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远的天堂》风中的回音

8、（八）

　　韩庚被屋子中散发的粥香弄醒，睁开眼睛，刚好看见始源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开始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昨晚在中因为楼下太吵而和他去了二楼的休息室，之后喝着喝着他就没有印象了，隐约听到朴有天咆哮的声音，好像是始源来接他回来的。始源，似乎还抱着他说了什么，当然，这也许是他做的梦。“始源，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开口说话，才发现声音嘶哑得很。
　　“哥，你醒了。现在已经过了中午，我熬了粥。”始源从厨房端了杯水递给韩庚。韩庚接过水，发现始源好像在躲避他的目光。
　　“真是奇怪，那两个人，今天居然都没有过来骚扰我。”
　　“哥！”总觉得今天的始源有些奇怪，韩庚吃饭时便找了个话题,谁知道始源听罢就将筷子扔到了桌上，起身站了起来。韩庚愣了一下，旋即笑着看向始源，不明白他突然的爆发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可以若无其事地谈论他们吗？每天装作开心的样子，好像轻松自如地去应付每个人，每件事！你不在乎自己幸不幸福吗？如果这就是你告诉我的，那些所谓的快乐，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在阳台上落寞地坐到天亮？为什么要去和在中哥醉到深夜？哥，你知道吗？在旁边看着的我，真的很难过！”始源盯着韩庚的眼神，露出令韩庚不想探究的情绪。
　　韩庚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被浓重的悲伤代替。“始源，我也在寻找快乐啊，可是，一直都没找到……”
　　“哥，如果那么累，就到我这里来吧！”始源突然将韩庚拥入怀中，想要驱散那沉重的忧郁，“七年前第一次见到哥，那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笑容就成了我最想守护的东西。一直以为，希澈哥可以好好地守住那份笑容，可是——既然连我最喜欢的希澈哥都不可以，那么由我自己来找回那种笑容吧！”
　　闭上眼睛嗅着始源怀中让人安心的温暖味道，韩庚如被催眠般缓缓抬起双手拥住始源，想放任自己就此沉醉在这诱人的感觉中，不再寻找什么快乐，什么幸福，只是安静的睡过去。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中暧昧的气氛，不舍的放开怀中的韩庚，始源起身去开门。
　　“Echo小姐？”门外站着因睡眠不足而处于崩溃边缘的房东。
　　“还以为你们也是在夜间部工作，白天一直在睡觉，我敲了这么久的门！那，这是韩庚的快递，我帮他签收了。真是的，当初真不该答应朴有天让你们住在这里。”房东小姐将快递扔到始源怀里便下了楼。
　　韩庚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叠五线谱，始源不解地看着韩庚渐渐泛白的脸，过了许久，韩庚问始源：“今天几号？”
　　“4号啊，怎么了哥？”
　　“我出去一下！”韩庚突然冲出门去，连外套也没来得及穿。
　　黑色的范思哲外套，方格的围巾，烟灰色的毛衣，以及，脸上若有似无的微笑，脑子里转过无数遍的样子现在完完整整的出现在面前。习惯性的接过他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他口中的烟，那人吸了一口，温柔的笑了开来，“庚，好久不见，原来你还记得。”
　　是的，韩庚当然记得，这是他们多年来的默契，从他进入金家照顾二少爷——金基范开始。基范会把两人约定出去玩的时间写在五线谱里，只要将五线谱化成简谱，就可以推测出时间。这张五线谱的开头是“541425”，就是5月4日14点25分，自己，果然没有办法忘记。
　　“怎么穿的这么少？”金基范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韩庚身上，毫不在意路人半是惊艳半是诧异的目光。韩庚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在那里，任由基范将自己揽在怀中，“好了，跟我回美国。既然是为了想要验证我是多么爱你而跑来韩国，那么现在我已经来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心中隐约的幸福在基范的话里彻底消失不见，金基范始终是这样的人，扮演着最完美的角色，让自己被骗得心甘情愿，甚至在得知真相后还会为了他所说的爱而燃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