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国养貔貅》雨魄云魂

17、第 17 章

　　九月下了几场雨，天气明显冷了下来，季闻宁套了件外套坐在收银台后面，他身边排了好几个保温饭盒，雨天，明显大家都不想出门。

　　黄梅天之前，徐成大答应了季闻宁之前那个提议，就是对他说的那些计划心里没底，季闻宁反而觉得没什么压力：“走一步做一步呗，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愿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两人还特意签署了协议，协议中表明季闻宁占股百分之五十。徐成大把协议拿回去给徐成安读，回来后捏着协议不安地问：“季先生，这协议的意思是，我们几兄弟独立出来了，不算在您店下？”

　　“对，”季闻宁道，“你是个独立外卖团队，我的店只是你的合作对象之一，但是我本人还是你们的股东，以后每年年末分红。”
　　“那您以后还是会对我们兄弟提想法和思路的吧？”徐成大问。
　　季闻宁点头：“会向你们提建议，如果你们接受的话。”

　　“太好了！”徐成大整个人放松下来，一拍大腿，“要是没有先生您的建议，我心里都不踏实！先生，不管这协议怎么样，我们几兄弟肯定都听您的！您说往东绝不往西！”

　　徐成大风风火火去和其他店家谈合作去了。不得不说这样的条件很少有店家拒绝，他们不需要装电话，这就省了一大笔钱了，也不需要再专门聘人。所有的成本不过是出个复印传单的钱，加上多买几个保温饭盒的钱。

　　加上徐家的二弟也有点本事，他把季闻宁之前跟他们说的五年计划往人家小店老板面前天花乱坠那么一吹，是个人都心动。人家店家又问了，那碰上巡捕想敲竹杠怎么办？二弟直接道：“怕什么，我们有自行车！他两条腿能跑得过我们自行车？”

　　徐成大拿到季闻宁的2000块初始资金后，拿了400块给每个兄弟都配了自行车，保证他们的速度，五辆自行车在店家门口一停，人家“嚯”一声，翘起大拇指直夸：“有魄力，有魄力。”

　　有些店家当机立断，直接签订了合作协议，去复印了传单，买了保温饭盒，还在保温饭盒上做了标记，免得到时候拿错。有的店家呢，一直犹豫观望，踌躇不决，这家卖羊肉锅子的老板姓杨，虽然二弟三番四次说绝对不会打翻，而且有镀了锡的保温箱保证温度，杨老板就是犹豫不定。

　　二弟也不催，就说了一句：“杨老板，黄梅天快到了，到时候人家都不愿意出来吃饭，反而更愿意打电话定外卖。”

　　杨老板道：“我再考虑考虑，再考虑考虑。”
　　他送走了几个人，回头就跟自己老婆说：“几个毛头小子毛还没长齐就想做生意！呸，这可是租界！租界做生意能有那么好做？”

　　老婆问：“我在旁边也听了一耳朵，我觉得蛮好啊，也不用我们出钱，电话都不用装，只要印点传单，传单他们还帮我们发叻。”
　　杨老板骂了一句：“女人家的懂什么！你以为租界人手一只电话？他们有电话没错，那也要人家也有电话打过去的呀！还说什么把生意做到全上海，切，笑话！”

　　老婆顶嘴：“我看电话就蛮普及的，你看那个武康大楼，楼下门厅就有电话，按时收费的……”
　　杨老板道：“哦，外卖一毛钱，打个电话再一毛钱，我吃个饭多付两毛钱，钱多了没地方花是伐？有这功夫干嘛不跑过来吃饭？”

　　老婆还想说话，杨老板啧了一声：“诶你碗洗好了伐？碗没洗好跟我这叨叨叨的，你懂生意还是我懂生意啊？”
　　老婆撇撇嘴，嘟囔几句，拿着抹布走了。

　　黄梅天如约而至。

　　上海黄梅天下雨能一下下一个月，一下起来就没停，天气潮湿得让人不想动弹，衣服挂在阳台上一个礼拜都干不了，那时候的路还不是柏油马路，路上不仅积水还泥泞，路上一个来回能溅一裤脚的泥。

　　对百姓来说，这是天公不作美，可对徐成大他们来说，那就是赚钱的好机会了。前一段时间发的传单很有市场，他们的电话就没停过，自行车载着保温箱飞驰而去，车铃扯得叮叮直响，一会儿来一会儿去的热闹极了，车轮刺啦啦溅起一片泥泞，正好落在出门看雨的杨老板的脚上。

　　杨老板骂了一句，回到店里，店里一个人都没有，伙计们在桌前打瞌睡。他老婆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回来帮他添烟叶：“我看人家生意蛮好的。”
　　杨老板声音已经没有之前大了，底气也不足了：“你且看吧，等黄梅天过后，我看他们怎么做生意！”
　　他老婆说：“黄梅天之后就冷了呀，天寒地冻要是有人送餐上门，谁愿意出门啊。”
　　杨老板叼着烟斗梗着脖子不服气呢：“我这羊肉锅子就有人愿意上门！大冬天的人家冒着雪来我这里吃羊肉呢！”
　　他老婆丝毫不给面子：“那你看现在有人来伐啦？”
　　杨老板不说话了。
　　他老婆还要说，杨老板挥挥手：“别说了别说了。”

　　第二天，他主动去找了徐成大，谈了合作的事情，虽然表面上相谈甚欢，杨老板心里头憋屈，不痛快。出来之后杨老板捏着协议，暗想虽然不痛快，但是只要有钱赚，也值了！要是没钱赚，哼哼！他主动炒了他们！

　　.
　　季闻宁抬起头，笑着迎出去：“陈院长来了。”
　　同仁大学的理工学院院长陈立焕笑着走进来，向季闻宁打招呼：“季先生，好久不见。这段时间一直沉迷于书中，再抬头已经过了个把月了！”
　　他看到季闻宁抱着的招财，抬了抬眼镜：“咦？你家猫长得好快，才多久没见，感觉又大了一圈，毛色怎么变成金色的了？”

　　招财的尴尬期大概持续了半个月，终于把一身棕毛脱掉，全身变成漂亮的金色，像个拉风炫酷的小狮子。
　　季闻宁见尴尬期已过，便想帮他把小衣服脱下来，谁知招财不肯，执意要穿着，甚至还叼着他手指不肯放。
　　“你这样不热？”季闻宁无奈问。
　　招财换了个角度啃，用里面的小牙齿叼着。
　　“行吧，你穿着吧。”季闻宁只好放弃，救下了自己的手指。

　　季闻宁抱着招财把陈院长引上二楼，道：“可能是金色显大吧。”
　　他给陈院长倒了茶：“陈院长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呀？”

　　陈立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这样，上次跟季先生谈了以后，我们几人都深受鼓舞，其中季先生说的机床这一个内容我们深感震撼，一回学校便研究起来，可一来，我们不知道该研究什么机床，开发什么生产线，二来，那些书里面讲机床的那些，对我们来讲，太过先进了，我们看不懂。”

　　季闻宁点点头：“关于第一个问题，我这里有个现成的，想请陈院长帮帮忙看看。”
　　他带着陈院长下楼，来到店面后面的一处房屋，那个房屋是季闻宁问张妈新租的，季闻宁打开门，请陈院长进去：“环境有点差，陈院长多担待。”

　　只见房间内热气蒸腾，明明是秋高气爽的世界却如同三伏天，里面的员工个个挥汗如雨，一个巨大的锅子里面翻腾着丸子，正不停地冒着热气。
　　“这是我们的丸子作坊，陈院长。”季闻宁向陈院长介绍。
　　“陈院长能不能帮我做一条丸子流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