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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醉吻 ...

  •   “大统领,好久不见。”
      一道光芒闪过,云珅出现在润玉面前。
      “帝君这么称呼我,真是折煞了。”润玉伸手请云珅坐下,心里却有些诧异。
      如今半年期限已满,他本来想找朱雀问问容乐的情况,但是朱雀已经有十多天没来找他了。他只好用潜影铃传讯给朱雀,让她帮忙向云珅问问容乐和宗正无忧和离之事,没想到云珅竟然亲自前来。
      他顿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帝君,朱雀姑娘应该已经告诉你我为何找你了吧。想必帝君还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
      云坤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我来正是为此事。”
      他抬头望着他:“我已经将国书发出,但是却遭到了离王的回绝,说他们夫妻恩爱,感情甚好,绝不会和离,冷落公主一事纯熟子虚乌有,请我国务必严惩造谣之人。”
      他看着润玉有点怔怔的样子,补充了一句:“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去临天国打听。”
      润玉深吸了一口气:“我并没有不信帝君的意思。”
      云珅绝不会说这种容易拆穿的谎话。
      他仿佛有些走神,过了半天才说:“此事辛苦帝君了。”。
      他随后便不再提此事,只向云珅汇报上清天的近况,倒是云珅有些忍不住,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你不打算去临天国确认一下?”
      润玉此人,实在太能忍,万事不肯露于表面。他一心想要撮合师妹和他,朱雀本来热情满满,不知为何,最近居然有些意兴阑珊,不愿意再见润玉。他想着不如趁此机会,让润玉死了对容乐的心思,也算帮师妹一把。

      润玉垂眸,他此刻心绪乱的很,纯粹是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才和云珅大谈公事。他素来智计百出,但于感情一道,却一直没有多少自信。
      既然有锦觅背弃婚约的事情在先,那么邝露喜欢上其他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宗正无忧既然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想必......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心如刀绞,忍得太辛苦,以致几乎没法在云珅面前保持镇定。
      “帝君,如今上清天耳目甚多,我去人界恐多有不便。”
      云珅诧异的望了他一眼,这算什么借口?
      他想了想,说:“你若真想去,让朱雀陪你一起,上清天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就说你俩去人界游玩,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怀疑。”
      润玉点点头:“多谢帝君关心。”

      —————————————————————————
      “朱雀姑娘,这次又麻烦你了。”
      朱雀轻描淡写的说:“你之前已经谢过我一次了。”
      润玉不禁尴尬。
      朱雀一直没有找他,他开始几天并未留心,后来终于回过味来,似乎是因为他那次随口说了一句,让她用潜影铃传讯即可,不必亲自来找他?
      他只能苦笑,那句话他纯属就事论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这种事情也无法解释,两人关系本来已经够暧昧了,再让朱雀误解,那更是他的不对。

      一路上,朱雀难得的安静,两人很快就到了临天国的离王府附近。
      朱雀抬头看了润玉一眼,见他驻足不前,知道他是近乡情怯了,不由得心里叹息。
      “润玉,润玉?”
      她唤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朱雀姑娘,何事?”
      朱雀轻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若是办完了事情,传讯给我,我陪你一起回上清天。”
      润玉心下感激,知道她是故意避开,让他单独和容乐见面。
      “朱雀姑娘,多......”
      朱雀紧蹙秀眉:“你可千万别再谢我了。”说罢转身离去。
      润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抿了抿唇。
      若是朱雀能够就此放下,也是好事。他还是很珍惜她这个朋友的。

      他站在离王府不远的地方,犹豫着是隐身进离王府,还是幻化成某个王府中人的模样进去。
      隐身自然是最安全最不被发现的途径,可是如果幻化成其他人的样子,说不定可以和容乐说上几句话,因为他现在是不方便以真身和她见面的——他一时间居然踌躇起来。
      正在这时,一顶华贵的软轿在王府门口停了下来,一位三十上下的宫装妇人款款走了出来,斜簪一朵暗红色绒绢通花,一色葱绿盘金彩绣棉衣裙,外面一件石青色缎织掐花对襟外裳,门口看门的侍卫一见到她,就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
      “长公主,您来了。”
      长公主笑咪咪的说:“你快去和离王禀报一声,就说我是特的来向他致谢的。”
      侍卫应了一声,飞一般的跑回去传讯了。长公主旁边的侍女笑道:“这次公主有喜,固然是靠了离王妃的求子妙方,可也是我们公主自身福气深厚,才能如此顺利。”
      长公主对这位会说话的侍女明显十分满意,但还是稍稍谦虚了一把:“待会儿见到离王妃,可不能这么说话。”
      侍女连忙捂住了嘴,做出一个该打的手势:“公主说的是,奴婢哪敢冒犯离王妃,这京城的达官贵人,有谁不知道离王把她看的和宝贝似的。奴婢也就是说句实话罢了,离王妃自己用了这求子方子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公主你一试就行,岂不是福气深厚吗?”
      长公主掩嘴而笑:“有些事情啊,要靠缘分,不是急就急的来的。不过我看他们小夫妻天天如胶似膝,想来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有好消息了。”
      侍女显然是长公主的心腹,干脆悄悄和她咬起了耳朵:“听离王府的下人们说,离王自从娶了这位王妃,连军国大事都不放在心上了,成天与王妃厮混。有一次,他和离王妃在房里呆了三天三夜没出来,外面的下人听着屋里的动静都一个个脸红心跳——都说这离王妃莫不是修炼了什么媚术,才能迷得离王神魂颠倒,给她送了个妖妃的称号呢。”
      长公主啐了一口:“不许胡说八道!”
      侍女连忙诺诺,长公主悠然神往道:“年轻人就是有激情啊。”
      门吱呀一声开了,侍女连忙扶着长公主缓缓走了进去。

