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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十一、打孩子 (上) ...

  •   二十一、打孩子 (上)

      陈川撑着长刀起身,冷声喝问:“司烜在哪里?”

      巫燧见他此刻已然力竭,是毒发之召,讥讽道:“自顾尚且不暇,竟还担心旁人?”

      陈川强压下眩晕,举刀相指:“他在哪里!”

      巫燧笑而不语,双掌之间,泠泠寒光凝成长剑。此长剑乃无形之中化作有形,锋芒凛冽,不可逼视。

      “凝光阙……”此物方一亮相,就引得四下惊呼一片。

      大祭司动用天器,竟只为与陈川一盏,阿烨愤愤不平:“他也配与此剑一战?”

      陈川不问凝光阙究竟有何来头,提刀就战。长刀破风而去,与巫燧鏖战十数回,难占上风。

      几番打斗不痛不痒,与其说博弈,更像猫逗老鼠的试探与玩弄。巫燧含笑带怒,终归厌倦了无趣的游戏,凝光阙自手背回旋半圈,反手一挑,便伤了陈川肩胛。

      摩罗金刀脱手之刻,剑刃已抵在陈川脖颈,割破皮肉,有暗红血珠沿剑身滴落。

      “你有火神印又能如何,终归要死在我手上。”巫燧睥着陈川,满是刻毒与讥讽,“但在此之前,我要让你知晓另一件事情。”

      “你想做什么?”陈川立时警觉,连连追问,“又或是说,你对司烜做了什么?”

      “带他进城。”巫燧不再与陈川说话,转而拾起摩罗金刀,收入鞘中,凝望不语。

      大祭司一声令下,便有护法将其绑缚,押送进银戎城内。

      与巫燧那一战耗尽陈川气力,火神印再也抵挡不住剧毒,溃散而去。陈川骤觉心脏剧痛,如刀割剑划,猛然呕出一口黑血。

      阿烨旋即笑了,捧着兄长冰冷的头颅,咬牙说道:“你死不足惜。”

      陈川已沦落至此,犹敢反唇相讥:“能拽着你们陪葬,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阿烨怒极,抬手便扇陈川一巴掌,怒道:“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以偿我兄长之死。”

      然而,陈川依旧想活,就如搁浅的鱼渴望回到水中一般,渴望能挣到一条生路。

      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只要一息尚存,就有扭转局面的可能。

      巫燧将他带入银戎城,押入白塔之内。原来,白塔中另有地下密室,幽密阴寒。

      借着昏暗油灯的光亮,陈川环顾四下,只见得白石墙上,遍是壁画。壁画异彩纷呈,又古朴生动,画的都是修罗恶鬼拔舌挖眼,对恶人施以酷刑。

      陈川蹙眉环顾,眼花缭乱之刻,巫燧引他去往别处。

      地下密室北处,有一扇墨玉移门,高度仅及巫燧腰腹。有四名祭司手捧莲台灯烛,守候于移门两侧,加持咒法,布下封灵屏识阵。

      陈川见这移门之后另有洞天,只是太过狭小逼仄,人若进去只能横躺,四肢都难舒展。这种地方,无异于棺椁坟茔,陈川不禁蹙眉,揣摩不到巫燧用意。

      阿烨另点一盏油灯,送入巫燧大祭司手中,行至陈川身侧时,无声扬眉,别有意味。

      陈川隐约感知到什么,反缚于身后的手想要挣脱铁锁,却是无济于事。

      移门前,巫燧俯身,让油灯光亮劈开黑暗。陈川定睛一看,就看见熟悉的容颜埋在黑暗而逼仄的坟茔里。

      “司烜!”

      陈川忧心如焚,不顾毒发的痛楚,挣扎上前,却被几名兵卒死死压制住。几番挣扎无果,他的膝窝遭一记狠踹,双膝猛然磕在地上,闷响声令人牙酸。

      巫燧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睥着陈川:“现在,你认清自己了吗?”

      “不是救世主,不是神前护法,只不过是生死由人的草芥蝼蚁。”
      “可怜,可恨,又可悲。”

      陈川无心与他辩驳,低喘着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司烜躺在低矮移门后,双目紧闭,即便陈川一再呼唤,也没有一丝回应。

      巫燧颇有耐心地同他解释:“他陷入这封灵屏识阵中后,五感皆失,只神识尚存,处于非生非死之中。”

      如此一来,岂不是连活死人还不如?陈川听得,不禁汗毛竖立:“你......你这个疯子!”

      短暂的惊惧过后,怒意如惊涛骤起,陈川咬牙问:“难道你们有血海深仇不成,竟用这等阴毒手段折磨他?”

      巫燧睥着陈川,说得理所当然:“他沦落至此,皆是拜你所赐。”

      陈川并不懂巫燧的言下之意,又问道:“只因为我得到了火神印?”

      “也对,你还不知道。”散去的笑意又爬上唇角,巫燧却边笑便叹息,“可惜啊可惜——”

      陈川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忙不迭追问:“可惜什么?”

