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你好，竹马再见》宁静夜空

17、谈话

　　隔壁不远处的病房里。秋敏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着王敏兰的种种罪行。

　　在一旁削苹果的屈怀军，心不在焉地听着，时不时劝说两句，引来秋敏芝更多的辱骂与抱怨：“你到底是谁的老公？你居然帮一个外人说话，你看看人家宋大海，都和老婆离婚了，依然把老婆放在心尖上。你呢，我给你打电话说我被人打了，你还不相信。”

　　她不是没想过给儿子打电话，怕看见儿子怨恨的目光，所以忍住了。

　　“我怎么知道你真会跟人打架？”屈怀军将削好的苹果塞到秋敏芝手中，“你说你们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两个人加起来超过100岁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打架，现在还进了医院，你们不觉得丢人，我都觉得丢人。”

　　“谁让她看不起我儿子的。”秋敏芝愤愤不平地说，“她女儿竟然敢勾引我儿子，我绝对饶不了她们。”

　　屈怀军皱眉，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厌恶：“行了，不要再给儿子惹麻烦了。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最好不要下结论。”

　　宋潇潇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品行端正，样貌出众，是个男孩子都会动心，怎么知道不是屈严先追求人家小姑娘呢。

　　“事实摆在眼前，还弄清楚什么呀！就是王敏兰的女儿不检点，先勾引我儿子的，和她妈一样，坏得很。”秋敏芝被王敏兰打了，心中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屈原推开门走进了，听见秋敏芝侮辱宋潇潇及她的家人，脸色铁青，不等秋敏芝说话，率先开口：“是我先追求宋潇潇的，他们公司的业务也是我主动给的，她碍于您与她妈妈之间的恩怨，处处躲着我，我心里难过，才在小区门口堵她的，没想到被您看到了，您要骂就骂我，跟宋潇潇没有任何关系。”

　　他真没想到他的一个无心之举，带来了一场无可挽回的灾难。他与宋潇潇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如今变成了大峡谷，再难以填平。

　　秋敏芝被惊得目瞪口呆，手中的苹果滚落在地上，错愕的眼神中带着不敢置信，结结巴巴地说了好几个你字。

　　屈怀军捡起地上的苹果，扔进垃圾篓，小声规劝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咱们就不要管了，将来他们过得如何不会埋怨咱们。”

　　秋敏芝缓过神里，大吼一声：“我绝不允许，她王敏兰的女儿休想进我们家的门。”

　　“我并不是征得您的同意，只是知会你一声。”屈严走拿起一颗苹果，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从小您就安排我的人生，不许我做这个，不许我做那个，我人生中的每一步您都帮我规划安排好，我从来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我是为你好。”秋敏芝看着屈严绝望的眼神，心里害怕极了，她觉得屈严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但她不觉得这一切错了。

　　“我是为你好。”她重复一遍，在告诉屈严，似乎也在提醒自己。

　　“每一次您替我做决定的时候都这样说，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从不考虑我需要什么。”屈严眸中染上一层雾气，态度坚定的说，“这一次我想掌控自己的命运。”无论遇到多大困难。

　　“天下女孩儿多的是，你为什么要喜欢王敏兰的女儿？”秋敏芝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是我心中的一缕月光。”屈严继续说，嗓音中透着喜悦，眸中染上艳羡的神色，“她小时候的生活比我幸福，爸妈宠着爱着宝贝着，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真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没见她父母逼她学习，她一样次次第一名，画画得好看，钢琴弹得好听。虽然她父母离婚了，她依然没心没肺的活着，父母一样的宠爱着，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后，王阿姨不但没有凶她，打她，反而更疼爱她了。我呢，每次我成绩下滑一名，你的脸都要难看好几天，跟外人却说我学习多好多好，多聪明多聪明。您不知道，我当时看见您这幅虚伪的样子有多恶心。”

　　“你居然说我恶心？我那都是为你好。”秋敏芝浑身的力气被掏空，双眸染上恐惧，她最疼爱的儿子居然说自己恶心。

　　“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做的却是伤害我的事情。”屈严说，“我已经买了一套房子，过几天我就搬进去。”

　　“你要搬走？”秋敏芝无法理解，一切都好好的，屈严为什么要搬走，对，一切都是王敏兰母女的错，要不是她们，屈严怎么会顶撞自己，眼中有怎么会露出恶心的神色。这一刻她对王敏兰和宋潇潇不仅是怨了，还有恨，前所未有的恨。

