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只妖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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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三人在某个无人的小教室躲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外面没声响了，才纷纷松了口气。
孙悠悠感慨：“吓死我了，还以为开学第一天就要被告老师了。”
初中的时候个人操行分数和班级荣誉挂钩，要是谁影响了班级荣誉，面对的将是整个班的孤立和班主任老高的冷嘲热讽，她已经形成了保全操行分数的习惯。
“等等，你们俩怎么也跑了，不是要打架吗？”孙悠悠发现池念和晋遥竟然都乖乖地在自己身边。
晋遥瞪大了眼睛：“还不是你拽着我的衣服叫我跑……”
池念没说话，但飘忽的眼神摆明了跟晋遥是一样的理由。
“原来妖怪也怕告老师啊。”孙悠悠恍然大悟。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道。
“明明挺有默契的，干嘛非要打架。好好坐下来聊天不香吗？”孙悠悠叹气道。
“谁要跟半妖聊天！”
“谁要跟妖怪聊天!”
孙悠悠没忍住笑出了声，得到两人过于锐利的视线袭击。
“咳咳，晋遥，你就不能对女生态度稍微好点吗？”但凡态度好点，也不至于被女生们嫌弃成这样。
“它？”晋遥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不屑地笑道，“妖怪算什么女生。”
池念站起身来，显然是不想跟晋遥待在同一间屋子里，然而刚迈了半步就停了下来。
“人妖殊途，幽灵如此，半妖也是同样。言尽于此，好自为之。”池念黑曜石般的丹凤眼注视着孙悠悠，静谧却魄力十足。
“等等，我也回去了。”孙悠悠拉住了池念的袖子站了起来，意料之中的，池念的身体连晃一下都没有。
妖怪真好啊，力气又大，长得也漂亮，还会用花里胡哨的法术。
孙悠悠不由得有些羡慕。
看到孙悠悠仍然没有和池念保持距离，晋遥的眉头皱得快挤死蚊子，可即便如此他也好看得让人窒息。
孙悠悠问：“你不回去吗？”
“跟你没关系。”像是赌气一般，晋遥没好气地说道。
果然还是那个烂脾气的校草，好像刚刚那个为了她的安全出手的是别人似的。
孙悠悠叹了口气。
离开了小教室，孙悠悠还没松开池念的袖子。
“拽着我做什么？”
“……黑黢黢的，我搞不清楚回寝室的路。”其实主要是孙悠悠怕鬼，不敢一个人走夜路。池念虽然是妖怪，却是个总为她着想的善良妖怪，她一点也不害怕。
池念轻叹一口气，任由孙悠悠继续拽着。
“池念，你是什么妖怪啊？”
“……”
“妖怪应该都会飞的吧？或者瞬间移动？就是你之前那样，唰的一下就冲到我面前了！”
“你为什么这么多问题？”
“求知欲是人类最珍贵的品质。而且你是我的新室友，大家种族不一样，对你了解多一点，你也少点麻烦不是吗？”
“……这倒也是。”
在回寝室的路上，孙悠悠从池念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妖怪的基本概念。
比如说，妖怪不会轻易展现自己的原型，因为得知了原型就意味着更容易被敌人找到弱点。
比如说，普通人类只有在死亡成为幽灵的时候，才会接触到妖怪的世界。
比如说，这个世界上能看到幽灵的人异常罕见，而这种人也是妖怪最爱的食粮。
“那我为什么会突然能看见幽灵了呢，明明以前都看不见——”
池念像是终于厌烦了孙悠悠层出不穷的问题，打断道：“只是偶然而已。”
“明明到昨天为止都看不见的。”
“闭嘴。”池念突然说道。
孙悠悠下意识地照做，却发现眼前突然一黑，身体像是腾空了，不过一瞬间，周围的环境从宿舍楼下变成了寝室内部。
“所以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这么瞬间移动回来啊？”孙悠悠不解。
“这里是重灵地，远距离移动容易出问题。”
孙悠悠突然又想起了姬现跟她讲过的鬼故事：“这……这里难不成真的就是万人坑？”
“你怎么知道？”
“姬现告诉我的。难道这不是他编的？”孙悠悠背后一阵发凉。
“怨灵都被镇压住了，不会有事。”
“你这听起来好像flag啊！！！”孙悠悠瑟瑟发抖。
“601的还在闹什么闹！人家都洗漱完了，就你们还吵！”走廊里传来生活老师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孙悠悠灰溜溜地滚去洗漱。
池念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又很快被她自己按了下去，面无表情地也加入了洗漱的行列。
两人躺床之后，房间里只听得见空调轻微的呼啸声，窗外不知名的鸟凄厉地叫了两嗓子，吓得孙悠悠忍不住一哆嗦。
“池、池念！”
“……嗯。”
“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万人坑……我睡不着了怎么办。”
“幽灵打不过妖怪。”
“对哦，池念你这么厉害，有你跟我睡一间屋，就算有怨灵也不会闯进来！
不过半分钟，隔壁床就传来了入眠后均匀的呼吸声。
