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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榻上等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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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沈昭阳手牵着手漫步在茅山之上,所见的景色都是葱葱郁郁的繁华,果真又是一年翠色催人老,和沈昭阳的相会,又隔了多少个春秋。犹记得几年前的光景,我们共乘一骥穿过重重新绿,那会儿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我侧头看沈昭阳,只见他披了一身斑斑驳驳的光影,两鬓的发角都被清风拂的扬扬落落,融于色彩明快的场景之中也着实让人赏心悦目,唯独那一双鹰般有神的眸子失了灵动,若有所思地将目光盯着远方,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我扯了他的衣角,他恍然地回过神来,见我正挑着眉毛看着他,连忙对我绽开一个笑容。
我则不满地说道:“咱们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都开诚布公地讲明白吗?怎么,你现在有心事却没有告诉我的意思?”
“不是!”他很在意我的话,用坚决的态度否定了下来,紧接着,他又继续道:“我只是……”这话似乎很难讲,他看了看我,犹豫了片刻才说:“只是在想灵馥的问题。”
我点点头,知道这着实是个棘手的大问题。我是了解沈昭阳的,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娶妻本就是要担负承诺的,而这份承诺既然给了灵馥,就没有说撤就撤的道理,哪怕这承诺当初只是酒后乱性的负担,以及他人的苦苦相逼的无奈,但起码是份责任,不是说没有就能烟消云散的。
“那你也应该说出来和我商量,一来是尊重我,二来是要同心。”我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微笑起来,抬手轻轻拢过我额上被风吹散的乱发,接着道:“几年不见,我家音儿果真成熟了不少,真让人刮目相看。”
我撇着嘴角道:“喂喂喂,难道我当初就不成熟么?”
沈昭阳闻言哈哈一笑,随即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强压着嘴角呼之欲出的笑意,道:“你认为呢?”
我一时哑口无言了,好好想了一想,这些事要是搁原来发生,我早就跳着脚撒泼了,还有什么灵馥啊小灵符的,早被我一板儿砖拍死了。
沈昭阳见我苦着脸,以为我想到灵馥的问题而纠结不已,便连忙捧起我的脸,郑重道:“音儿,不要因为别的事而再耽误我们来之不易的感情,灵馥的事就交给我来想办法吧,我会考虑周全再定夺的。”
我嗤笑着拉开沈昭阳温暖的双手,解释道:“我不是为这个烦心,只不过是在考虑从哪个角度下砖会拍的比较狠一点儿。”
沈昭阳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我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不解地望着我,我正好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于是大手一挥,潇洒道:“听不懂不要紧,眼下我就说说要紧的。你其实并不是为了灵馥而心烦,那我就不客气地自恋点儿,说白了你也是为了我心烦,不知道该把灵馥安排到哪个位置才会尽善尽美,才会不让我受伤,对不对?”
沈昭阳的眸子跳闪着光芒,我的话似乎正中红心,他用力地点点头,说道:“音儿你说的极是,我正是不愿你受到影响才难以定夺。”
他说话时,就牵起了我的手,那感触传达了他内心的坚定以及同生的困扰。我微笑着抬起另一只手,覆掌反握他的手背,道:“你别为我发愁了,不如听听我的想法吧?”
“喔?什么想法?”他眼里满是好奇地看着我,我则对着他的星目投去一记呲牙咧嘴的笑,然后道:“其实很简单,她灵馥依旧是你名义上的妻子,而我也不是妾,我们是红尘相伴的潇洒侠侣,不畏世俗不在乎名分,只要你到时隐居时别带着灵馥就成了。”
沈昭阳很诧异地望着我,他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要名分了?!!”
估计古人对名分看的比较重,要是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不要名分的大家都会当外来生物看,其实这有什么了不起,反正这会儿又不流行家产归配偶什么的,我何必抱着个空头支票做白日梦呢?
我道:“只要你心里给我名分,世俗的那些个套路,我才不在乎。”
沈昭阳深深皱着眉头,他犹豫着,踌躇着,片刻之后,他抬起头,道:“不,我不能让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
我盯着他的眸子,很是坚定地说道:“我也不,我不能让你左右为难。”
但是沈昭阳这次是真的为难了,我见他深蹙的眉头心里更加不是味儿了,于是连忙抬指抚平了他的眉间,此时此刻,我突然想起了一句很雷的对白:“真想找一把熨斗把你的眉头烫平。”于是,我不负众望地把自己逗乐了,没心没肺地咯咯笑个没完。
笑了好一会儿,我才控制住抽搐的呼吸,缓缓对沈昭阳道:“看吧,你不答应我,我就会一直这么笑,笑得抽筋抽到翻白眼才能打住。”
本来烦闷的沈昭阳也被我逗乐了,他揉着我的脑袋,假装责备道:“还真是个精精怪怪的家伙。”
这时,我却突然严肃了起来,使劲一拍沈昭阳的肩膀,口气尤为庄重肃穆,道:“那就这么定了,名分归灵馥,你以及你的财产都归我了。”
沈昭阳见我这么郑重其事的表情却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来,变止不住地好笑,但那笑容里又有一丝丝怜爱的痛惜,慢慢地,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只听他道:“只要你觉得委屈,就要立刻告诉我,知道么?”
我很听话的点着脑袋,但却没有化去他眉间的愁意。他突然道:“其实刚才我不光在为灵馥的事情为难,也想到了你,真不知你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只要一想起这,我的心就在隐隐作痛。”
我万没料到沈昭阳会讲出这么肉麻的话,除了傻傻地笑也想不到别的应接方法,下一秒,我的唇瓣就被一片温软覆盖。
沈昭阳俯身吻着我,我便闭上眼睛,仔细地体会这份难能可贵的爱意,也仔细体会着他的心意,我知道,他也一定闭着眼睛,也一定和我一样在仔细体会。
许久,我们才分开了彼此的唇瓣,静静地看着彼此眸子里映着的对方,气氛好到了极点。
可这时候一般都会有人来打扰的,要么情敌要么下人,而这次来的是后者,一个憨憨楞楞的护卫霍地奔到我们跟前,扑通一声拜倒在地,声音洪亮道:“山脚下安营扎寨的卫家正蠢蠢欲动,老爷吩咐少主前去处理情况。”
沈昭阳一脸的不爽,但是碍于种种方面也不好发作,便铁着张脸,冷冷对那人道:“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
哪知那人果然尽职尽责的厉害,也不领命离开,而是又朗着嗓子,大声道:“老爷吩咐,少主一定要和属下一同回去才行!”
“什么意思?!”沈昭阳愈发的不愉悦了,我为了不让事态严重化,便拍拍他的手,道:“没关系,你去吧。”
“我先送你回房去。”说话间,沈昭阳就要牵着我离开,我怕他耽误正事,连忙一把扯住他,道:“没事的,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别恼火了,等回来我们再聚”说着,我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畔,轻轻调笑,不,调戏道:“我洗干净了在床上等你呀!”
沈昭阳无奈地笑了,他喝来对面刚巧路过的两名仆役,吩咐送我回房,然后他才跟了那榆木疙瘩一同走了。
我见他走远了,便打发了两名仆人,自己往房间方向蹦跶,一路上欢呼雀跃,心情尤为轻松美好。
不料,就在我快到自己小院的时候,路旁却突然闪出了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