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迎春威武》玫瑰研

37、第三十七章

　　王夫人只恨自己现如今在月子里，事事不好伸展自如地张罗。她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劝动老太太请大师来府上做法事的可能性，终于无奈地得出了一个令她十分遗憾的结论。

　　老太太只怕不会相信她的，毕竟这小丫头怎么瞧怎么正常，说不得反而还会被老太太怀疑自己的居心以及精神状况，没的到时候目的没有达到却凭白惹得一身骚，有些不划算。

　　思来想去终是觉得不太好操作，王夫人只能暂时放下这个想法。不过也没有关系，她觉得就算没有大师，但相信凭她的智慧，不管这丫头是妖孽也好，不是也好，只要她想整治这丫头，万没有收服不了的。

　　再说了，以后她可以设法带着这丫头上庙里去。山不过来，我去就山，凭什么困难的事情还能难得倒她吗？！

　　元春可不知道她温柔的母亲正在算计自己喜爱的小妹妹，说起来她也很久与王夫人如此亲近地说说话了，所以今日能有机会多留在荣禧堂陪一陪母亲，倒是十分地开心。

　　王夫人先是吩咐了周瑞家的亲自为两个姑娘准备午膳，然后这才重新将元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母女二人亲亲密密地说了一会子话，这倒也没什么，左不过是些日常的衣食住行罢了，王夫人心知贾母向来待元春亲厚，虽比不得当年的贾敏，但是想到如今的荣国府也是今非昔比了，便也放下心中的点点酸意，想起到底是国公府的用度不是别家可比的，所以只不过是大略地问问，并不十分担心。

　　迎春虽则被元春抱到了炕上，只是一来她不能参与到这种拉家常的谈话中，二来她总也不能时时被元春拉着抱着吧，那她是万万不应的！所以，瞧着人家母女两个在那里说话，她一人在此显得格格不入，心中并没有觉的愤恼，只是十分地无奈。

　　上一世她可是将京城的大小命妇们安排地明明白白的社交小能手，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中心，何时遇到过这样尴尬的场面。再说了，难道方才不是二婶子特意要留下她，说要“亲近亲近”的吗？怎么这会子又把她给抛在了一边，一句客套的话都没有，打量着她人小便可以随便糊弄吗？

　　那自然迎春是猜对了王夫人的心思的，老太太都走了，谁还要跟疑似妖孽的人接触。

　　可以说迎春是小小年纪就已经将她那温柔贤淑的二婶子给看的透透的了。

　　不过这也不尽然，因为迎春可能至她再回离恨天之时也想不到，王夫人曾经认真地想过搞一盆黑狗血泼她个痛快，好让她明白什么叫做规矩，什么叫做体统。

　　迎春一时想着这些漫无边际的问题，一时瞧着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心中就略微有些忧伤了，但凡她的年纪再大一点，总是要让贾家的人知道，荣国府姓是“贾”没错，但却是“贾迎春”的“贾”。

　　然而这会子为了不做一个别人眼中的小怪物，保护她的名声周全，塑造一个完美无缺的贵族家小姐的角色，她必须要时时注意才好。

　　毕竟她的身上还肩负着五彩石的教育问题，这是一个时间久远的大难题，任重而道远。

　　迎春正在想着要不要仗着人小的优势在荣禧堂随处逛逛时，便听得王夫人在与元春说话时，竟开始渐渐地问起她的一些事情。诸如“每晚何时入睡”、“都吃些什么、用些什么”、“是否爱哭闹”、“都会说些什么话”等等，看起来都是些寻常的关怀，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然而王夫人却最是善于在细节上磨工夫的，不过元春的回答倒也十分地中规中矩，况且真正地开始接触的时间也不过一日而已，也说不上来许多，暂时并没有令王夫人找到什么可疑之处，一时之间又王夫人觉得自己想的太多。

　　再瞧瞧那小丫头片子此刻涣散懵懂的眼神，王夫人便彻底将迎春可能是个妖孽的想法给抛去了。

　　现在王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必放在心上，就算这是个妖孽，定然也不是个厉害的，不然何苦处处装的像个人似的呢？还不是因为没有多大的本事而已。

　　其实在王夫人的心里，便是贾政的庶女都不值得有什么关注度，就更不要说大房的了，有大老爷和邢氏那样的父母，就这小丫头将来还不知会是个什么可怜的造化呢！还是她太给这丫头脸了，差一点自己就要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真是好险！

　　王夫人默默地庆幸了一波儿，然后就彻底为迎春定下了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虽然不是妖孽，但也是个孽障。

