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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最好的时光 ...

  •   一路上林夕都牵着我的手,仿佛怕我再次走失,他的手拉着我的,紧紧地。

      走到商厦门口,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让我在门口等他一会儿,我要陪他一起,他摆了摆手,脸上飞起可疑的红潮,红得煞是可爱,我这才领悟可能他想去的是洗手间,去就去呗,明说就可以了,有什么可害羞的?就是不喜欢他这点,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象向北那样,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我猜来猜去的多好。

      我的心一滞,怎么好好地又想起向北了?这几个月来,我刻意不去想这个人,渐渐地便以为自己真的忘记了,到了这个时刻才明白,总在不经意间想起的这个人,在心底从来不曾离开过。

      我的眼睛无意识地朝外望去,不远处有一个商贩正在推销小饰品,顾客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借着路灯的光亮,可以看见女孩青春张扬的脸,手上拿着一对耳环,放在耳边比划着,对着男友努嘴娇嗔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让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我,而身旁那个一脸宠溺的年轻男孩,也象极了当年的向北。

      我的思绪飞到了很远,比起项链手镯,我更喜欢耳环,我的耳朵小巧秀气,是五官里最让我满意的,所以虽然有了数不清的耳环,每次看到好的,还是忍不住又出手了,也是这样娇嗔的语气:“好看吗?”每当我问类似的问题,向北总是格外地一本正经:“好看,真好看。”然后便是萨风景的一句:“我是说耳环,耳环比人好看。”通常这种时候,向北总会吃上我一拳,因为打得不重,所以向北并不躲,两人的感情便在这寻常的戏谑打闹中越来越浓——

      眼前的情侣也如我们当初一般笑着打闹起来,“打是亲骂是爱”这句俗语在两人之间发挥得淋漓尽致,看得一旁的我不由地羡慕起来。我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走得最急的是最美的风景,那些时光,最好的时光,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目送着两人远去,一转脸,却发现林夕便在我身后,不知道是刚来还是站了很久,明知道他不可能猜出我刚才在想些什么,却还是有点不安,惴惴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林夕似乎并未察觉我的异样,举了举手中的纸袋,然后塞进我手里,他的语气是蛮横的,不容置疑的:“送给你,不许再跟我争,否则我真的生气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双刚才让我们起了争执的凉拖,我自然没有再推却,除非我想我们再争执一次。心里是感动的,因为刚才的争执,我都忘了鞋子的事,他却还记得,巴巴地跑去买来了,虽然故意装出很凶的样子,应该是生怕我还是不肯收吧?这样细心体贴的林夕,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但是——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个推销小饰品的商贩,如果是那样的礼物,两个人一起用心挑选,揶揄争执后,与小贩讨价还价软硬兼施买回来,这样的礼物更让我欢喜,也让我没有负担。我看了看身旁的林夕,衬衫白得耀眼,连一丝褶皱也没有,这样的林夕,讨价还价?怎么可能?

      我硬生生地将目光从琳琅满目的饰品中收回,低声地说了声谢谢,林夕似乎若有所待,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脸的落寞看得我心又是一疼。我悄悄地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笑得有点憨:“你是不是在等这个?”

      林夕的脸微微地红了,他在我面前一向清冷淡漠,就算最近在我面前也是努力维持着骄傲,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我不知道大男人羞涩起来,会让人——怦然心动。我的心跳得厉害,仅仅是因为林夕是个很好看的男人,还是因为我真的心动了?

      这样的不自在持续了很久,到了家门口,我还是没有完全正常过来,不敢去看林夕的眼睛,我垂着头,飞快地:“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路上开车小心,到家了给我来个电话,发短消息也行。”我觉得今天的自己特别罗嗦,特别的婆婆妈妈。

      林夕没有作声,只是看着我笑,伸手接过我拿在手里的钥匙,打开房门,然后将钥匙重又放回我手里,一来一往,两个人因此挨得很近,我连忙后退了两步,背抵着门,低声说了句:“再见。”

      林夕的声音比我还要低:“我还不想再见,可不可以进去喝一杯茶?”

      我一惊,之前他每次都只是送我到家门口,就算我邀请他进去坐坐,他也都借口太晚拒绝了,今天倒是真的晚了,他怎么想喝茶了?我抬起头朝林夕望去:林夕似乎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一些,不过不是很成功,他的脸僵硬如化石,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这通常是他紧张的表现,我的心一软,点了点头:“进来吧,朋友送了一些六安瓜片给我,自家种的,真的是好茶,你尝尝。”

      我自然是在班门弄斧,谢宁宁送我的茶叶虽好,但和林夕惯喝的那些比起来,自是差了许多。这个男人,一向是所有的东西都要是最好的,不知道怎么想的,却选了我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女朋友。

      我房间的厅原本很大,可是两个人往沙发上一坐,很奇怪,怎么就觉得房间这么拥挤呢?下班的时候刚刚下过雨,天气很凉爽,我原本穿着长袖衬衫都觉得有点冷,现在却觉得热,要命的热。我有些局促,泡了茶递给林夕后便不敢去看他,林夕也没有作声,诺大的屋子安静得更显暧昧,我偷眼去看林夕,却发现他似乎比我还要紧张,手捂着茶杯,滚烫的开水泡的茶,他似乎浑然未觉得烫,捂得很紧,似乎想要从中汲取温暖。

      我自在了,劣根性发作,看林夕正襟危坐的样子,忍不住想捉弄他,于是坐得离他又近了些,果然,林夕的身子又是一僵,他警惕地看着我,我冲他笑笑:“我给你讲个笑话。”

      我以前跟他讲过很多笑话,不过通常能将他逗笑的很少,不知是我讲的笑话真的不好笑,还是他天生缺乏幽默细胞,总之林夕对我的笑话一向没什么兴趣。不过今天他很给面子,做出一副兴趣多多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笑得狡诘,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了:“你问我是不是小白兔。”

      林夕莫名其妙:“什么问你是不是小白兔?我为什么要问,有什么阴谋?”林夕显得很警惕。

      “让你问,问就是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到底问不问?”

      事实证明男人都是贱骨头,我一凶,林夕便老老实实地开口问了:“你是不是小白兔?”

      我点点头,很肯定地答道:“我是小白兔。”

      林夕的眼中露出迷惑的神情,不知道我到底要干什么,于是我继续问:“你再问我是不是长颈鹿。”

      林夕原本还有问题要问,不过被我眼睛一瞪,便再次乖乖地问道:“你是不是长颈鹿?”

      “笨蛋,我当然不是长颈鹿”我哈哈大笑,并且用力敲了敲林夕的头:“不是告诉你,我是小白兔了吗?笨蛋,你怎么这么笨?”

      我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不过最失败的笑话就是自己乐不可支,可听的人根本无动于衷,这个笑话真的很冷,林夕根本就没有笑过,只是愣愣地看着我,象看一个白痴。

      我有些颓败地看着林夕:“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林夕便在此时突然笑了,笑得有点羞涩:“这个笑话虽然不好笑,不过你叫我笨蛋的时候挺好听的,你再叫一次试试?”

      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哪有人喜欢被别人叫笨蛋的,不过看林夕的样子并不象是开玩笑,我的脸微微地发烫,努力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可是你说的,笨蛋,笨蛋,笨——”

      我最后一个笨字刚出口,便见林夕用力地扳住了我的肩膀,脸也离我的越来越近——

      要出大事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最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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