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新娘》懒懒本溪

3、仇恨

　　“您的电量还剩10%，请问要开启极省电模式吗？”

　　白框黑字的对话框跳出来，陶晓乐关机了。

　　陶晓乐问李瑾:“你们会去老城区吗？”

　　两个悍马在几乎没车的马路上飙车，李瑾熟练地操纵方向盘道:“不会。”她勾起嘴角，“你想回去救人？”

　　陶晓乐点点头，又继续问道:“你能给我一把枪吗？”

　　一段时间李瑾都没有答话，陶晓乐又重复了一遍。

　　李瑾毫不留情地说:“我不会给死人物资。”

　　这话……太狠了。

　　……

　　开了一段时间后，两辆车逐渐进到新城区，车辆和人都多了起来，当然还有毛兽。

　　一些房子着了火，到处都是喧哗声，一些人趁着毛兽袭击别人时努力躲开，一些人则是到处找车逃命。

　　陶晓乐眼睛一亮，终于看到想要的东西了，她兴奋地转过头道:“救命恩人，您能在这里停车吗？”

　　车子紧急刹车，搞得后面那台绿色的悍马差点追尾，良二哥稳住身形后，把半个身子伸出窗来，骂道:“你们搞什么鬼啊？！”

　　李瑾回头道:“抱歉。”

　　陶晓乐开车门出来后也说了声抱歉，就拼命往回跑了。良二哥看着她那样就知道她要干嘛了。他翘着二郎腿继续躺下来睡觉，但是这回他好好系上安全带了。

　　陶晓乐跑了几百米来到这辆蓝色的小轿车旁，她把那个上半身被啃得七零八碎的司机从驾驶座上的窗户直接拖出来。尽管人已经被吃掉了一半，但还是挺沉的。

　　她开门，一屁股坐到被血染红的坐垫，倒车，转头，开往旧城区。她再次开机，拨打给姑姑，还是那个机械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

　　老城区道路狭窄人口多，到处都在堵车，每辆车都想出来，就只有陶晓乐这一辆是往里开的。很多车都占用左边的逆行车道，陶晓乐也没法开进去，她只能停在路旁，只身一人往回跑。

　　虽说路上有看到毛兽，但陶晓乐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在巷子中如鱼得水，毛兽往往刚看到她的身影，下一秒又不见人了。好在姑姑家离车站近，很快就到了。

　　这是一栋老式的楼房，古老又脆弱。她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往上走。他们住在三楼，她希望她所看到的门是紧紧闭着的，但事与愿违，铁门已经扭曲，明显被严重破坏过。

　　陶晓乐屏住呼吸，脱下鞋子，小心翼翼地往里走，进门是一个狭窄的通道，左边是鞋柜，右边是书房，但已经被改造成她的卧室了。

　　她走进卧室，里面没有危险，轻轻地掀开自己的枕头，伸手过去，紧紧抓住一把有着黑色刀鞘的日本武士.刀。

　　拿着它，仿佛打了一个定心剂。

　　继续往前走，突然看到一圈苍蝇，往下看，陶晓乐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抑制自己的尖叫。

　　这是一个被吃得很干净的骨架，只剩一点肉挂在骨架上，那残剩的碎肉和平时的猪肉并没有什么差别。从旁边散落的破碎衣服，可以看得出他就是姑父。

　　这时，她听到他们的卧室传来姑姑的“哎呀哎呀……”的轻轻呢喃声。陶晓乐喜出望外，姑姑还活着！

　　她直接跑过去，但眼前的景色如一个大锤子般给她重重一击，她扶住房门支撑着快要晕过去的自己。两只一米五左右的小型毛兽，各抓着姑姑的脚，从下开始往上啃，而可怜的姑姑没有死，还在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她口中发出迷糊的话语，眼睛早已经痛得无神了！

　　毛兽一见到人，就放弃这个旧食物，马上朝陶晓乐冲过来了。

　　陶晓乐愤怒地拔刀出鞘，一出鞘就斩了毛兽的一只手，她一脚踢开它，又是一刀，把另外一只毛兽的头砍飞了，从中溅出的是暗紫色的血。

　　另一只断臂毛兽还要冲过来，她把剩下那只手给斩了，一脚把它踩在脚下，断了双臂的毛兽还想再扑过来。

　　陶晓乐冷笑道:“只会一味地战斗，不痛吗？”

　　她把刀尖插到它红色的眼球上，至此毛兽才惨叫出声，她不断地转动刀柄往下深入……毛兽的惨叫声从越来越精彩到越来越小，彻底无声。

　　陶晓乐这才恢复了理智，她走过去，跪到姑姑身边。

　　姑姑还在小声呢喃着，陶晓乐俯身听着。

　　“晓乐……回家了呀……”

　　她用力点点头。

　　“好痛啊……杀了我……”

　　陶晓乐面无表情地又准又快地把武士.刀插在她的心口上，她的姑姑这才停止了痛苦……

　　陶晓乐跪着深深地低下了头，她确实在哭，发出了哭声，但是没有眼泪，她的泪腺早在三年前就被破坏掉了。

　　……

　　陶晓乐把姑父和姑姑的遗体放在一起，她打开电视，除了中央台其他台都呈现一片雪花状，中央台里报告了这次天降横灾。

　　男主持人醇厚的嗓子继续念稿子……

　　“范围广，几乎全世界都落下了毛兽。”

　　“影响大，才降落几小时，就把世界上大部分城市都毁灭了。”

　　“专家预测这场灾难持续时间长，请各位公民都做好准备。”

