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大喜大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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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团etoile终于出圈了！走出了仅粉丝可见的小圈子，被更多的大众知道。
而etoile这几个女孩还一无所知，对她们而言，音乐节那场表演和之前的商演并没有区别。
没有行程的程优尔、童榆、施锦和宋月七泡在练习室里消磨时间。
不是在宋月七的鞭策下学习唱歌，就是被施锦带着练习舞蹈，活像是还在练习生时期。
程优尔借口休息摆脱了两位魔鬼老师，坐在练习室后面的椅子上喘了口气，掏出手机打算上网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她刚登陆上自己的微博，消息疯狂涌入。程优尔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万年平静的微博账号，提示新消息的小红点从十眨眼间变成一百多，最后停在了“999+”。
程优尔仔细确认，账号名没错、头像也是她的照片，只是这个ID下面显示的代表粉丝数量的数字，她反复数了好几遍，“个十百千万……个、十、百、千、万……”
童榆擦着汗走过来，看她脸都快贴到手机上了，不禁好奇，“你干嘛呢？手机里有宝？”
程优尔抬起头，眼神有些呆滞茫然，一把把手机塞到童榆手里，“你快帮我数数，我粉丝现在是多少？”
“就你那连一万都没有的粉丝数量还要数？”童榆嗤笑一声，然后看程优尔的手机，“这不是……一百多万？！七七！施锦！快来！”
宋月七和施锦也过来数了一遍，确实是一百二十三万。
程优尔捧着又回到自己手上的手机，傻笑，“我发达了。”
童榆找出自己的手机，过了一会儿，“我也涨粉了？”话里满是震惊、疑惑。
施锦看着自己的微博界面，“我也涨了。齐哥给我们买的粉？”
宋月七看着自己突破两百万的粉丝数，“怎么可能，还不如猜是陈莫中彩票了，帮我们买的。”
四人齐齐捧着手机，沉浸在网络里了解着事情。
过了十几分钟，施锦先抬起头，“我们……是火了吗？”
“我们火了！”程优尔兴奋地跳起。
反应过来的童榆也和程优尔拉着手兴奋地跳着转圈圈，大笑着，“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出名了！”
宋月七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前有些模糊了。
千万次的认真对待，终于有一次被人们看到了。
——
女团etoile这次真的火了，各种资源像雪花一般飞来，商演不断，公司也开始提前为第三章专辑早早做准备。
不仅团队资源上升，钟颖获得了一个一流综艺的常驻嘉宾名额，夏嫣然也是接到了很多大制作电视剧的试镜资格，其他成员也多多少少各有各的资源。
名气的上升，带来的金钱收益，让宋月七一下子从之前的困窘摆脱出来，再也不用担心筹不出母亲的医药费了。
“妈，我这次终于出名了。”宋月七在电话中的声音难得透露出她这个年纪的快活，“你就安心听医生的安排，好好治疗。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秦竹骨瘦如柴的手握着手机，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个笑容，语气轻松，“真好。”她一直不放心的事情终于放下了。
宋月七笑着接上，“以后会越来越好。”
之后的日子，宋月七一直跟着组合到各处商演或是参加综艺，行程很忙，但又十分充实。
OTM娱乐看到etoile未来一片大好的前景，也开始看重她们了，司机、造型师、助理什么的都配齐了，这让原本什么事情都要做的陈莫可松了一口气。经常见不到的经纪人齐远明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了，有时候连普通的商业演出都会跟着。
【颜言：导演很惊讶我居然钢琴弹得这么好，多亏了老师你的调教～】
【宋月七：是学生你天资聪颖。】
宋月七好心情地和颜言开着玩笑，互通着消息。
组合终于走上正轨，维护她的粉丝多了，那些骂她的黑粉的恶言也随着时间少了很多。还有颜言，她现在终于追上了他一些吧，以后……他们是不是可以有以后呢？
所有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美好的不真实。宋月七内心却隐约有一些惴惴不安，这所有的一切，该不会只是她的一场美梦吧？
繁忙的工作让她压下了繁多的思绪。
一忙就到了十月底，天气彻底凉了下来，树叶变黄，在秋风的吹拂下打着旋儿落到地上。
后台隔出来的化妆间里，造型师正给etoile的五个成员化妆，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商业演出，夏嫣然因在剧组里拍戏而缺席。
造型师有些凉的手指搭在宋月七的额头上，给她仔细描画着眉毛。
被宋月七突然抬手按了一下右眼皮的行为吓了一跳，造型师连忙问她，“是我戳到你了吗？”