　　而迎春听了会子元春母女的谈话，见并无什么可关注的，便十分干脆地动身下炕，在这屋子里四处打量了起来。

　　这里虽不是荣禧堂的正室，但是能住在这里却也象征着荣国府的女主人地位了，王夫人素来喜爱奢华，只是碍于名声却并不敢大张旗鼓，不过却又总将不能失了国公府的体面这类话语挂在嘴边，所以屋子里倒是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这可就巧了吗不是，她的五彩石最喜欢这些东西了呢。

　　而元春见自己一时没有注意到，迎春竟自己爬下了炕，便顾不得再与王夫人叙话了，立刻对王嬷嬷责备道：“怎不拦着点二姑娘，若是磕着碰着了可怎好？”

　　那王嬷嬷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太心酸，明明之前都是二姑娘什么都要自己来，最厌恶别人抱着她，才没有去管的，不然就是给她几个胆子，也不敢当着二太太和大姑娘的面就袖手旁观啊！再者说，方才瞧这炕不算高，是以没有拦着。且她们就站在旁边，若有什么好歹，也能立即反应过，哪里敢让主子磕着碰着呢。

　　她素知二太太也是个和善体恤人的，便赶紧将这番缘由说了出来。不然总被怀疑没有伺候好小主子也不是个办法，本以为在庶女身边做奶娘到底轻省些，谁知到头来这差事竟干的这般地提心吊胆，只教王嬷嬷心中叫苦不迭，她真的希望二姑娘将来能有个好前程，才不枉费她这还要许多年的辛苦了！

　　王夫人也亲自养过两个孩子了，听完王嬷嬷的一番解释后，便记起来当初贾珠和元春那会子也是如此，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便不要人抱，若是强行被奶嬷嬷抱着也是会有小脾气的，况且她其实也明白的紧，小孩子就是要摔摔打打才长的结实呢，那些动不动就被抱着的孩子很难养的十分好，倒是也没有想到，一个没娘的小丫头也这般地要强，突然有种便宜了这孽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既是众人口中的活菩萨，王夫人自然不会让元春当真罚了王嬷嬷的，何况这本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她也不愿自己的女儿为了这么个野丫头落个小小年纪便随意苛责下人的名声，便赶紧打起了圆场，只说到：“王嬷嬷是咱们府里的老人了，她做事向来都周到仔细的。我儿年纪小，你不知，你和珠哥儿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呢，那会子刚学会了走路便无论如何都不要人再抱着了，可教我担心的日夜不能安眠，生怕你们横冲直撞，出了什么意外，恨不能眼不错地盯着你们瞧。幸而你们身边的嬷嬷、丫头们都是得用的，总算护着我的儿们平安长大。如今想来，心中甚是欣慰。”

　　元春方才本还对王嬷嬷的疏忽大意心存不满，如今被王夫人几句话就激起了对母亲的一番孺幕感激之情，口中一叠声地感激之语，就连她身边的一众嬷嬷、丫头们也都十分地感动，只恨不能立时就为主子去死也是值得的，哪里还有人管王嬷嬷是谁？！

　　这一番话倒是让迎春越来越觉得她二婶子真的嫁错了人，就这样的人才还被贾母嫌弃为锯了嘴的葫芦，那这世上也就没有几人是能说会道的了！

　　瞧瞧人家王夫人，其实她只是在贾母跟前不爱说话罢了，当着自己的儿女和需要笼络的下人们时，那是句句直击人心，一句废话都没有。

　　也是，不然为何京城里逐渐没落的大家族这么多，五彩真人就偏偏选中了王夫人来做他小宝贝们的娘呢？！自然是有她的厉害之处的。

　　迎春眼见着王夫人的套路一套更比一套深，也是十分地佩服。再想起邢夫人，那才是真的铁笨，货比货该扔，而且还是扔到永远都不可回收的那一类里面。若不是今日王夫人发挥失常，让邢夫人渔翁得利，只怕她是到下辈子都别想摸到管家权了的！

　　仔细说来，她这二婶子可比二叔能干多了，有心计行动力强，力争上游目标远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不知她到底能力如何，但总是会给人一种很厉害得感觉。她觉得二婶子只在贾家当真是委屈，若是换成了男儿身处于朝堂之上，别说贾家这一辈儿的男人们比不上，只怕要比她的哥哥王子腾还要出色许多。

　　自然了，若是持身不正，一路尽是走的歪门邪道，凭你有多大的本事，也早晚会跌落成泥，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