……这是人还是猪啊？
池念无语，也闭上了眼睛。
有第二个人在的房间，意外的很适合睡觉，她一夜无梦。
*
夜深人静，晋遥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睡不着。
就像是人饿了要吃饭一样，妖怪饿了也是需要摄取能量的，半妖也不例外。
他是梦魔和人类结合生下的半妖，除了像人类一样吃饭睡觉之外，也同样需要通过妖怪的路子汲取能量来维持妖力。
梦魔，顾名思义就是以梦为食的妖怪，能凭借种族的特性随机穿梭在人类的脑海之中，吞噬他们的梦境。
晋遥厌恶自己身上属于妖怪的那一部分，若非妖力告急，他绝对不会采用梦魔的进食方式。原本他要三天后才需要进食，可今天因为池念那混蛋妖怪，他的日子提前了。
即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最终还是屈服在了力量空虚之下，进入了意识模式。
快乐的梦境是甜的，滑稽的梦境是酸的，愤怒的梦境是辣的，悲伤的梦境是苦的。
然而梦境瞬息万变，即便是梦魔，在进入别人的意识之前也不会知道对方的梦是苦是甜。一旦他们进入梦境，不管梦境是苦是甜都必须吞噬掉，否则他们无法回归自身。
梦魔嗜甜，为了改变梦境的味道，他们总是将自己变成梦主的意中人，引诱梦主巫山云雨。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可晋遥最讨厌的便是这档子事，从来不用，因此总是吞噬着五味俱全的梦境。
今天的梦境是苦是辣？
当下社会节奏快，压力大，甜美的梦境越来越少，晋遥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
晋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某个人的梦境。
环绕在他周身的记忆碎片里，依稀能看见梦主的长相，正是他那个麻烦的新同学孙悠悠。
明明是个人类，却对妖怪抱有过于充沛的好奇心，怎么说都赶不走。
他倒是很好奇这种人脑子里到底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孙悠悠的梦境正汇聚成型，却又在即将完成时功亏一篑，这样的过程一直重复着。
人类的想象力和精神力强大的体现就在纷繁的梦境中，如果没有梦境排解情感，轻则影响活力，重则影响生命。
这不正常，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的梦境形成。
尽管晋遥的身份是半妖，但他向来以人类自居，自然是不会对此袖手旁观。
他试着去触碰那团状况异常的意识团，却在瞬间被强烈的冲击波冲飞，强行退出了孙悠悠的意识世界。
晋遥一下坐起身来，满头冷汗，不住地喘气。
那是记忆受到过多次篡改之后形成的记忆冲突。
晋遥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以为孙悠悠不过是个灵力过于突出的普通人类，却没想到她的过去出乎意料的曲折。
难怪她好像天生就对妖怪不排斥，反而还很亲近。
可她却不知道那些混蛋妖怪对她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想到这里，晋遥啧了一声。
“真是傻子。”
*
孙悠悠被起床铃叫醒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一看手机，六点半，下意识以为自己迟到了，猛地从床上弹起，衣服穿了一半才想起明实的早自习七点整才开始。
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六点半就开始早自习，她起码得五点半起床才赶得上去学校的公交。
对面床的池念裹着被子睡得正熟，似乎完全没有起床的意思。
“起床啦。”她喊道，对面的被窝不耐烦地耸了耸。
想起池念有瞬间移动的能力，孙悠悠决定过五分钟再叫她。
“起来啦起来啦！”生活老师一边喊着，一边不耐其烦地拍着每间寝室的门。
当生活老师拍到601的时候，池念终于忍无可忍，黑着脸坐起身来，顶着头鸟窝。
“记得叠被子啊，生活老师要检查内务的。”孙悠悠提醒道。
“管他去死。”话虽这么说，但池念还是不情愿地动了起来。
眼前这过于接地气的妖怪让孙悠悠觉得很不现实。就算她亲眼所见池念跟晋遥斗法，也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妖怪也必须上学吗？”
“差不多。”
“没有妖怪专门的学校吗？跟普通人一起上学会很麻烦的吧？你居然没消除我的记忆，一般按照漫画套路，你该消除我的记忆了。”
池念显然还在起床气，闷头刷牙，当做没听见。
孙悠悠气得鼓着腮帮子。
不说就不说，晋遥看上去好说话多了，去问他也一样的。
“啊，对了。”孙悠悠突然说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我跟你一起坐车，不知道去哪里玩——”
“咳咳咳！”
转头一看，池念被牙膏沫子呛得直咳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只妖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