我……我准备去的。”

　　王以北端着餐盘起身，容婳跟着动作，听他说：“只是一些励志的话，比刘暮的正常点而已。”

　　两人去放餐盘。

　　王以北蓦然转身问：“你还把刘暮当仇人？”

　　容婳耷拉着脑袋：“他同样把我当仇人好不好，很公平，很公正！”

　　“婳婳。”

　　“嗯？”

　　“每次提到刘暮你都会不高兴，我觉得这样不好。”两人往食堂外走，王以北说，“你一直是铁三角中最开心最快乐的那个，人越是长大烦恼越多顾虑越多，担忧越多，快乐自然而言会变少。”

　　“不提他。”

　　“不是不提，是要么和解，要么释怀，我看你始终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你说我把刘暮放在心上！！？？”

　　此声近乎咆哮地质问引来食堂外路过同学的目光，其中竟然包含缓步走来的刘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