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朝瑶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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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嘉：我连灵力都没有，你用这玩意儿捆我是闹着玩的吧。
于是霍嘉问：“你捆我做什么？我又打不过你。”
沈执砚好像终于满意了一样，魔气都收敛了起来，他将捆着的霍嘉扛上肩头，往下方密林深处落去。
霍嘉本以为他会将自己带回虚妄塔，不由疑惑道：“去哪儿？”
沈执砚答道：“双.修。”
霍嘉以为自己听错了，意识放空了一瞬，又问：“什么？”
却听这人依旧答道：“今日满月，适合双.修。”
霍嘉抬头看了看天空：“双什么修？这月亮不是你自己变出来的吗？！”
两人落到一处参天古木的枝杈上，沈执砚就这么让他背靠着树干坐下，委屈道：“嘉嘉你不愿意吗？今日有满月加持，双修可大有好处。”
霍嘉：……
这人此时是由疯转傻了。
霍嘉打商量道：“我们能不能先去地上？”
“这里离满月更近。”沈执砚说着就来拽他裤.子，“放心吧，不会掉下去的。”
霍嘉：？！！
霍嘉震惊之下猛地抬脚朝他胸口踹去，恰此时，丹田内天青色灵力瞬间涨满，脚上不由自主便下了死力气。
这一脚踹出的瞬间灵力暴涨，灵气擦过空中甚至传来清越振鸣之声。
沈执砚没来得及反应，仰面被踹飞出去，落在地上，滑行出去十几米。
一时之间，此处突然陷入了寂静。
好一会儿，仰躺着在地上的人一丝动静也无，霍嘉只听到蛐蛐儿的叫声，他不由得试探喊道：“呃……沈师兄。”
沈执砚毫无反应，霍嘉又扬声喊：“沈师兄！”
不会被踹死了吧？！
霍嘉被捆得上半身动弹不得，只好用腿挣扎了一下，树杈传来“咯吱”的晃动声。
此时，地上躺着的那人突然坐了起来，道：“别乱动。”
霍嘉立刻定住不动了，怕自己不小心掉下去。
沈执砚站起身来便施展轻身术又回到树杈上，霍嘉靠坐着，他就这么站着不动了。
霍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便见自己裤.子被脱了一半。
……怪不得刚刚觉得树干磨屁.股。
热气上头，霍嘉迅速把腿缩回来，道：“你快把我放开！”
沈执砚此时却俯身将他抱起来，面无波澜地帮他把裤.子穿好。
霍嘉被带回地面上，沈执砚抬了抬手，整个魔域的幻象便被化去，由夜晚转为白天，他这才反应过来沈执砚是清醒了。
清醒着的人朝他看过来，半敛着的眼帘下眸光幽深，霍嘉冲他抖一抖身上的封灵锁链，示意他帮自己解开。
沈执砚却淡淡道：“绑着吧。”
霍嘉扬了眉梢看他，听这话只觉得颇为欠揍，不由呛他：“你什么毛病？我连灵力都没有，绑着做什么？”
沈执砚道：“绑着听话些。”
霍嘉气绝：“你绑灵宠呢？都过了一百多年了，你这人怎么还是那么讨厌？”
“霍嘉。”沈执砚道，“你也知道已经过了一百多年。”
霍嘉听不得他叫自己名字，只觉得后背发毛，于是梗着脖子道：“先不说其他的，你帮我安葬了爹娘还立了牌位，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沈执砚垂眼看他，道：“大恩大德就这么一句话？”
霍嘉和他好声好气说不了两句话又有了想抬脚踹他的念头。
忍耐，忍耐，这是恩人。
“以后当然是做牛做马赴汤蹈火来报答您，您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
沈执砚一点头，道：“好，那先这么捆着吧。”
他说完便冲远方一招手，透明的圆球从密林之中飞出来落在他掌心。
魔种已经骂累了，瘫成一滩黑色液体贴在羽泱结界底部，一动不动。
沈执砚将结界撤开，魔种瞬间一跃而起躲到霍嘉身后，嘶声尖叫道：“啊啊啊我才不要回去！那里是地狱！地狱！”
他变成小土豆的模样扒着霍嘉的头发钻到他后衣领里面，贴在他后颈上这才有了些安全感。
哪曾想沈执砚连看都不看他，像是一点儿捉他回去的念头都没有。
霍嘉此时又是冲沈执砚抖一抖身上的链子，道：“你先把我松开，我要回朝瑶山祭拜爹娘，等回来你想怎么捆都随你。”
沈执砚便抬手将封灵锁链收回，又从灵储空间内拿出一物抛给他，道：“我和你一起去。”
霍嘉接住东西之后发现这是自己的玲珑乾坤袋，袋中还多了一颗赤红血芝，他便将胸口塞着的牌位拿出来装乾坤袋里，问：“你是怕我跑了吗？去哪儿都要跟着。”
沈执砚不答话，贴着后颈的小土豆却接道：“可不嘛，你要是再跑了他上哪儿哭去啊，本尊估计沈恪这讨厌鬼一看见你脑子里净是些……唔！”
霍嘉疑惑地问：“净是些什么？”
魔种却像是被噎着了一般发不出声音来。
好一会儿之后，他猛地大喘一口气，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霍嘉狐疑地看了沈执砚一眼，这人却泰然自若地抬掌结印，道：“站好了，去朝瑶山。”
霍嘉稳稳地站在原地没动，沈执砚却伸出一只手将他往身侧一拉，肩抵着肩，道：“离近一些，术法有覆盖范围。”
