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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台词廿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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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磨合’的第二天早上，顾千执醒得比往常要早一些。
床边是遮光的阳光，缝隙处透进来的阳光像是层层叠叠的金色薄纱，身旁是手手脚脚都扒在抱枕上的林未觉，枕边是距离闹钟响起还有二十分钟的手机。
他朝着四周看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回林未觉怀中的抱枕身上。
那是一个，长条形的，大鲨鱼模样的抱枕，嘴巴是裂开的，可以伸进去不知道多长的胳膊，看起来有点搞笑。
重新闭上眼睛，放慢呼吸十秒钟，顾千执逐渐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于是又转过头去，朝着身旁的林未觉缓缓伸出手——
偷偷抽走了他怀里的大鲨鱼。
约莫三分钟后，林未觉在床边迷迷糊糊地摸了起来，开始翻身，果真睡得没那么安静了。
五分钟，林未觉在睡梦中把被子卷在某人身上，错将其当成抱枕，半个身子压了上去。
顾千执感受到重量，重新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睁眼时，身旁已经空了。
闹钟是林未觉摁灭的，顾千执醒来时，他刚好从洗手间出来，整个人带着清爽的水汽，无事发生般朝他打了个招呼，
“我先去化妆啦。”
为了避免被认出身份，每天的早晨，都要由专门的，守口如瓶的化妆师帮他调整五官、外貌，让他看起来只是长得像林未觉，而非双胞胎。只要没有人专门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恶作剧一样扯，就不会暴露。
因为时间紧迫，路上还要开车很远，他们直接将早餐带去了车上吃。
好在林未觉不会晕车，顾千执也不是对车辆的整洁有什么执念的人。早点很是健康，鸡蛋，培根，面包，蔬菜沙拉，主食甜粥，营养搭配得如往常一样均衡。
一切都看上去正常极了，也按部就班，可林未觉就是右眼止不住地跳，吃到最后干脆伸手捂住了。
还好脸上的妆有加固过，不是碰都不能碰的。
顾千执见状问道，“怎么了？”
林未觉摇头，叹气，“右眼跳灾，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原来如此。
顾千执：“可能是没睡好，还有二十分钟到，再睡会吧。”
林未觉没有多想，点头应了，直接将椅背放倒，帽子盖在了脸上。
短短的二十分钟里，他竟做了一个梦，梦中是《永生》的片场，顾千执被特效化妆师化了人鱼的妆，带着金属暗黑色泽的鳞片爬上他的双鬓，攀上他的手肘，他赤`裸着上半身，向下看去，腹肌线条流畅，人鱼线也被贴满了细细的鳞，再向下……
“到了。”
林未觉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出了一脑门的汗，怔愣地望着弯腰来喊醒自己的顾千执。
是梦吗……
他下意识抬起手，碰到梦境中生出鳞片的脸颊，指腹碰到细细的绒毛，皮肤光滑。
顾千执只是垂眼看着他，手中捏着纸巾，为他吸干睡出的薄汗。
“走吧。”
林未觉这才彻底清醒，被自己刚才睡迷糊的举动惊得猛然坐起，心惊胆战地看向顾千执，见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显尴尬或疑惑，才松了口气。
……
公寓是被郑导整个买下来的，一共六层，试镜的地方在三楼。
地方宽敞，两人到达的时候，屋内人并不多，只有两个导演，以及几个负责摄影、灯光之类的工作人员。
为了防止被人说闲话什么的，他和顾千执是一前一后分开进的门，林未觉一踏进去，就有几道视线唰唰朝自己投来，让他几乎脚步一顿。
郑副导走了过来，跟他勾肩搭背地带去一边，进了别的房间说事。
“小付啊，这个试镜，我先跟你讲讲，咱有整整两天时间，咱不急哈。”副导一头浓密的头发不知做了什么发型，像极了一个松软的蛋糕盖在头顶，他一说话、一抬头，那团头发就在头顶晃动。
林未觉努力把视线放回副导的脸上，认真严肃地点头，“我知道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您说。”
“这个试镜呢，虽说主要是选一个主演，挑的是人鱼莫海的角色，但你呢，也不能懈怠，你是重点，知道为啥吧？”
“为啥呢？”
“亲密戏啊！”副导一拍大腿，“你看，你以前也没拍过电影，这次是真的破例要你，所以你要是试镜时候吧，和其它主演磨合不好，一到该露的，该放开的，你紧张、害羞、放不开什么的，那还是有可能换人，知道吧？”
