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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是你们欠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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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展珩拿起枕边的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半了。打开今天的课表确认了日程，躺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来洗漱吃过早午饭，准备好一大家子的伙食，很快就过了十二点。她急匆匆的拿过书包，把相机，笔记本，U盘，检讨书一股脑塞进去。
出门，跨上自行车，向舜城大学的方向而去。
优优打了个哈欠，跃到阳台上，直到主人的身影消失，才懒洋洋趴在沙发上眯起了眼。
展珩把自行车停在教学楼下，赶到四楼的工作室时，正好一点钟，距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
摄影工作室里已经到了十多个人，空气里还能闻到淡淡的食物味道。临近大四，毕业设计关乎能否毕业，关乎未来工作走向，大部分同学对待毕设还是很认真的，一整天都会泡在工作室。
展珩与周围同学打了个招呼，坐到自己座位上，打开笔记本，把考察时拍摄的照片一一排版制作。
一阵叽叽喳喳的女声从工作室外传来，等她们进门，展珩抬了一眼，原来是她的大学舍友们。
舍友看到的展珩也在，眼神躲闪，声音也小了几分，她们拿着手机互相比划着。
展珩本不想听她们讲话，可惜坐的距离太近，谈话都不自觉的溜入她的耳中。
绝大多数女生都对追星和娱乐圈的八卦感兴趣。
展珩舍友们也不例外，听着她们讨论施从晗和关楠的事情，各种不堪入目的猜测与侮辱···
展珩实在忍不住，把笔记本合上，转头对着她们一字一句的说道：“施从晗不是那样的人，不要再妄加猜测。她没有被包养，也没有做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些事。”
舍友们被展珩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跳，看着她幽深的黑眸打了个哆嗦。
“难不成你是她的脑残粉？现在谁不知道施从晗是个彻彻底底的杀人犯！”刘曼洋作为关楠的粉丝不甘示弱的回道，她一向与展珩最不对付，平时最喜欢说些冷言冷语。
“我不是她的脑残粉。”展珩回道，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那你为什么替她说话，难道她和你一样不正常？”一旁的室友赶紧捂住刘曼洋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
“唔唔，你们怎么不让我说，我老早就受够了！展珩就是不正常！不光对着树傻笑，还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学校里的流浪狗···”
“曼洋你别说了。”周围的女生纷纷叫到，又对展珩说：“展珩，你别放在心上哈。”
展珩摇了摇头，对着刘曼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里一道翠色光芒如流星一闪而过，“施从晗很正常，不过我正不正常就很难说了，比如···”说着她指了刘曼洋的身后一团近乎透明的幻影。
“赵老师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展珩乖乖转过身，没有继续说下去。
刘曼洋僵硬的回头看着展珩伸手所指的地方，后面什么都没有，瞳孔因惊吓瞬间紧缩，脸色煞白，幸而老师的及时出现才‘解救’了她。
展珩把检讨书拿出来交给老师，继续在电脑上修改毕设。
下午的课要到五点钟，专业课不比大课堂，气氛比较放松，可以自由决定休息上厕所的时间。
“嗡嗡嗡”一阵震动声从展珩的外套口袋响起。
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她认识的人在手机里有备注，以为是骚扰广告电话，没有细想直接挂断。
“嗡嗡嗡”刚挂断，又是同一个号码打来。
这广告电话，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无奈之下，她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
“是展珩吗？”电话里传来尖细颤抖的声音。
“你是施小姐的经纪人。”展珩心里疑惑，她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对，我是仇琳。你能不能到风伝大厦一趟。”
“现在吗？”展珩看了一眼教室的方向。
“对。”
“好，我现在就去。”
“车已到了你教室楼下，车牌是S34812。”仇琳说完就匆匆把电话挂断。
展珩把电话放到口袋，看样子她的信息已经被调查的清清楚楚，效率还蛮快的。
与老师请了假，刚下楼就看到保姆车停在路旁，分明就是前天送她来学校的那辆车。
打开车门，小助理对她点了点头，“展小姐你好，上次咱们见过，我是晗姐的助理李维。琳姐让我来接您。”
