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短篇集》神俏

5、科幻系列

　　“屈（↑→）服（→↓）？”二到不行兔睁大圆溜溜的金眼珠，发出上上下下音调极其丰富的声音，三瓣唇可怜可笑地抖动。

　　显然变脸兔被设定得感情十分丰富，维修工人无奈笑笑，“或许你可以跟他达成协议？”

　　二到不行兔左右摇摆着变成了猪肝红的脑袋，头顶冒着白色蒸汽，显然气极了，兔牙露出来死死咬着下唇微微发抖。

　　维修工人缩缩手，假装淡定的把放在钢板桌上的手收到背后，“呃，除此之外还有个办法，你可以彻底装死罢工，我就跟他说你报废了，然后你可能就会被回收，但是——你知道的，那样你会被格式化，而后作为二次利用品，被放在跳蚤市场上贱卖。”

　　二到不行兔转身，把短短兔尾巴摇动的背面朝给维修工人看，那双明睿通达的金眸盯着外面艳阳高照的世界，隔着玻璃她能看见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或许可以逃出去。

　　就在她打算一跃而下逃开的时候，背后想起维修工人冷静无奈的声音，“别傻了，不知道外头‘镇压团’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么？你要么不久就被抓回去送还你主人，要么就因为反抗被燃油枪烧成焦炭——这是不久前发生的那件大事后遗之一，搜捕队伍不会再有婆妈。”

　　二到不行兔脊背一僵，皮毛过电般自上而下搐抖，每根毛都颤了颤，她回过头给他一张蓝得刺眼的悲伤兔脸，“那我该……怎么办？”

　　兔子的眼部水管爆裂了，水哗啦啦地流。维修工人看到自己水漫金山寺的钢板桌，衰表情地拿出脏兮兮的毛巾擦了又擦，心里祈祷着不要生锈。

　　二到不行兔很快就哭倒了——悲伤情绪令身体所有水分都聚集到眼部，流出去，导致肌体脱水，兔子陷入半昏迷。

　　“还真他妈够二啊……”维修工人见状停止擦拭，不得不感慨，眼中则浮现怜悯。
　　几天后，兔子的肥胖吊丝主人过来了，期期艾艾，“她怎么样了？”仿佛关心女票。

　　“扑街了。”维修工人随意地说了句汉文俚语。

　　“啊？”

　　“就是‘死’了，放在机器身上就是‘报废’了。”

　　“她、她死了？”兔子的肥胖吊丝主人眼睛红得像是野生兔子，抱着冷冰冰硬梆梆的兔子，悲颓得如丧妻子，一会儿仰头怒吼，“我不是叫你修好她吗？你怎么让她死了？叫你负责人出来，我要让他炒你鱿鱼！”

　　知道你要干嘛我会叫他出来么？维修工人怀疑其智商。

　　半晌，好像没有智商的兔子的肥胖吊丝主人终于回过神，停止哭啼，“她是机器兔，机器能生病，但是好像不能死吧？狗娘养的你耍我？”虚胖的肥手一把揪住维修工人染了机油的蓝色工装领子。

　　维修工人做出示意对方冷静的推压手势，“不，她确实是死了。你听我说，自从第十三代智脑的研发成功，机器变得就跟人一样拥有七情六欲，自古有杜丽娘因相思早逝，悲伤能令人死亡，也能令机器死亡。——这只兔子，她的机械大脑已经因为悲伤激素迅速激增而短路，爆炸性自我损毁掉了。”

　　兔子的肥胖吊丝主人松手，倒退，颓然地问：“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真的没救了吗？”

　　维修工人露出医生急救失败后的神情，鞠躬，“是的，我很遗憾，先生。”

　　兔子的肥胖吊丝主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场嚎哭：“对不起，兔兔！对不起，我再也不试图[社会和谐]，我再也不尝试[和谐社会]！你快醒醒啊，哇啊啊啊……主人我错了，对不起，兔兔！兔兔……”（这货有M倾向）

　　场子里的工作人员都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也有人见怪不怪，鄙薄冷眼，而维修工人——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说了声，走好。

　　……

　　二到不行兔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人类，她捏捏自己没有毛发的脸蛋，感到甚为满意。

　　很好，维修工确实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