“说得是呀。”
“所以呢，到时候主要还是拿什么片段试镜，你能晓得伐？那块儿摆着个大床，落地窗，还有什么，啊，床单啥的，你都看见啦？你放心，这次来的工作人员都男哒！你不用紧张！到时候有比较那啥，限制级的镜头，可能还是得先试试，知道啥意思吧？”
“什么意思呀？”
“就是该脱就脱、该亲就亲嘛！咱们拍的是什么，是耽美戏！不把色气搞出来，吸引观众来看，谁管你后面有啥深厚的内涵哩？”
“哦……有道理啊。”
林未觉感觉自己就是个捧哏的。
然后又隐隐想了起来，穿越前的自己是为啥当了编导，放着一张从不爆豆的好脸却不去出道的。
现在这个时代，电影也好各种影视也好，就连个动画都分了级，哪个当演员的年轻人能避免亲密戏码呢。
林未觉被做完了思想工作，扯开两颗领口的扣子就又跟着副导回去了。这回他看明白了，一进屋就看过来的几道视线，就是今天除顾千执之外来试镜莫海这个角色的演员。
他几乎都不认识，却看得出几人都很想要这个角色，而且长相身材气质都能过关。若非有他在背后使劲，顾千执这次要过关恐怕很难。
毕竟在这之前，顾千执也没当过演员的样子。
倒是之前副导说过今天要来的大作曲家，还不见影子。
林未觉刚想问怎么回事，门就再次被打开了。
进这门不用敲，也不会有人觉得有问题的，必然不会是来试镜的人，或者工作人员。
他回头看去，与站在门口的郁年四目相对。
郑副导连忙迎了过去，将人拉到一旁坐，相声似的一连串嘴炮把人留下，好歹阻止了郁年直接转身走人。他当初把人叫来，就没说是来看试镜这事儿。
“开始吧，付苏，夏一河，你们准备一下，先看看剧本，换好服装开始。”
林未觉拿过剧本看了一眼，节选的是蓝斯礼与莫海第二次偶遇的剧情，那时候的莫海似乎无意再和这个富二代有交集，但蓝斯礼偏不肯放过他。
这样的年轻人，还从未遇到什么人是他主动伸手，还能够拒绝自己的。
莫海也不例外，面对蓝斯礼娴熟、游刃有余的引诱，如他所愿有了一天的放纵。
郑导要看的，是蓝斯礼的引诱，和莫海放下犹豫，突然展现出与之前的绅士、谨慎、温文尔雅截然相反一面的经典一幕。
林未觉在脑海里叫了系统，让对方调出了夏一河这个演员的资料。
反正是手机上网也能搜到的东西，系统也没有拒绝。
然后了解到，夏一河，咖位其实挺大，一线演员，演技和颜值都比较均衡在线的人，之前演过很多次反派、狠角色。
今天会试镜的另外两人，也顺便查了一下，一个名叫印双旭，另一个叫秦广言，也都是演过不少成功角色的。
区别在与印双旭较为沉默，比较擅长动作戏，演过特工什么的，更擅长有爆发力的角色，身材更符合剧中人鱼的要求。而秦广言戏路更广，无论正派反派变态都演过，正是事业上升期，是少数能摆脱成功角色固有印象的人。
也难怪会都看他，明明咖位都挺大的人，一个个的演技、长相身材都不差，却偏要被他这个半路冒出来、无名无姓的十八线替身演员影响。
林未觉又看了眼旁边的顾千执，发现还是自己人比较顺眼。
“付苏，”那个要和他一起试对手戏的夏一河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自来熟地笑了起来，“等会儿还靠你多关照了啊，千万别紧张。”
非工作人员已经都退到了人群外围，郑导只将包括顾千执在内的三人都轰了出去，等他们换好衣服就开始。
“不紧张。”林未觉笑得很淡，很是谦虚道，“您是前辈，我还得多跟您学习才是。”
话是这么说的，等到了开拍时，林未觉的笑容便瞬间变了。
同样是微笑，神情很淡，眨眼时的动作却仿佛慢了半拍，让他看起来多了一分漫不经心，一步步走近、举手抬足间，都多了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散漫。
可这散漫又与常人不同，他的腰背依旧是直挺的，父辈费尽心思教会他的贵族礼仪、一丝不苟的着装方式，化作引人摧毁、破坏的清高感。
明明是他在引诱，明明他才是被动的那一方，却好像吃亏的、被调戏、玩弄的，只会是对方。
夏一河站在落地窗前，沉默地望着他，眼底似乎有暗潮汹涌，仔细一看，又像是完全不为所动的君子。
“你不是讨厌我身上的铜臭气么？”蓝斯礼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领带上，“不如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一口气将这份讨厌挥霍除去，好好发泄一下。”
“什么意思？”
……
“卡！”
郑导突然喊了停。
两人纷纷收回手，朝着郑导看过去。
“注意一下，这次的戏，没有配音演员给你们后期补救！演的时候，不光是表情，语气、声音，也要到位了，知道吗？你们这是在暧昧啊还是在上课呢？我听着都要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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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