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雪来时龙葵开（葵雪）GL》伊憔悴

40、你们渴望什么

　　三人往里走，景天的视线就在龙葵周围打转，他试探地问道：“咳咳，你是龙葵？”
　　“是。”红葵依旧走着，看着前方的路，目不斜视地道。
　　“那，平时蓝裙的那个呢？”景天奇怪地问道。
　　“那也是你的妹妹。”红葵的声音依旧冷清，甚至不曾去看景天一眼。
　　她存在的意义仅仅是做一些蓝葵想做而不敢做、不能做的事，她对于景天并没有所谓的兄妹之情。有的更多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使命与责任。
　　一边沉默的唐雪见突然开口：“你和她是姐妹吗？”
　　红葵停下脚步，似乎这个问题需要好好思考一下，片刻之后，她重新迈步，回答道：“不是，我只能算作她的一种状态，把她的善良懦弱，前世情感，天地道理，繁文缛节都给去掉以后，便是我。
　　我负责帮她解决各种麻烦。”
　　“不，你用她来称呼蓝葵，所以你是另一个人。”唐雪见机敏地抓住一处瑕疵。
　　红葵兀自摇头：“人性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有些人不愿意面对残酷冷峻的现实。
　　为了逃避，就会把自己一切美好而脆弱的东西都藏起来，逼着自己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副模样，还自欺欺人地说，这不是我，事实上，这个人依旧是她自己。”
　　自欺欺人，唐雪见握紧拳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逼着龙葵那样温婉随和的性子生出这样的念头？
　　好恨，好恨。自己为何不能早点遇到她，如果当时自己能护住她，她，她也就不用这样了。
　　唐雪见声音很低，似是在自言自语：”会这样做，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太害怕了，没有安全感，对吗？”
　　红葵的脚步微滞，却旋即恢复正常。
　　道路尽头却是一堵石墙，四下藤蔓树木肆意生长，偏偏找不到出路。
　　三人正疑惑间，一道爽朗的笑声传出，一个面如枯枝的老者，乘着百花化作的长毯，停在了墙上。
　　“老爷子你又是哪位？”景天扛着魔剑问道。
　　“吾乃古藤老人，三位可是为土灵珠而来？”老者手拄拐棍，慈眉善目。
　　“你是要拦我们？”唐雪见问道。
　　“哈哈哈，不要误会，老人家活过百岁，许久不与人动手了，老朽只是想与几位玩个游戏。”古藤老人笑道。
　　景天兴致勃勃：”什么游戏？赌大小还是玩牌九？”
　　“老朽精研读心之术，能猜出诸位所想，我若把三位的心思都猜中了，便算老朽赢了，反之则算老朽输了，老朽输了便大开方便之门，让三位去寻那土灵珠。”古藤老人面带笑意。
　　“哦？那如果你赢了呢？”景天一下子听出毛病。
　　“老朽的要求也不高，老朽一副残躯在这里呆了近五百年，若侥幸让老朽赢了，就请三位留下与老人家为伴，消些愁苦。”
　　“怎么样？赌不赌？”景天将三个人聚在一起商量着道。
　　“不赌。”唐雪见言简意赅，真让他猜中了，岂不是……很麻烦。
　　“随便。”红葵随意道。
　　“好，二比一，我们赌了。”景天转身向着古藤老人高声道。
　　唐雪见拉着他质问道：“什么二比一？你不怕死吗，我们真要在这陪他老死？”
　　“我妹妹说随便，随谁的便，还不是随哥哥的便嘛？再说了，我们还有秘密武器，别怕。”景天眨眼安慰她道。
　　“老爷子，你猜吧。”景天转向古藤老人大声道。
　　“好。”老人伸出右手，掐指轮转，算了片刻，向着景天笑道：“你叫景天，渝州人氏，你爱你父亲经营的永安当，还有好友茂山，妹妹龙葵，对不对？你爱古董，你背着的这把魔剑就是你的最爱，对不对？你生性散漫，只要身边众人安好，天崩地裂你也不去管，对不对？”
　　景天撇了撇嘴：“有点道行嘛。”
　　“我都猜对了？”古藤老人似是得意。
　　“对。”景天叹了一口气道。
　　古藤老人的手突然一顿，继续道：“但是，你终究要担起一份沉重的责任，天地逆转，你的未来也发生了变化，是，一片虚无。”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景天茫然地瞪大了双眼，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好了，轮到这位红裙小姑娘了。”古藤老人转向红葵。
　　“有意思。你最渴望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对不对？”
　　景天与唐雪见皆是一愣，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老头，你猜错了，我妹妹……”景天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古藤老人打断：“我说的只是现在的她。
　　在她藏起来的东西里，老朽看见，她渴望着能长伴兄长左右。还渴望着……”
　　古藤老人的话才刚刚说到一半，猛然顿住，似是看到了有趣的事，刚要开口，却听见红葵冷峻的声音：“好了，你都猜对了。”
　　古藤老人看着环抱双臂，冷着脸的红葵，也就识趣地没再往下说。
　　“好了，都让他给猜中了，都怪你，死菜牙！”唐雪见在一旁急道。
　　“别急嘛，我们还有秘密武器，去吧，小花楹！”景天把唐雪见包里的土豆翻出来，扔了出去。
　　花楹扑扇着翅膀懵懂地浮在半空。
　　“老头，你猜猜，它最渴望什么？”景天指着花楹挑衅道。
　　老人指着花楹笑道：“它是五毒兽，名叫花楹。乃是山川草木，日月星辰凝集成的精灵。所以它希望世人能爱护天地万物。”
　　“那它渴望什么？”景天不服气地问道。
　　“它最渴望的是你身边的那位姑娘能够平平安安，万事如意。对不对？”古藤老人抚须问道。
　　“靠！都猜对了，到你了。”景天看着唐雪见道。
　　“都怪你！现在都要死在这了！”唐雪见跺脚道。
　　“这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好奇你心里到底有什么龌龊想法，竟然这么怕人家猜中。”景天笑道，转向古藤老人大声道：“老头，猜猜她最渴望什么？”
　　红葵也在一边转过头来，似乎有些兴趣。
　　唐雪见急得无可奈何，脸色渐渐红起来，一股股热气几乎可见。
　　“你整天在想什么？”景天看着她，忍不住吐槽道。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古藤老人在一边算了许久，竟然有些困扰：“奇了。”
　　“老头你在开玩笑吧？”景天简直要怀疑这是不是一个神棍，唐雪见居心叵测，想干什么几乎昭然若揭了，老头竟然算不出来？
　　“你给我一点点时间。”老人双眼紧闭手指轮转掐算，不自觉地念出几个字：“不从天命……私生情欲……”
　　他睁开眼叹气道：“不算了，也罢，你们走吧。”
　　“我们赢了？”唐雪见似乎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嗯，古藤老怪就在里面，你们要找的东西也在里面，诸位，请吧。”老人大袖一挥，一边的石墙突然消失，古藤老人自己也化作一阵清风消散不见。
　　“嘁，要不是本女侠在，你们就完蛋了。”唐雪见有些骄傲道。
　　“把脸擦一擦。”景天挑眉道。
　　“怎么了？”唐雪见不见。
　　“红得跟精精的屁股一样。”景天说罢就开始跑。
　　唐雪见想了片刻立刻追上去：“死菜牙，你找死！拐弯抹角地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