　　陶晓乐想这最后一条是为了凑特点而编造的特点吧，以为是经济危机啊。

　　“目前，我国有三个避难区域，第一个是沿海的K特别行政区，第二个是西南地区的C城，第三个首都B城，其中第三个是目前最大也是最安全的避难区。请各位公民赶紧前往……”

　　她关掉了电视，大家都等的是避难所消息，你前面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她走进厨房，把冰箱里的吃食全部装入背包，再特别拿出一瓶白酒，喝了一口，走到姑姑姑父的遗体面前。

　　从窗户溜进来的夕阳给白酒瓶染上钻石般的色彩，她看着姑父的骷髅头，说道:“姑父，您最爱喝的白酒。”她把一瓶酒全部洒在盖着两夫妇的被子上，静默了一会，沉声道:“我发誓我一定要把它们都杀了！”

　　她点燃打火机丢到被子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姑父姑姑在去天国前，似乎给她送来一句话。

　　陶晓乐映着火光的充满仇恨的脸蛋慢慢放松了，就像是一朵紧闭的花骨朵缓缓开放一样，她点点头，道:“是，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背负着巨大的悲痛，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当初愿意收容她的家。

　　……

　　手拿着车钥匙，到车棚找到姑父的蓝色奥拓，开车驶离这个燃烧着的老小区，人去楼空的老城沉浸在血色夕阳中，也有刚刚出发的轿车，还有几只毛兽在路边啃食食物，但不管是人还是毛兽都非常少了。

　　陶晓乐避过路上的垃圾和追上来的毛兽，毛兽速度看样子比人快，但和车相比，就算了吧。她打算去最近的那个沿海避难所K特别行政区，只身一人在路上太危险，在报仇之前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如果在避难所有什么游击歼灭小组，她可以加入。

　　现在她脑子里都是刚刚拿着武士.刀狠狠插入毛兽头颅的快感，这种事情做一千一万遍都不够。

　　她现在已经驶上大马路，前方有一辆黑色的奥迪，很多物品看起来似乎要挤出后面的玻璃，有帐篷铁锅等……可看出这是把全副身家都带上来，那车还传来小孩子歇斯底里的哭泣声。

　　陶晓乐摇摇头，这家怕是活不了多长时间。

　　她看了眼后视镜，后面有五六只用四肢奔跑的毛兽，一只比较大，三米高，其他四只都比较小。

　　虽然距离是越拉越大，但没被甩掉，说明它们的速度还真的不小。没必要加速甩掉，节省油，而且毛兽的体力也会逐渐下来的。

　　她把视线从后视镜拿开，看着前方，突然发生了让她无法想象的一幕。一只五六米高大的毛兽忽然从路边的草木窜出来，横卧在路中间，前面的奥迪根本没反应过来，直直撞了上去，车里传来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次惊呼，然后顺利翻车了。

　　陶晓乐根本来不及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毛兽，就赶紧迅速旋转反向盘，趁它没起身，迅速绕过它。她的冷汗全部冒出来，看着后视镜，孩子的哭声还在，倒翻的车在冒烟，草从中隐匿的毛兽都一一出来，围在车旁，把手伸进车窗，试图从里面掏出东西来。

　　她的视野闪出一道黑影，此刻都像慢镜头般，她的眼睛慢慢转过来，手也缓慢地打着方向盘，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就差那么几厘米，她的车就会碰到前面突然冒出的四米高的毛兽。

　　死里逃生，路旁的景色在迅速倒退，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淋湿了。天快黑了，她看向周围，仔细一看，可以看到几辆被破坏的车隐匿在草丛中。

　　这让她大为震惊，这些毛兽是有智慧的。恐惧像死神的手紧紧抓住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敌人太强大了。她两只纤细的手疯狂地抖着，生怕拿不稳方向盘。陶晓乐空出一只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再一巴掌！再一巴掌！

　　火辣辣的痛觉传来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下。

　　随后陶晓乐突然狂笑出声“哈哈哈！！！”

　　兴奋逐渐取代恐惧。之前面对第一只毛兽时，她只有恶心感，而且面对死亡毫不挣扎，但现在她感觉到了恐惧，她不再是行尸走肉，而是想要拼命活下去报仇的人。是末世给了她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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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逐渐降临，远光灯只能照耀前方的路面，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一旁的黑暗中就窜出来一只毛兽。

　　从她行车开始，信号就逐渐没有了。现在她一边谨慎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一边摊开地图，看了看行程表，应该快到最近的一个小镇了。

　　油还有，明天再加。

　　又开了半个小时，终于隐约看到建筑。在靠近的过程中，她把所有车灯都关了，让眼睛适应黑暗，让耳朵辅助眼睛。

　　她猜测，毛兽喜欢人多的地方，要是没有人，它们可能也不在或者数量很少。这次她希望这儿个小镇的人都走了，在车上补充了点吃食后，背着背包拿着武士.刀开始悄悄地往里走。

　　借着月光，她进入到一个居民楼，慢慢上楼。很多物品被丢弃在地上，她一一绕过了。陶晓乐终于找到一个敞开的完好无缺的门了，正想松口气，身上突然多了一个红点，这红点颤抖着爬上她的眼睛，又上去了。她知道虽然她看不见红点，但是它可能就在她额心。

　　陶晓乐做出投降的手势，把武士.刀给放下来了。静止不动。

　　她不知道来人是怎么样的，在末世中，有时人比毛兽还恶毒。但是这个人有枪，在Z国持有枪支是非法的，所以持枪的人是非常少的。正好在今天，她遇上了一组持枪的人，其中包括一个新娘。

　　一个脚步声在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