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上九天碎月[综]》王小周

3、第三章

　　九尾之乱后，宇智波泉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得到了一段关于前世的记忆。

　　那时候双重打击下来，宇智波泉整个人都变了。心如死灰的母亲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无心关注孩子的内心世界，她无由多了一个无法开口的秘密，日日夜夜煎熬着，满身心的都是对吉田松阳的恨。

　　怪不得人们死上一次要喝孟婆汤过奈何桥，若非如此，世间的恩怨如何能算得过来？

　　但是。

　　宇智波泉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憎恨。

　　记起自己上辈子怎么死的当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就那么忘了……也无法接受。

　　她最最喜欢的老师。

　　她愿意为之生为之死，给予她希望教会她爱与幸福，让她明白了何为灵魂的尊贵何为道德的操守的老师。

　　她为了拯救被幕府抓走的老师所以投身战争，敌人的血、同伴的血、自己的血染红衣服，撑着剑举目四望茫茫然如在地狱，杀了数之不尽的人，挥了无数次的剑，夜不能寐昼难安寝，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是他杀了她。

　　因为她太弱了。

　　没有价值。
　　没有才能。
　　没有未来。

　　不像银时，不像小太郎，不像晋助。他们是被老师定义为有资格活下去的人。

　　她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向她伸出的那只手，撕碎了她的心脏。

　　要喝多少碗孟婆汤才能忘记如此深刻的记忆。

　　这一年，宇智波泉被这段回忆困扰着，旁人以为她骤然丧父心性大变，却不知她的内里都被一个长满了尖刺的问题无时无刻折磨着，无论她看向哪里，看到的都是老师唇角的微笑。

　　只是微微牵动肌肉，唇角微扬的微笑，抬头就能看到。

　　低下头，胸前是一截雪亮的剑，自己的心头血一滴一滴滑落，老师持剑的手极稳，丝毫不动，动的是她。

　　为什么？

　　她没机会问老师这个问题了。

　　已堕轮回，已非前世人，她已经没有立场问老师这个问题了。

　　他已经不是她的老师了。

　　被族里闲聊了好一段时间的那次打人也是一种聊胜于无的宣泄，如果不是还有母亲在的话……

　　然后母亲也不在了。

　　宇智波泉并不怪母亲抛下自己，虽然很痛苦，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即使时间倒回，她也变不回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五岁大的小屁孩儿了。

　　小孩子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大人却不行。

　　然后，在眼中勾玉增加的同时，又一段记忆涌入脑海，那无止境的厮杀与血腥让她昏迷过去，醒来后入目的是洁白如雪洞般的病房。

　　宇智波泉从此佛了……啊不，解脱了。

　　她想起来了。

　　宣泄的话，上辈子做过了。

　　上一辈子，她投身于一个垃圾堆里，在获得那个世界少数人独有的能力——“念”的时候觉醒了关于前世被老师杀死的记忆。

　　还是同样的心情。

　　只是那时候的她不是从小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宇智波泉，而是父母不详的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就必须要和人以死相拼的流星街居民。

　　得知了自己前世的下场，在感受到了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幸福之后顷刻又被打入深渊……与其说是绝望，倒不如说是黑化吧。