“没有。”宋月七笑笑，心跳突然落了一拍，然后跳动得十分紊乱，胸口发闷，让她有些不安，总感觉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直到上台，她心中这种不安的情绪才被台下粉丝热烈的应援暂时盖住。
没错，etoile终于有粉丝应援了。台下大多都是男粉的应援，呐喊声堪称气壮山河了。
在她们五人登上舞台时，底下粉丝举着灯牌，齐声喊着每一个人的名字。
“宋月七、夏嫣然、钟颖、施锦、程优尔、施锦！”
望着台下的一张张热情的脸，仿佛身上有无穷的力量，拼尽全力，不想让粉丝们失望。
音乐起，歌声起，应援声也跟随着。
施锦唱到，“火花一样燃烧着……想再次相见，想你再一次用力的抱紧我。”
底下男粉呐喊声盖住为数不多的女粉声音，“抱紧我！”
钟颖帮忙唱夏嫣然的部分，“你好，在吗？是我懦弱的试探，头好晕——”
底下男粉撕心裂肺喊出下一句歌词，“Babe！”
当宋月七飙完高音，“……I‘m sick of being alone！”
底下粉丝接上，大声的应援，“We are always with you！”
表演结束后，etoile五人喘着不平的呼吸，齐齐向台下鞠躬，粉丝的喜欢是她们来之不易、十分珍贵的东西。
刚回到后台，人员嘈杂混乱，陈莫护着她们回到化妆间。
一个造型师拿着一部手机迎上前，“这是你们谁的手机，刚刚响过三四遍了，我就先拿出来了，好像是很急的事情。”
“是我的。”宋月七上前接过手机，接通了电话，其他人都坐到椅子上开始卸妆、拆发辫。
胖婶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七七，你快回来！医生说你妈妈身上的癌细胞突然扩散全身，根本控制不住了……你回来陪陪她最后一段时间吧……”
仿佛有人重重的敲了她的脑袋，宋月七闻言只觉脑袋嗡嗡的，被这个消息冲击的整个人都呆住了，无意识地应了声，“……嗯，好。”
电话挂断之后，她还呆呆地握着手机站在原地。
化妆间里所有人都忙碌着，只有宋月七一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施锦察觉到不对，让正在帮她卸妆的化妆师先停下，走过来问宋月七，“七七，怎么了？”
宋月七终于消化掉刚刚得知的这个噩耗，回过神来，伸手紧紧抓住施锦的胳膊，眼睛一眨，眼泪大颗地就落下来了，“我妈癌细胞扩散，人要不行了……”
她慌了神，一边哭，一边又拿起手机，“我要买票回去……”
陈莫连忙上前握住宋月七的手腕，把手机从她颤抖的手里拿出来，安抚道，“我帮你订，去G市对吧？订最快一班的飞机，你别慌，没事的……”
所有人都被这一突发情况搞得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钟颖、程优尔、童榆也连忙过来安慰宋月七。
身体里一直支撑她的东西好像突然消失了，宋月七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只一想失去母亲这一件事情，她就眼前发黑，绝望的情绪沉重压抑。她不禁难过地哭出声来，手紧紧攥住疼痛不已心口上的衣服。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举着手机录像。
他们根本不关心宋月七为什么难过，他们只知道，女艺人当众大哭这种事情可不常见，而且“宋月七嚎啕大哭”这件事情多么有爆点和噱头，放到网上可以引起巨大的争议。
就像是没有感情的血蛭，只想着趁她脆弱不堪一击地时候狠狠吸一口血。
程优尔皱眉，压抑着怒火去阻止他们，“别拍了！我叫你们别拍了！”
仿佛一场人间闹剧。
没过多久，宋月七过了安检，踏进飞机机舱中，网上已经沸沸扬扬了。
她眼睛红肿着，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压低了遮挡的帽檐。现在其他事情对她来说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
@一毛驴一壶酒：哈哈哈我第一次看女明星哭成这个样子的，etoile的粉丝在哪里？看看你们家偶像【视频】
@一闪一闪亮晶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优尔都有在阻止了还录下来了发到了网上，有点太过分了吧？
@每月七号：！！！我的宝贝七七怎么了？为什么哭？不要哭呜呜呜
@宋大肚最丑：呵，不会是炒作吧？失心疯了吗？
@大风天：路人一个，对etoile这样子的女团无感，但这种未经许可的录像是有点过分了。
@一毛驴一壶酒：怎么了？公众人物不就是让人拍的？
@银河漫长：楼上的，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驴，但你是真的不是人。公众人物难道就不能有难过的时候？这种时候还拍，你也许是真的驴吧。
@狗仔神探：女团etoile的队长宋月七在演出后台不顾形象痛哭，施锦怒抢围观群众手机，etoile内乱？【视频】
经过不同的营销号转载，事情越传越离谱，关注到的人也越来越多。
颜言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深夜下戏回到宾馆之后才有时间捧着手机上网冲浪。
