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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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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乔星南的心里,比起第一种导演来,她更喜欢第二种导演。
这也是为什么李何故那样不客气地对她,她却仍旧能够笑脸面对的原因。乔星南这个人喜欢认真负责的人,哪怕那个人在工作上表现的脾气非常不好也没有关系。
认真的人永远比敷衍的人要来的讨喜。
这是乔星南的想法。
她的两只腿其实已经麻了,现在动一下都酥痒又疼的厉害。于是乔星南低下头,现在怎么也不敢动,只能动动手,等待着乔陌的电话。
可是依旧没有什么回应。
现在她在乎的两方似乎都需要乔星南乖乖等待一样。乔文安那里需要等待着李何故的操作结束,而乔陌这里却依旧是等待着乔陌接电话。
乔星南一边面容严肃地拨打着电话,一边在深呼吸。
她每次急促起来的时候,呼吸都不会怎么平稳。这应该是上大学的时候落下的老毛病了,一直没有改过来,估计也改不过来了。
乔星南依旧在等待着。
那边还是回复的是没有感情的电子音,依旧是杂乱而繁忙的。
她敛眉,在认真地等待着。
盛夏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医院走廊那边的窗户外传来阵阵的凉气。天上的太阳也在一点一点地落山,彩霞开始升起。
光线渐渐地变得昏暗了起来,而风也慢慢地充满了凉意。
乔星南忽然发出了一道声音,她仰起头,又猛地低下,道:“阿嚏——!!!”
太冷了。
她这才隐隐约约记起,自己好像还是在发着烧的。而且是从白天开始就在发烧,一直发到现在,还没吃任何的药物。
是个人都抵抗不住的……这种高烧,真的很让人觉得难过了。高烧一直压抑着,乔星南一直忙着其他两个人的事情,倒是慢慢地,就把她自己的病情给遗忘了。
乔星南吸了吸鼻子,她慢慢地感觉到了困意。而在这样冰凉的穿堂风面前,她似乎躲无可躲,只能瑟缩起身体,可怜巴巴地汲取一点身体里面的暖意。
可是没什么用,风依旧是那么凉的,温度也在一点一点的抽离,好像是跟着太阳一同离去了。
慢慢地,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咔哒一声,手机掉落在了地上,而乔星南也没有任何的察觉。
她的上下眼皮不再打架了,只是轻微地颤抖着,然后慢慢地,合在了一起。上下眼睫毛覆盖着,再也没了其他声息。
乔星南睡了过去,睡的很沉。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已经昏睡到了极点。高烧所带来的所有副作用几乎是在一瞬间侵袭了乔星南全身上下,她现在倦怠地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也是在同一时刻,那未拨通的电话忽然传来了“嘟”的一道声音。半晌后,那头传来了乔陌稚嫩的、带着深深恐惧的哭腔。乔陌哭着喊着,她大声地求救,道:
“姐,救我——姐,救我……啊!求求你,放开我……姐、姐姐……呜……”
这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惧,穿过了电话线,直接穿进了乔星南的耳朵里。
可是乔陌恐惧的呼喊并没有持续太久,半晌后,那边又传来了衣服撕裂的声音。“嗤啦”一声,衣服像是在半空中被狠心地撕扯开来了,同时伴随着的,是男人兴奋的声音:“你他妈一个婊.子,都上门了……还装什么装!”
乔星南原本紧闭着的眼眸猛地一睁!
她听见了熟悉的妹妹的呼喊,这直接把她从半睡半醒之间拉扯了回来。而乔陌的哭声,乔星南是不会记错的!
这就是她妹妹的哭声……这就是她妹妹的哭声……
那么……乔陌在哭。
她在哭什么?
她在害怕什么?
是谁……是谁在伤害她的亲妹妹!
乔星南哆嗦着伸出手,结果她愕然地发现自己手中原本紧握着的手机不见了。她低下头,然后在地面上看见了那只手机,而手机还显示着是电话接通的状态。
也就是说,她真的打通了一直打不通的乔陌的电话。并且乔陌的哭喊,并不是在做梦!
