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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回音无间 ...

  •   纵然是胆大不怕死的,也不敢贸然妄动,更何况我是非一般的热爱生命,自然有敏锐的嗅觉指引自己远离危险。于是乎,我瞬间将回音拉到墙角,双手不停颤抖却自认为很冷静地说:“别怕别怕,一切都是幻觉……”
      “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是店家的姑娘走夜路不小心崴到脚了。”正说着,回音就要挣脱我的手,往门口走去。
      我一把扯回她,瞪大了眼睛,低声喝问:“你疯啦?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姑娘,小心是不干净的东西!”
      回音向着我的眼睛会心地微笑,道:“不会的,说不定真的有人需要我们帮助呢。”
      这一次我彻底无言了,看着笑容纯净的回音,我突然发问,道:“你和唐僧有直系血缘关系?”
      回音不解道:“是什么意思?”
      我连忙摆摆手,正色道:“没什么意思,但是我不希望大家去冒险。”
      回音淡淡笑着,抽出了被我紧握的手掌,道:“小来姑娘可以在此处等回音,回音去去就来。”至于小来这一称呼,是我向玉雅更正的,因为从各个方面考虑,在身边带着个“死过的人”着实不方便。
      眼看着她转过身走向门口,就要去拉门闩,我快步抢上前去,挡住门口,坚定道:“你当真要去?”
      回音眼神更加坚定,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点头。
      我和她对视半响,终于败下阵来,咬着牙下狠心道:“那……我也去。”因为我总不能撇下如此清纯的女孩子而苟安,毕竟我的心还是肉长的。
      就这样,我便和回音一同踏上了未知的冒险雷锋路。
      老旧的木制楼梯矗立在漆黑的夜色里,对它来说,每一次踩踏似乎都是致命的摧残,好像一踏上去,摇摇欲坠的木板就会枯朽碎烂,吞噬来者的生命。这木梯在我眼里就是玩儿命的一段路程,令我好生害怕。它用它那寒毛耸立的尖异声宣告风霜的无情,也恐吓着使用者的大胆。
      我们没有打灯,踏着吱呀的腐朽声,爬下了这只又老又窄的楼梯。此刻,那低泣声越发地明显起来,音调高高低低并不间断,能听出,那女子哭的很是伤心,伤心的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无鬼神论者,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功利实用主义者,对自己有好处的,比方说某某神仙,我总是深信不疑的;但对于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怪妖狐之类的,我坚决地抱着一百二十分的杜绝态度,和封建迷信活动做殊死搏斗。当然,如果这个鬼鬼怪怪可以给我带来某些好处,噗撒(不是错字,因为女主总是先噗一口,再撒泼来的)心肠的我也是欢迎他们改恶向善的,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害怕呢?
      我拍着心口,强制自己镇定,因为同样的事情也经历过,最终还不是自己吓自己,最惊悚的那次不过是遇见老红皮了,不过遇见老红皮这么损害身心健康的事情一生一次就够了,如果非要是她,我倒宁愿是遇见鬼了。
      黑暗中,回音俯在我耳边,轻声道:“声音似乎在右手边的角落,我们过去看看吧。”
      我看不清回音此刻的表情,但感受到了她那丝毫不颤的语调,于是不得不佩服回音的胆子,没想到那看起来孱弱的身子居然长了这么大一颗胆,真是人不可貌相,胆子不可估量啊!也就是说,目测胆量是不科学的,并且是十分不可取的。
      “真的要去?”我悄悄问她,只听她轻笑,道:“自然是要去的了。”
      “崴脚哪有哭这么长时间的?走了啦,我们回去睡觉先。”说着,我就要揽着回音上楼,回音也没说话,而是扯着我便往声源处进发,完全没征求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我们靠在那房间外的墙壁上,听凄楚的抽泣声愈加清晰地刺痛耳膜,恐惧的情绪几乎将我淹没了,直感觉自己头皮都被鸡皮疙瘩顶高了许多,估计头发都可以bo起了,于是乎,瞬间达到了快速增高的目的。
      我正在这专心致志地害怕,只听回音低声自问道:“柴房里居然有人?”
      她如何知道这是柴房的?我正纳闷,就听回音推开了木质的门扉。随着合页干枯的旋转,那哭泣声戛然而止,我脑袋立刻嗡地一声响,连发抖都忘记了。可回音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她拉着已然石化的我,进了门来,更夸张的是,她竟然同时关上了门!!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紧张中,这太疯狂了!叫我登时僵立在当场。
      “你关门干什么?!!”我难以自控地惊呼出声,同时也听到了角落传来的,女子犀利的尖叫声,那哀怨之声犹自带着哭腔,喝问道:“是哪一苟(个)?”
      四川话?!
      我突然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就在这正当口,忽闻耳边吹气声,接着,微弱的火光渐渐在火折顶端壮大起来,其实所谓的壮大也不过是比先前明亮了一点点罢了。回音的面庞在微弱的光芒后显得有些吓人,我几乎没敢正视她,她没察觉我的恐惧,而是秉执火折慢慢靠向墙角,这可怜的光线不仅照明范围不佳,连照明力度都差的出奇,但在这未知的黑暗中,有这点微光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慢慢地,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女子赫然出现在了照明范围里,只见她紧紧抱着双膝,好像对一切都很紧张很害怕,并且对于我们贸然的靠近,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安与敌意。她怒瞪着双目,狠狠地逼视居高临下的我们,说准确点儿,应该是狠狠逼视手执光源的回音。那眸子似乎传递着欲将来人撕裂的怒火,唬得我们怔了一怔,脚步不禁有些滞怠。
      在暗处看明处自然分外清楚,于是女子脸颊的轮廓便清晰地映在了我的视线中,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原来角落里衣衫褴褛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唐珥萍?!!”
      唐珥萍闻言,脸上表现出了几分诧异,她紧抱的双手微微松开了些,同时不自觉地直了直腰身,努力地试图看清黑暗中的我,并用十分不解的语气问道:“你是哪一葛(个)?”
      我没想到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乡遇故人,并且这故人还是个平易近人的可爱主儿,心底立刻涌上一阵欣喜,也没加多想,当即就想自报家门,大呼道:“我是……”
      没想到一句话还没说完,手腕上的剧痛立刻席卷了我的神经,我倒吸着冷气惊呼:“回音你干什么?!”并在同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极力想摆脱腕上制着的铁爪。
      哪知道回音的力气大的出乎我的意料,她拿捏了我的手掌反向一扭,紧接着轻盈地回转身形,便将我压低制住,一切的完成不超过两秒钟,速度快的让我反应不过来。
      只听她道了声:“对不起了,小来姑娘。”我便感到颈后一痛,大脑立刻失去意识,最后的感觉就是向地面瘫倒。
      就在接触大地的一瞬间,我大脑里还桓衡着一个无聊的问题:她为什么强调我叫小来呢?难道回音是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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