　　一旁的屈怀军不发一言，他也想跟屈严搬走，家里有一股压抑感，让自己透不过气来。

　　“为了上班方便，也为了让您清净几天。”屈严嘱咐屈怀军好好照顾秋敏芝，自己出去办点事儿。

　　秋敏芝只消一眼便知道屈严在想什么，惊慌阻止：“你不能出去，我需要你的照顾。”他想去看那对母女，想都不要想。

　　王敏兰果然报仇来了，她想用这种方法侮辱自己，自己最珍视的儿子喊她王敏兰妈妈，她接受不了。

　　屈严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下，回头看一眼秋敏芝，平静的说：“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您非要咱们家散了才甘心，才后悔吗！”

　　他不是没看见爸爸眼眸的隐忍与厌恶。想必这一刻的他，也不愿意看见母亲无理取闹的脸。

　　都说女人更年期的时候，性格反复无常，他妈妈更年期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伴随他成长很多年，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没有。”秋敏芝下意识地摇头，她不敢直视屈严的眼睛，里面有太多东西，刺刺在她心上，让她无法呼吸。

　　屈严走到病房外，给屈怀军使了一个眼色，屈怀军会意，扔下一句上卫生间，大步流星走出门外，走到门外小声问：“怎么了？”

　　“你知道宋潇潇妈妈的电话吗？”屈严问。

　　屈怀军脸上有片刻僵硬：“你这孩子，我敢有她的电话吗？”抬手指了指病房里面，“除非我想找死呢！”平时他多看别人一眼，秋敏芝都会唠叨半天，要是留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她还不得吃了自己啊。

　　屈严脸上有瞬间的失落，屈怀军又道：“我有宋大海的电话，要不你问问他你王阿姨在哪儿呢，今天是他送王敏兰来医院的。”说着把宋大海的电话号码给屈严。

　　屈严旋即拨打了宋大海的电话，得知王敏兰在同一栋楼层同一层楼，欣喜若狂：“谢谢宋叔叔，我知道怎么做，您放心吧，定不会让她们再生矛盾。”

　　他挂了电话，叮咛屈怀军好好照顾秋敏芝，转身离开，朝王敏兰的病房走去。

　　屈怀军长叹一声，自语自语地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一辈子的邻居，拌几句嘴就拌几句嘴，怎么还能动起手来。他怨恨秋敏芝的同时，对王敏兰的做法也有颇多不满。

　　屈严按照屈怀军给的地址，找到了王敏兰的病房，犹豫几秒钟，抬手敲了敲门，听见请进二字，推门走进去。

　　宋潇潇和王敏兰本来有说有笑的聊天呢，看见屈严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宋潇潇皱眉，双眸疑惑地看着屈严。王敏兰面色难看，语气不善地问：“你怎么了，想替你妈打抱不平？”

　　屈严一脸歉意地说：“看阿姨您说的，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

　　“既然不是报仇，你可以离开了。”宋潇潇漫不经心的双眸扫视一眼他，“省得某些人再生出事儿来。”

　　屈严知道，宋潇潇在说他妈秋敏兰呢。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专门来道歉的，让阿姨受委屈了，我替我妈给您陪个不是。”屈严脸上浮现出真挚的情谊，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床上，万分愧疚地说，“阿姨的住院费我会承担。”说完转身离开。

　　他清楚，宋潇潇绝不会留他的电话。

　　“你站住。”王敏兰急切地喊住屈严。

　　“阿姨还有什么事吗？”屈严不解地问，他也清楚王敏兰家有钱，不在乎这几天住院费，一定是有别的事情。他隐约猜测，应该与宋潇潇有些关系。

　　宋潇潇紧张地看着王敏兰，希望她不要说出过分的话，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小区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

　　王敏兰清了清嗓子，笑着说：“你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的品性如何，我也清楚。单说你这个人，我十分欣赏，人品学识样貌，可以说一样都不缺，如果这样的人追求我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屈严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宋潇潇，他知道王敏兰的话只说了一半。

　　“可是，”王敏兰停顿几秒钟，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取而代之是更加严肃的表情，“可是，你妈妈秋敏芝不是一个好相遇的人，我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到这样的家庭去。你应该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我与你母亲之间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们之间的矛盾，相信这辈子都无法调和，我希望你看在咱们认识的份上，放过我的女儿，天下好女孩儿多得是，漂亮的，有才学的，一抓一大把，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女孩，招招手，她们都会趋之若鹜的。”

　　“我，”屈严想告诉王敏兰，天下女人再多，他只喜欢宋潇潇一个，别人都不是宋潇潇。

　　今天就算他说破了天，王敏兰也不会答应宋潇潇跟自己交往的。宋潇潇呢，她是怎么想的，也拒绝和他交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