她的妹妹是真的在哭,是真的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而且很可能遭遇了什么不测,所以在向她求救……
乔星南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快跳出嗓子眼儿了。乔星南的心“咚咚咚”的跳着,她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眼泪都快逼了出来。
她弯下腰准备去捡起电话,张了张唇想要说一些什么,却没想到扑了一个空,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膝盖一下子跪在地上,右膝盖上的伤口被冰凉锋利的地板再次撕裂开来,脚踝的伤处再次加重。那一瞬间的疼痛几乎让乔星南快要昏死过去了,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却还在地面上扑腾着,如同濒死的鱼儿在寻找着属于它的海洋。
她虚弱地伸出手,准备抓住那个手机,却发现怎么也抓不住。电话那头传来了嘈杂的声响,乔星南惶恐地张开嘴,道:“陌陌,陌陌你在吗陌陌……陌陌不怕啊,姐姐在啊……陌陌,陌陌你在吗……”
没有回应。
那边依旧没有回应。
乔星南害怕的不得了,在地板上爬行着。每次动一下,她都感觉的脚像是在被巨大的拉力撕扯着,她快要痛昏过去了。
乔星南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渐渐地尝到了眼泪的味道。腥咸味儿,一点都不甜。
是苦涩的。
而电话那头,没有任何的回应了。
电话被挂了。
被一下子挂了。
那边,乔陌生死未知,只留下了一句短促的求救声。乔星南呆呆地跪坐在地板上,她手心儿里捧着那个手机。
下一秒,乔星南疯狂地重拨了回去。可是不管怎么拨打,那边都是没有回应的,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乔陌,乔陌你说话啊乔陌!!!”乔星南大声地喊着她妹妹的名字,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她说,“你别吓姐姐……求求你,别吓姐姐啊……乔陌……”
没有回应。
一直都没有回应,跟死了一样。这算怎么回事啊,突然打电话过来求救,又突然挂断了……
乔星南呆呆愣愣地摔在地上,她脑子里隐隐约约地划过一句话。那声音是李何故的,他那个时候像是在电话里说过:“乔星南小姐,请问乔陌小姐呢?”
乔星南记得当时他停顿了下,他又回答她说:“乔陌小姐说了,要带钱来的。”
钱、乔陌、手术、乔文安……
这几个关键词在大脑里浮现,乔星南又呆了下。忽然,她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那只是一个念头。
可是那个念头,却显得那么荒谬。在她的印象里,乔陌一直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姑娘,向来很自尊自爱,应该不会去做那种事的。
可是这在乔星南脑海中,也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揣测——应该……
乔陌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她的漂亮不同于乔星南的美艳动人,乔陌的美丽似乎更符合本国的审美:杏眼圆眸,红唇弯弯。乔陌生了一副格外清纯动人的面容,再加上她还是个学生,那浑身上下的学生气儿哪个看了,都觉得美好。
可这种美好,在那些个心怀叵测的人眼中……可能只剩下龌龊了。乔陌一直格外讨厌那些个骚.扰她的人,还对乔星南抱怨过,最后都是找警察解决的。
所以在乔星南的印象里,乔陌向来很让她放心:这么一个美丽好看的妹妹,一门心死扑在学习上。除了有时候会想要过来陪乔星南一起打工赚钱,补贴家用,其他时候一直都很好。
可是……如果这种乖巧,只是在她的保护下才有的呢?
乔星南试想了一下乔陌之前面对的场景:一直以来在外面奔波、撑起一片天的长姐发烧到昏厥,而奶奶又在医院里等着手术费救命……一下子要掏出七万块钱来,如果她是乔陌,她会怎么做?
更别提,她长的也是那样好看……
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是原罪。
年轻漂亮又贫穷的女孩子,这才是关键。
贫穷是灾难,它能够用所有人都无法抵挡的力量摧毁一切。它所到之处,必将引来夫妻奔逃,亦或者亲人相对。
贫穷这件事,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件苦难的事情。所以才会有一句话,那句话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乔星南一边这么想着,她似乎知道了乔陌是想去做什么了。乔陌并不是无缘无故失踪的,她失踪是有理由的。果然,乔陌那种乖巧的性子,是不会去什么地方乱跑的。
可是她正因为这么乖巧,这么懂事,才让乔星南这么操心。因为这个乖巧,在某些方面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这个理由,让乔星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后悔不已。可是现在没有时间给乔星南自责了,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从没有这么害怕过:“陌陌……陌陌……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别吓姐姐……姐姐真的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