霍嘉不信他的鬼话，还偏要后退半步，道：“你诳我呢？之前就这么站的，也能传送。”
贴在后颈的小土豆小声附和：“对，他诳你的！”
沈执砚又把霍嘉拉近了，一只手捏诀，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面无波澜问道：“想再脱一次？”
霍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脱自己裤.子，头皮发炸跳脚道：“你敢！”
刚刚说错了，这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家伙是比之前更讨厌了！
沈执砚也不搭话，只低头看他一眼，这一眼看得霍嘉当即老老实实不动了。
这熟悉的要将人撕碎生吞一般的感觉……
沈执砚握着他胳膊的手滑下，扣住他的手腕，霍嘉丹田内倏然盈满天青色灵力。
唉，挨近点儿就挨近吧，有灵力也不吃亏嘛。
魔种从他衣领里悄悄露出头来，霍嘉小声抱怨道：“你不是说他清醒过来不记得疯傻的事吗？那他怎么记得脱我裤.子的事儿？”
魔种呜咽一声没应声，沈执砚却答道：“有时还是记得的。”
霍嘉被听到小声说的话也不在意，问：“记得多少？”
沈执砚道：“这次的全都记得。”
霍嘉：……
不该记的时候全记。
两人周身金色符文升腾跳跃，霍嘉只觉得眼前倏然一花，脚下腾空了一瞬，再踩到实地时便是置身于绚然花海之间。
沈执砚见霍嘉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色，一动也不动，便当他是看到朝瑶山起了伤感之情。
好一会儿，霍嘉猛地打了个喷嚏，转头问：“树呢？”
沈执砚道：“被山火烧光了。”
“没有树就没有灵鸟。”霍嘉垂下眼睫掩盖眸底翻涌的情绪，低头用手指拨弄身旁的花骨朵，像是在为不能打鸟而遗憾一般。
沈执砚却突然道：“抬头。”
霍嘉依言抬头去看，便见万千繁花化作莹莹点点的流光消逝在空中，参天古木拔地而起，密密匝匝地长满了整片朝瑶山，两息之后，松涛阵阵。
沈执砚弹指将最后一丝金色灵力抛出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以为朝瑶山会喜欢花。”
霍嘉没有回答他的话，只紧紧盯着一处，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
沈执砚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道：“去吧。”
林间的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霍嘉才迈开僵硬的步伐慢慢往前走去，穿过林间小径越走越快，经过碧蓝湖泊上的小桥他突然大步跑了起来，冲到跟前时猛地折膝跪下一把抱住了那墓碑，将脸颊贴在冰冷的石面上。
等沈执砚走到他身后时，便见他就这么抱紧了，将脸埋在自己臂弯与墓碑之间，不言语也不哭泣。
一时之间，整片朝瑶山只有风声经过。
沈执砚道：“你爹娘有一件给你的东西。”
霍嘉呆呆地转头看他：“什么？”
“一张锦帛，我将它与霍阁主霍夫人合葬在了一起。”
沈执砚抬起指尖，灿金色的灵力在空中绘出一张被烧得残破的帛书。
霍嘉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仔细辨认上面仅存的几个字。
“……取字熙光，日就月将……缉熙于光明。”
沈执砚道：“他们早就为你取好的字，熙光。”
他话音刚落，便见霍嘉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内迅速汇聚顺着脸颊滑落，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由哽咽到抽泣，最后大哭起来，边哭边胡乱用袖袍抹掉脸上的泪。
霍嘉哭到一半抬头看到沈执砚一直在盯着他，莫名突然委屈道：“你转过去，不许看我。”
他自己用袖袍把脸颊蹭得通红，沈执砚看不下去，便扣住他胡乱擦泪的手腕，用指尖抹去他颊边挂着的泪珠，低声道：“嗯，我什么也没看到，你没哭。”
哪曾想霍嘉哭得更凶了，叫嚣着：“我就是哭怎么了？还不许人哭吗？”
沈执砚道：“许，许你哭。”
“我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都没哭，现在再不掉眼泪，霍老头在地下都会骂我没良心！”
“他不会骂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骂我？你又不是他。”
沈执砚低低地叹了口气，道：“鼻涕别往我手上蹭。”
霍嘉不听，边哭边抓紧了他的手腕，还偏要往他手背上蹭眼泪鼻涕。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朝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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