“你好。”
车在公路上疾驰，展珩看了一眼瘦瘦小小的小助理，默默的抓好车窗上方的把手。
到了风伝大厦停车场，展珩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到口袋里，小助理带着她上了电梯。
小助理比展珩矮了一头，她带着黑框眼镜，搓着手朝展珩挪了一步，喃喃道：“展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越来越冷了。”
“是有点冷。”
电梯一路上行，门没有被打开过。
咣当一声，电梯里的灯熄灭。小助理吓得扑向展珩，给她了个熊抱。
“应该是电梯故障。”展珩艰难的从小助理钳制的怀抱里抽出手，按开手机里的手电筒。
小助理听到展珩若无其事的平淡语气，讪讪的放了手，着急忙慌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仇琳打电话求助。
“展小姐，手机没有信号。”小助理胆小，身边只有展珩一个人，她把展珩当成救命稻草，再次抓住了她的衣袖。展珩想闪躲，终究是于心不忍，任由她抓着。
拿着手机，光映射在电梯上，隐约出现了她们的影子，小助理见到自己影子，飞快闭上眼，强忍着没尖叫出声，哆嗦着吐槽：“保安···保安室···室室室怎么还不来人，电梯故障了应应应···应该有维维···维修人员立刻检修的。”
“仇小姐和施小姐在几楼？”展珩问道。
“二···二十二楼。”
“我们在十六楼。”
“那···那该怎么办？维修人员什么时候来，报···报警按钮也没用··啊啊啊啊！”小助理一声尖嚎，坐在地上发出‘duang’的一声。
“怎么了？”
“展展展展···小姐···有有有有有人碰···碰碰···我我我我我的腰！”
手电筒把狭小的电梯扫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光滑的电梯上莫名的渗出隐隐的水渍。她伸手触摸水渍，放在鼻息嗅了嗅，好腥臭的味道，像水藻···
忽然电梯墙上无数的水渍凝结成一个模糊的人形烟雾。
“李维！帮我拿着书包。”展珩把书包扔给她，省得她老过来抱自己。
指缝里落下几颗种子，在她们身前形成了一个透明淡绿屏障。
烟雾慢慢凝结成一张扭曲的人脸，碰撞着屏障，展珩做出防御姿态，眼睛划过幽绿的光。
“呜啊！山鬼~”嘶吼声，电梯晃动声，小助理的哭声夹杂在一起。
山鬼这个称呼令展珩瞳孔一缩，她忍不住大喝一声“闭嘴！”
手机的灯光照亮了电梯，小助理看不到烟雾，也听不见烟雾的嘶吼，她被展珩突然蹦出的两个字硬生生止住了尖嚎的哭声，吓得大气不敢喘，对未知的黑暗更怕了几分，轻声啜泣着。
屏障几乎要被烟雾撞的破碎，展珩双手合十，胳膊肘顶在屏障上，地上种子一瞬间生根发芽，疯狂的抽动着枝叶，如旋风一样刺进烟雾里，把它一点点搅碎，最终归于虚无。
“啪”电梯里的灯亮了。
屏障消失，展珩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捡起来地上三片树叶，树叶上面残留着十分细小的发丝，是刚刚被搅碎的烟雾实体。
只是头发，就让她耗费了大量的力气。
小助理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太吓人了，简直太吓人了。”
话音刚落，电梯飞速的下降！
“不好！”展珩飞快按着按钮！
十五楼！十四楼！十三楼！
没有反应！
展珩扯着小助理，用力帮助她稳住身形。
十楼！
八楼！
“叮~”电梯停住，门开了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雪珀捧着一杯咖啡，脖子上挂着工牌，他进了电梯，与展珩和一副死鱼模样的小助理礼貌性点了点头。
“两位小姐，你们···还好吗？”
“还好。”展珩整了整衣服，从小助理手里拿过书包，狐疑的打量着他，莫名的有几分熟悉感。
“恩，你们去几楼？”
“二十二楼。”展珩回答道。
雪珀按下了二十二楼和二十八楼。
“谢谢。”道了声谢，电梯安静的到了二十二楼。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小助理踉踉跄跄的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仇琳一开门，小助理就扑了过去，“琳姐，真的吓死我了！”
“你去服务室喝口水好好休息。”仇琳拎着展珩进来，把小助理塞进隔壁屋子。
展珩一进门，入眼的是宽敞的堂厅，颇有现代气息的家具摆设，只是一个休息室，自己的阁楼小窝与之完全没有可比性。
梁骆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视遥控器，烦躁的转换着电视频道，见仇琳带着展珩走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仇小姐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展珩被她领到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接过仇琳递来的热水，喝了一口问道。
“从晗那件事的真相你知道对不对？”
展珩沉默的捧着杯子，并无回应。
“今天早晨，我与从晗遇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仇琳把手中的叶子晃了晃。
是展珩的种子幻化而成的。