      润玉在不远处,把她们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眼神有点涣散,茫然的退后一步,抓住了身边一棵树的树身,强迫自己站稳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心痛到了极致,是麻木到感觉不出疼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到了一间小酒馆里,点了好几瓶桂花酿。
      他一向酒量浅,加上为人谨慎,哪怕是不得不喝酒的各种应酬场合,都是悄悄的把酒倒掉。
      他不容许自己有失控的时候,只有时刻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才能从容面对这个世界对他的一切恶意。
      但是现在,他只想失控一回。
      醉了,就可以忘了一切,忘了上清天的危机四伏,忘了云珅和他图谋的大业,忘了刚刚这刻骨之痛,锥心之伤。

      他喝了一瓶又一瓶,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意识已经不清,迷迷糊糊只听到身边几个凡人的怒喝之声。
      “醉成这样,喊都喊不醒,你们快点搜搜他身上,看有没有银子。”
      “掌柜的,我们早就搜过了,一文钱都没有。”
      “真是岂有此理!”那个声音的主人勃然大怒,“又是一个来吃霸王餐的!”
      旁边一个机灵的凑了上去:“掌柜的,我看他这身打扮气质,多半是哪个富豪人家出走的小公子,所以才会一分钱不带,我倒是有个注意......”
      掌柜不耐烦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个店小二低声说:“我们把他带到对面那家小倌楼里去,就凭他这样貌,卖的银子估计抵了我们的酒钱还有剩。”
      掌柜开始一喜,后来一想又不对:“蠢货,他家里人找上门怎么办。”
      小二悻悻然退下,却听掌柜的继续说道:
      “卖这么近,要卖也要卖到隔壁那条街的小倌楼去。”
      小二大喜,连连称是,几个人开始拉扯润玉,打算把他捆绑起来。

      润玉虽然酒醉,但是还是大致知道这几个凡人打算对他不利。以他的能力,只要挥挥手指头,便可解决问题。只是他自知现在体内气息混乱,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恐怕控制不住轻重,不留神就让这几个凡人灰飞烟飞,所以干脆闭上眼睛随他们折腾。
      他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恍惚中听到那个掌柜大叫一声:“姑娘你怎么上来就打人呢,还有没有王法了——哎呦!”

      他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转瞬就回到了上清天他自己的府中,被放到了一张床上,一个焦急的女声在呼唤他。
      “润玉,你醒醒,醒醒!”
      他硬撑着睁开眼睛,看见他日思夜想的那个女子,同时也是在刚刚那一刻伤他最深的那个女子,正站在他面前,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句话——
      “听离王府的下人们说,离王自从娶了这位王妃,连军国大事都不放在心上了,成天与王妃厮混。有一次,他和离王妃在房里呆了三天三夜没出来,外面的下人听着屋里的动静都一个个脸红心跳——”
      忽然怒气就如洪潮一般,呼啦一下暴涌出来。
      面前的女子一声惊呼,便已经被他一拽之下滑倒在床上。
      他此时心中酸雾蒸腾,怒火中烧,只想用这种方式来宣誓他对这个女子的所有权。
      身下的女子开始尚在挣扎推攘,不知何时停住了,推拒他身体的手,竟似渐渐丧失了力气,缓缓垂下。

      口不对心,心不由己,仿佛身体已经不受大脑支配,像一个行走在沙漠里即将渴死的人,只有身前这个男人才是她唯一的救赎,唯一的主。
      她因为羞赫而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渴求着邀请着,想要更多。
      情爱如罂粟,尝到滋味后就成了戒不掉的毒。明知他此时所为,待清醒后未必不会后悔,但仍心甘情愿堕入迷途。
      宁求一夕欢愉,忘问前程归路。

      忽然,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唤了一声:“乐儿——”
      这一声低呼,犹如雷霆霹雳,电光穿云,从天而降劈开她的神志。她怔了一秒,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随之眼角泛红,长睫已湿。

      片刻后,她终于镇定下来,合了衣衫下床,先是有条不紊的用术法替他把衣物穿好,随后用手指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轻轻压上润玉的额头,口中轻声念道:
      “心忘念虑,心忘缘境,心忘随空,前尘往事,尽付南柯。”
      看着床上的男子沉沉睡去,她眸中云遮雾罩,眼看就要化成水珠,却撑着一口气,强行将其散去,迅速扣紧了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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