　　凭借着特殊的念能力和强人一等的剑术，还有疯狂的灵魂，上一世，她简直成了一个嗜血的混蛋。

　　但是，这样一个毁人的同时也在自毁的魔头，最后却为了救人而死。

　　得到记忆的宇智波泉能够明白当时的自己的心情，正如她能够真切地重温一遍低头看到那截雪亮的剑身，抬头看到老师唇角的笑时，自己的心情一般。

　　一味的毁灭能够得到什么？

　　复仇吗？

　　那样的做法，真地算是复仇吗？

　　他们是应该被她复仇的对象吗？

　　不是的。

　　她做的事……那么多年，她犯下的那些罪孽与杀戮，无法用复仇来解释，她只是一个堕落了的恶鬼，单纯在向无辜的人散发积聚于心的恶意。

　　那条道路的终点什么都没有，无止境的空虚，明明已经轮回重生，却执着于上一世的仇恨，白白活了这一遭。

　　真是可笑得可以。

　　说是赎罪也好，说是补偿也好，再不然就理解为她想和强者对战好了。

　　被杀死，这样的结果最适合那个罪孽的灵魂。

　　躺在病床上，想起自己曾经是怎样日天日地与世界为敌的，宇智波泉瞬间解脱了。

　　那个问题……或许她永远也无法得到答案，但是她不能被它困住，她已经被它困住一次了，她不能被它困住第二次。

　　吉田松阳虽然言正身不正，但是至少，他说的话并没有错。

　　约束软弱的自我，使之逐步迈向强大。

　　没错。

　　那是软弱的自我的一部分。

　　所以必须要约束。

　　要善待他人，温柔地看待这个世界，保护自己的灵魂，斩断弱小的自己。

　　欠了一年的那句谢语，虽然晚了，但是现在还只是晚了而已，如果一直不说的话，就不是迟到能解释的事了。

　　所有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比起迟到，更糟糕的是缺席。

　　宇智波泉不想继续在自己全新的生命中缺席，她迟到了一年，但是一年就够了。

　　所以，要好好道谢才行。

　　对于这个，强大又温柔，而且重点是超级帅气的救命恩人！

　　嗯。

　　好的。

　　她的救命恩人脸上闪过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神情。

　　“没……不必放在心上，你没事就好了。”

　　可能，对方也觉得救命之恩这种事先不说报答就是一句“谢谢你”，更重要的是，连句“谢谢你”都迟到了一年才说出来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吧= =

　　宇智波泉也挺尴尬的，不过她不是正常的六岁小孩，所以脸上一点儿不露，迈出脚步和宇智波鼬一起走回家，同时使出永不落空的【秘籍·话题大挪移】。

　　“刚才不好意思啊，上课的时候不好拿闲话打扰鼬君听课，所以一直没有问你，现在可以说吗？”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泉桑打算如何实现自己的梦想。”

　　说完，宇智波鼬用余光捕捉到离自己一肘之距的女孩儿侧脸。宇智波泉母亲的丧失刚办完不久就到了忍者学校开学的时间，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在葬礼上，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

　　“啊……其实……”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灰的小女孩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背别了别鬓发，“如果说详细的计划的话……那当然是没有的。不过有一件事是很清楚的。”

　　宇智波泉垂眸看着自己侧前方的土地，直直的街道上映着一道橘红色的夕阳，她恰巧走在光与影的分界线上。

　　“力量的确很重要，但是，比拥有足以保护他人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保护那个希望保护他人的灵魂吧。”

　　宇智波泉看了宇智波鼬一眼，视线迅速收回，她又扯了扯背包带。

　　“你看，就算是再强大的人，也没有办法保护所有人吧？就算不从数量上去说，即使一个人变得再强，曾经无法保护的人也已经……可是，如果仅仅因为各种挫折和失败就动摇想法的话，不是很糟糕吗？不能停下脚步，更不能回头，笔直地朝着自己的目标，或者说人生的前方前进，见到需要帮助的人就尽力去帮助，对强悍的力量和不可抗的命运怀有敬畏之心，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我想，无论人们拥有什么梦想，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了吧？”

　　“——绝不放弃自己的梦想。”

　　最后一句话，宇智波泉说得很坚定。

　　身边的人并没有说话。

　　宇智波泉忍了一会儿，没忍住，悄悄拿余光去看，正好撞进了小小少年含笑的温润眼眸中。

　　宇智波鼬肯定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好看。

　　暖色的夕阳在小小的少年眼中粼粼，那墨色的眼眸不似往时清冷沉静，唇角的弧度是会被描述为轻轻牵动了一下肌肉的不仔细看就会被忽略的笑意，整个人都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中，简直像在发光。

　　“泉桑说得很有道理。的确，即使遇到再多困难，也要坚持不懈，不这样做的话，是没有办法实现梦想的。我相信，拥有这种决心的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啊……犯规啊……

　　“没、没有啦……那个，其实我……我只是没有别的话好说所以才……就、就是鼬君不是救了我吗？如果当时没有鼬君的话我就死了吧？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但是……但是如果有人伸出援手的话，就可以一起活下去了……那、那个，我是说……”

　　“……泉桑是在……害羞吗？”

　　“哎？哎哎哎？怎、怎么会？！没有啦没有啦我绝对没有觉得在你面前说什么保护孩子是我的梦想这种话很羞耻哦绝对没有！我现在才六岁嘛有这种天真可爱的梦想再正常不过了！”

　　宇智波鼬看着连连摆手语无伦次的小女孩儿，唇角的弧度不自觉扩大了几分，“泉桑。”

　　“呃、嗯……”

　　“很厉害。”

　　“啊？哦……啊？”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怀着这样的心情的你，一定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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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想给个术起名字：是幻术，然后效果是可以给中招的人输入记忆——真实的或者虚假的。
有建议吗？
取名废在这里卡文了很绝望QAQ
例行求收藏求评论。
另：
你们可以期待等兔哥出现的时候泉妹是怎么以过来人的姿态对待他了2333
又另：
好久没享受过有存稿的日子了还有些不自在，说起来你们想早上中午下午晚上哪个阶段看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