      “可惜你无缘得见未出世的孩子。”说罢,他就笑出声来,只是瞳仁里并无一丝笑意,依旧森然而阴枭。

      陈川却不明白,如置身云里雾里:“你在胡说什么?”

      “司烜大人没有告诉你,神祇并无男女之说?”巫燧一步一步引导陈川发问,又一步一步将其推入绝望的深渊。

      难道说……
      电石火光的一瞬,陈川恍然猜到几分真相,不可置信地瞪视着巫燧:“不可能……他明明是男身——”

      “男身又如何?”巫燧跪坐在移门外,让油灯照亮司烜沉睡的容颜,“他是神明,孕育也是圣职。”

      这个异世一次又一次击碎他的固有认知,陈川彻底陷入混乱。他为了完成任务,的确碰了司烜,还不止一次。所以,如果真有孩子,也必然是他的种。

      陈川不知道这是什么骚操作,但当务之急,是要保全司烜:“放过他,你不能这样对待银戎王朝顶礼膜拜的神。”

      司烜静静躺在石室,油灯光晕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泛起泠泠玉光。

      “同最卑贱的蝼蚁厮混,已不再至圣至洁,我的子民如何还能奉他为神?”巫燧回首,仿佛是想再看司烜最后一眼,眸光深沉而幽邃,“等到孩子出世,便是新一任火神。”

      说话之间,他将那扇墨玉移门缓缓推上。

      “住手!”陈川眼见门扉渐趋合拢,忧心如焚,猛然挣脱武士压制,想要上前阻止。

      只是他尚未走上半步,就被阿烨手中钢鞭箍住脚踝,猛然栽倒在地。那长鞭由一百零八片刀刃串联而成,不消得多大力气,便划得陈川脚踝皮开肉绽,几见白骨。

      门扉还剩最后一线时,巫燧吹灭油灯火苗,凝望着封禁在黑暗中的神明:“你的子嗣也将世世代代为我所掌,不离轮回,不得超脱。”

      他的话低沉而阴鸷,如诅咒萦绕于耳畔。陈川只能眼睁睁看着墨玉移门严丝合缝地关上,再有一把镂着咒文的金锁扣死在门环上。

      四名祭司念咒声愈发响亮,回响在地下密室,诅咒火神永世长眠。

      巫燧用熔化的金水倒入锁眼,有意让陈川看个清楚,掐灭他最后一丝希望:“数月以后,这里还会再打开一次,迎接新一任火神。而后,我会彻底封死石室。”

      “你这个疯子!”陈川如困兽嘶吼,怒骂不歇,“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混账!畜生!”

      巫燧并不介意这样的辱骂,此刻陈川越是痛苦,他便越觉得有趣:“只可惜,你永远都无法见到这个孩子。”

      他就是要一步步将陈川往绝境逼,倒要看看司烜与梵笙看重的人,究竟能挣扎到什么地步。

      陈川怒气攻心之刻,剧毒随血液流转,直攻心脉。一瞬间,黑血自他唇间涌出,沿着下颔滴落在地上。与此同时,一感到心脏好似被无形的手攥住,猛然捏碎,化作一滩泥泞碎末。

      等到痛楚到达极致时,陈川嘶哑地痛呼着,重重栽倒在地,再无一丝动静。

      “不过如此……”巫燧颇有些遗憾地叹息,将摩罗金刀信手弃在地上,不屑一顾,“梵笙,你又看走眼了。”说罢,转身离去。

      等到众人去后,阿烨又领一名武士走入地下密室,吩咐道:“带他去祭台,要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武士得令,揪起陈川衣襟,刚要拖拽而去,就忽见“尸体”睁开眼来——一双眼瞳暗红似血,如恶鬼附身,正无声地看着他。

      武士惊得汗毛竖立,惊呼道:“诈尸了!诈尸了!”

      那人却与他勾唇一笑,诡秘森然。下一瞬,只听闻铮然数声,捆缚在身上的铁链尽断。

      陈川化身血瞳修罗,手握一截铁链,绕上武士脖颈,勒得他双目鼓瞪,额现青筋,当即气绝而亡。

      阿烨大惊失色,想挥鞭绞下陈川头颅。长鞭破风而去之刻,摩罗金刀应声出鞘。陈川抽刀一斩,便见寒铁长鞭断为两截。

      阿烨自知单打独斗绝无胜算,慌忙退离此地,自外头锁死门扉。

      大悲大痛如利剑锥心,陈川体内噬心蛊再度发作,渐趋控制神识。

      都说噬心蛊会放大心中欲望,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破开金锁,救出司烜。

      然而,墨玉移门四周早布下阵法,如有无形的网拦在前方,不容陈川靠近半分。陈川挥刀就斩,却发觉此“网”无形,根本无法破解。

      【系统提示:击杀银戎王朝低等武士1人,获得经验值:20】
      【系统提示:当前累计经验值:2820,累计攻度值:28】

  • 作者有话要说:  求关爱~头铁的我求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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