仇琳和施从晗按照约定，上午十点与梁骆以及风伝传媒股东见面，当她们进入风伝大厦时，却莫名受到了阻拦，一直在一楼大堂里打转，施从晗拿出种子后，两个人冲破了屏障才顺利进上了电梯。等她们到了，已经错过了这次会议。风伝传媒的股东向梁骆施压，因她们对这件事没有任何辩解和回应，风伝传媒决定与施从晗解约。
一旦解约，推人落水这事便会坐实，以后再难翻身。
仇琳把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展珩把杯子放下，思考着，以恶鬼的行事作风，早早致人死地才是普遍做法。
刚才在电梯上，它的手段着实带有几分狠辣，对待施从晗却只是以阻止为主。
这个恶鬼不是简单的致人死地，而是有目的，有计划的行事。
现在面临的疑问有三个，第一，它为什么要上岸？第二，它为什么要针对施从晗？第三，它想得到什么？
名声？利益？感情？还是的因果···
而自己又在恶鬼眼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展珩想不明白。
仇琳在一旁等待展珩思考完。
“仇小姐，昨天我说过了关楠她不是人，不管你们信与不信。这就是答案。”
仇琳和梁骆没有反驳，他们在展珩来之前就调出了监控视频，看到了两人转圈的全过程。
梁骆站起来，摸出手机打电话与舅舅确认了一遍，又打去欧洲与从晗的母亲确认了一遍。她确实拥有阴阳眼，难怪妹妹从小到大，眉宇间从未放松过。戒备小心，惊慌失措，这就是她大部分的生活状态。
施从晗从休息室的套间里走出，倒了一杯水，神色郁郁。她在屋里都听到了他们三个谈话。
“那日，关楠那场戏NG了几次，剧组休息时约我去湖边探讨剧本，我们平日私交不错，在对戏过程里，她···突然变了脸，向我靠近，我受到惊吓就推她落水，在水里她笑着对我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仇琳率先出声。
“是你们欠我的。”
欠她的···
展珩一惊，欠之一字，于恶鬼而言，是无法平息的怨。
冤冤相报，因果相随，一报抵一报。
仇琳瘫坐在沙发上，人尚能一搏，对鬼该怎么搏？
梁骆抖着手点了一颗烟，关楠身为公众人物，风伝传媒旗下艺人，身体里寄居着不安的灵魂。任谁也不会相信，可现实就摆在面前？该怎么解决？
他不允许公司里有这个定时炸弹。
“我要找人除掉她。”梁骆打开手机通讯录，他还是有几分人脉的。
展珩不可置否。
仇琳把叶子递给展珩，一反她雷厉高傲的性格问道：“你也能看见那东西？”
“能，刚才在电梯遇到了。”展珩说的若无其事，听得是仇琳和梁骆毛骨悚然，在心里暗暗猜测她的身份。
“你见到了关楠？”
“没有。只是一个替身术数。”从‘烟雾’口中，展珩确认了关楠就是老家湖中的水鬼，“大约十年前，我曾见过它，那时候它还没有这么强大，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巧合吗？除了展珩，其余三个人心里同时浮现这句话？
梁骆拨通了‘大师’的手机号，委婉的向他们咨询，得到的答案都是拒绝。
敢扎人堆里搞事情的鬼，谁也不敢轻易出手，生怕触了霉头。
刚出现的希望又一次破灭。
仇琳不甘心，一只无法无天的鬼！不该站在阳光下的鬼！就能让她们的所有努力归于零。
一个欠字，就毁了一个人。
欠？仇琳腾的站起来，扯着施从晗问道：“你欠了她什么？”
施从晗茫然的摇了摇头。
“不是施小姐···”展珩沉吟道。
“那是谁？”仇琳急忙追问。
“是与施小姐有血缘关系的人，父母或者是祖父母。”展珩很不想说出这句话，但欠下就是欠下，必须要还！
仇琳抓了抓她的短发，抽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她是经纪人，施从晗的家庭情况她最清楚不过。
施从晗母亲维拉，中欧混血，与丈夫离婚后，久居国外。父亲施明喻是国内赫赫有名的风骐集团幕后老板。祖父母已经退休，叔叔姑姑一个从政，一个从商。她在父母离婚后，跟着母亲在欧洲居住了一段时间，等成年后回国自己独立生活。
施从晗家庭背景复杂，生活却是难得的简单。
仇琳从心里深深觉得施从晗无辜，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明明本身没有做错什么，后果却要她来承担。
现在的情况能不能混娱乐圈已经重要了，先保住她的小命要紧。
仇琳把目光投向展珩，这个从路边拐回来的小姑娘，兴许是帮助从晗的转机。
“展小姐。”仇琳突然正式的称呼，令展珩一毛。“我收回昨晚嘲讽你的话，关于这件事，可不可以帮助我们，保护施从晗。”
施从晗诧异的望着仇琳，立刻出声制止：“不行，这对她来说太危险了。”从得知的展珩在电梯受到恶鬼威胁，她打心眼里抵触身边人因为她去接触危险。
“我们会给予展小姐报酬，只要您答应。”梁骆附和仇琳的提议，以他毒辣的眼光，这小姑娘绝对不像表面上人畜无害，如此镇定的面对未知事物，他都不曾做到冷静面对。
“可以，我答应。”展珩点头应允，她有预感，在冥冥之中有一条线似乎在牵引她指引她找到方向。
梁骆和仇琳心放下了大半。仇琳上午亲身体会了一把，让她不信都不成。
“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展珩与仇琳双手交握，合作达成。
把目光投向施从晗：“施小姐，明天我们就出发吧。”
“去哪里？”
“神岳山。”
神岳山，是展珩第一次见到它的地方。
命运织成的网翻转纠缠。
欠，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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