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柏林II》Engelchen

23、第二十三章 冲动

　　把那群臭男人逗弄个鸡犬不宁，瑶光却心情异常灿烂，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蒋建镐道，“那些都是你的同学，你别太过。”

　　瑶光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蒋建镐叹气。

　　艾希在军校外面候着，见两人出来，便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

　　瑶光没有坐进车里，而是对蒋建镐道，“听说这附近有一座中国花园，我想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

　　“安雅夫人说的。”

　　军校的前身是一座行宫别院，皇帝的一个画师曾经去过中国。回到德国后，花了一个星期时间，把自己对紫禁城的印象如数画了下来。

　　御花园那雄伟壮阔的气势自然无法复制，不过，冰山一角还是可以临摹一番的。于是皇帝大笔一挥，就下令依样画葫芦地修造了这么一座中国花园。

　　蒋建镐，“我陪你去。”

　　瑶光笑，“不用了，你还有要事处理。我可不敢耽搁你。”

　　蒋建镐一想确实也是，便不再坚持，叮嘱道，“你自己小心。”

　　告别二哥后，她带着艾希一起去中国园。

　　走过去也就五分钟的路，一晃就到。看到这个屁点大的花园，瑶光顿时大失所望，这也能叫御花园？要搁在紫禁城里，充其量也就是太监宫女拉屎倒马桶的地方。

　　园子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底。不过月亮拱门，小桥流水，枫叶桃花，庭院假山，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既然来了，就进去逛一圈。

　　“这里怎么样？”她转身问艾希。

　　艾希道，“还可以。”

　　她嗤笑了声，在桃花树下的石凳上落座。

　　一阵风吹来，桃花花瓣片片飞，像是下了一场雨。

　　她抬起下巴，让和煦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深吸一口气，香气怡人，叫人心驰神醉。

　　瑶光长得很精致，无论眉眼还是口鼻，都经得起细细的推敲。艾希和赫尔曼他们不一样，一来他没有受过民族主义教育的洗脑，二来有三年时间是在中国度过，接触多了亚洲人，审美也会被同化。所以，在他眼中，瑶光不但身材好，脸也美，那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东方俏佳人的气质，深深吸引着他。

　　艾希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她的脸，柔声问道，“瑶光，你想家了吗？”

　　“没有。”

　　“想家很正常啊。”艾希道，“我在中国的时候，也经常想家。”

　　闻言，她挑起一道眉，“你不是失忆了吗？”

　　“大多数事都不记得了，但奇怪的是，一些小细节却都记得，比如食物。”

　　她哈哈一笑，“什么食物？黑面包吗？”

　　听出她语气调侃，艾希腼腆地挠了挠脑袋，道，“黑面包很好吃。”

　　“好吃什么，硬的磕牙。”

　　艾希笑了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梨涡，没再和她争辩。

　　这一瞬间，还真有一点岁月静好的感觉，只可惜，时间不会停止，美好如指尖的沙，一会儿就漏光了。

　　瑶光享受着太阳带来的温暖，她的脸微微扬起，黑发披散在背后，日光勾勒出她的曲线，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像从天而降的仙女。看多了动态的她，现在瞧着静态的她，竟然让人有几分淡淡的忧伤，是一种抓不住、锁不住、留不住、停不住的忧伤。

　　两人静静坐一会，艾希突然打破了沉寂，轻声请求，“瑶光，给我跳一支舞好吗？”

　　她转头看他，“跳什么舞？”

　　艾希，“就是在中国的时候，你给那个钱庄公子跳的。”

　　当时，她一舞惊鸿，他此生难忘。

　　什么钱庄公子？瑶光想不起来。也难怪，这辈子给不同的人跳过这么多次舞，谁还记得是哪一曲。

　　艾希闪过失望，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就随便跳一曲吧。”

　　“没有音乐怎么跳？”

　　“没关系，我不在乎。”

　　他在心中偷偷补了一句，只要是你跳的，我都喜欢。

　　看见艾希期待的目光，瑶光没忍心拒绝，再说，不过是跳一段舞，对她来说信手拈来。

　　她的眼珠子转动了下，随即抿嘴露出一个笑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将衬衫从西装裤里拉出来，在胸口打了结，露出纤细的腰，然后伸开双臂、绷起右腿，摆放出一个舞姿。

　　细手、细臂、蛮腰、长腿，阳光下的影子诱惑无限，还没跳，艾希已经醉了。

　　不是西方的芭蕾恰恰桑巴，也不完全是东方的民族舞，而是两者的结合体，并不繁复的动作，却每一个都是经典。

　　她的手修长，关节灵活，如同两朵绽开的玉兰花，贴着她脸庞的曲线缓缓掠过。肩膀微侧，纤腰轻扭，脸上巧笑倩兮，媚眼半睁，似笑、非笑，这眼神配合着这舞姿，当真是妖娆万分。双腿交叠，腰肢灵活地左右摆动，极具节奏感。跳的是什么舞，已经不重要，因为光是看影子就已足够叫人迷醉。