他没有多看网友的言论，只看完了最早流传出的视频，不管是原因是什么，他只看到了她哭的真的很伤心，他从未见过的伤心。
颜言皱眉，直接找出号码打了过去。
一个打不通，他就打第二个，第三个……可一个都没有接通，颜言只能放弃。
Q市，宋月七日夜陪在病床前，时不时检查各种仪器上的数值是不是正常。自从她飞回来之后，母亲秦竹大部分时间都被病痛缠身，吃不下东西，也无法入睡，那种痛苦是让人不忍直视的。
等秦竹好不容易睡着，宋月七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她额头抵着秦竹无意识的手上，眼泪垂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整个人失了主意。
从父亲去世过后，宋月七就和母亲相依为命，她过往所有的努力除了为梦想拼搏外，就是为了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她还没有成为母亲的依靠，就要先失去母亲这个依靠了。
过了许久，宋月七情绪勉强平复下来，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才又回到了病房。
她找出手机，最近的行程她只能全部缺席，当下没有什么比她妈妈更重要的了，但有些工作消息她还是要回复一下的，还有成员们的关心慰问。
宋月七一打开手机，就弹出十几条未接通话记录。
她咬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回拨了过去。
对方接起电话的速度比她想象地要快，“喂，你还好吗？”
“还好。”宋月七语气平淡又疏离，望着医院地砖的眼神空洞无神，眼下的青黑透露出疲惫。
颜言在电话那头问，“你现在的地址告诉我。”
“我不需要别人陪我。”宋月七直接了当的拒绝，之前成员们不是没有提过陪她，但都被她拒绝了。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连累别人放下工作、放下一切来陪她。
颜言也直接了当，“我想来。”言语间态度十分坚定。
宋月七沉默了片刻，“……G市第三人民医院耳鼻喉科住院部302病房。”
——
颜言和导演请好假，和自己的助理王虎串通一气，瞒着经纪人唐霞，孤身一人飞到G市，也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他赶到医院，病房里宋月七正和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母亲秦竹说着话。
秦竹这次清醒过来，看着病床边的宋月七，精神都好了不少，就像是……回光返照。
“七七啊，”秦竹说话本就有些虚弱，声音透过氧气面罩变得更加模糊，“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太痛苦了……”
宋月七紧紧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妈。”
颜言默默进了病房，站在角落，不去打扰她们。
“你胖婶给我念了很多关于你的消息。”秦竹看着宋月七，眼睛一下都不舍得眨，“我的七七在我、在我一晃神的时候就长这么大了，自己一个人要多努力才变成了今天的明星，以后、以后会变成更加发光发亮的大明星吧……真好，就是我恐怕看不到了。”
“妈……”宋月七原本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快要流光了，但现在从眼中源源不绝流出的又是什么？是她无尽的绝望悲痛吗？
秦竹努力勾起一个笑容，不甚明显，“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过啊，喜欢唱歌就继续唱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能听得到的……就算我不在了……”
“……好。”宋月七也努力扬起笑容，眼泪被笑眯起的眼睛挤碎，洒落下来，“还没来得及让你享福，下辈子做我的女儿让我补上吧。”
“好啊……”秦竹苍白消瘦的脸上笑容释然，像是眨眼一般，眼皮缓缓合上，却没能再睁开。
顿时，所有的仪器发出尖明的声音，屏幕中波澜起伏的线霎那间变成一条死寂的直线。
“妈！”宋月七方寸大乱，脱口而出的声音尖利刺耳，仿佛哀鸣。她慌忙地去按床头的紧急铃，不停地，一下又一下。
医生护士们涌入，将她挤到一旁。宋月七踉跄后退了几步，身后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她没有转头看，只眼睛通红地盯着被无数人围住的病床，不敢眨眼，心中默默祈求。
可这一天，她的世界还是彻底灰暗下来了，那个人如其名像竹子一样坚韧撑起母女两人生活的坚强女人从她的世界中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大喜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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