　　风来，花飘零，站在花树下的她，如同一个误闯入人间的精灵，不，是妖精。

　　艾希看着这画面，情难自已地动了下喉结，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从下腹传来，且久久无法平静。

　　每一个细节，都勾人心魂，深深刻在他的记忆中。在心中不止一遍地默道，瑶光，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拳头捏的把手心都抠破了，却依然无法克制住心中的那股悸动。十八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深刻地感受到欲望的存在，它就像是一只长着獠牙的魔鬼，把理智和身体生生剥离。

　　亲她摸她再狠狠柔躏，这就是他此刻全部的想法……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在将她扑倒在地的那一刻，他心中有破釜沉舟的决绝。哪怕下一刻是地狱，又如何？

　　瑶光并不是手无缚鸡的女人，却从没对艾希设过防，在为数不多的可信任的人名单中，艾希是一个。

　　可是，艾希却对她动了手。

　　被他压倒在地上，后脑勺撞在地上，一阵头晕眼花。

　　得到这一瞬的空挡，艾希的嘴已经压了上来。他性子冷又内向，从未喜欢过谁，也没做过亲昵的事，此刻全是凭着一股本能，所以动作粗鲁又激烈，像暴风雨侵袭大地一般。他亲她咬她，撕扯着她的衬衫，全然就是一头失控的野兽。

　　后脑的剧痛很快过去，瑶光又有了感知，伸手在地上随便一摸，摸到半截断枝，毫不犹豫地顶在了他的颈侧。

　　艾希只觉得颈侧微微刺痛，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身下的女人，她虽然被自己弄的狼狈，一双眼睛却晶亮无比。被人侵犯，按照她以往的性格，一定会雷霆万钧，但是那双黑眸里却没有暴风在形成。只是一望无际的深邃，像万年黑洞，让他没法看透。

　　这可否能理解成，她也是喜欢自己的？

　　尽管只是可笑的自欺欺人，却也有片刻的甜蜜。

　　逼着他向后退，瑶光坐直了身体。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异常愿压抑，只有那桃花依旧不停地飘零，仿佛没有尽头。

　　她身上的红印，都是拜自己所赐，艾希一下清醒过来。精虫下身，理智回笼，心底除了对她的敬畏，还有一丝愧疚在里头。

　　他对小姐都做了什么？

　　“对不起，瑶光，我……”

　　说了一半的话，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有人在那边讥讽，“中国园什么时候成了寻欢场所。”

　　两人转头一看，看见石拱门下站着两个军装男人，说话的人有一双绿眼睛，旁边站着一个蓝眼睛，可不正是弗朗茨和赫尔曼。

　　两道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到瑶光身上，只见她双手撑地，衣衫不整，颈间的锁骨如一对翅膀般展开。衬衫底下有背心，可即便并没有露出更多的风光，却也足够性感。

　　瑶光甩了下头发，拉回被扯歪在一边的衬衫衣襟，将扣子又一颗颗扣回去。

　　一时间，没人说话，三个男人、三双眼睛，注意力全在她纤细修长的手上。

　　诱惑，从来不是全果，而是无声的撩拨。毫无疑问，在这一方面，瑶光是高手中的高手，她有颠倒众生的能耐。

　　整理好衣服，手一撑地，瑶光站了起来。

　　没有任何语言，也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她昂着头，向出口走去。

　　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缥缈如烟雾，狂妄如女王，不用和任何人解释。

　　见她走来，弗朗茨和赫尔曼下意识地向两边让了一步，给她让出一条路。

　　看着她的背影，弗朗茨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张了嘴，竟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见瑶光消失在眼前，艾希如梦初醒，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大步追上。

　　弗朗茨本想阻拦，却被艾希躲过，他没心思在这纠缠，在弗朗茨眼前空晃一招偷袭，趁着他躲避之际，在他眼皮底下溜走了。

　　“中国功夫！”弗朗茨气的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谁让他没这身手，又不能随便开枪。遇上瑶光，他几乎把这辈子的瘪都吃了。

　　刚才两人办理完手续，从学校出来，不经意路过花园。听见里面有动静，随意地望去一眼，没想到这一眼，便走不了了。

　　桃花树下的女子身姿窈窕，笑眼勾人，仿佛不是在跳舞，而是在作蛊。

　　尤其是双腿交叠、如同水蛇般缓慢而有力地扭动着柔软腰肢的那一幕，只瞧见她腰腿间的曲线也跟着左一下、右一下，妖娆得叫人无法自拔。

　　弗朗茨沉默了一下，突然道，“这个女人，我想杀了她。”

　　赫尔曼没有接嘴。

　　弗朗茨嘴角一扬，露出一个极其卑劣的笑容，继续道，“先、奸、后、杀。”

　　赫尔曼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但此刻心中竟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