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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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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有一个老太太又敲门进来了,看到店里还有人,就安静地坐了下来。
“女士,请问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她洗了洗塔罗牌,塔罗牌在她的手指间转动,好像塔罗牌和她的手上系了一根看不见的细线一样。
“啊,上次你给我占卜的太灵了!我孙儿还真就考上了凯撒学院!哎哟可给我高兴坏了,我这好几周没见到你开门,一看你开门赶紧过来了,来还愿来了。如果你方便的话,我还想咨询点其他的事情。”
她经常占卜,只对这个老太太有些模糊的印象,她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感情,像是一个冷冷的石头,“女士,心诚则灵,若是不着急请在门外稍后片刻,我为这个先生占卜后就为您服务。”
“好好!”老太太走了出去,把门关上,也不偷听。
“想要占卜什么?”她问。
“多少钱?”
“占卜向来依据占卜之事定价格,不过先生我要提醒您的是,占卜可能对,可能结果相差甚远。但,请相信古老的巫师力量,心诚则灵。”
“哦,好吧。占卜一下我最近的运势,做什么比较好?感觉诸事不顺。”
诺澜掀开黑色的纱布,面对着他洗牌。他看着她的手指飞快地舞动着,那些牌面在空中拍成一字又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她像是在玩一样,那七十八张牌乖乖地听话。
她将牌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看着他的眼睛,“先生,选一张吧。”
那人看了看,指了一张牌。
诺澜手指轻轻地搭在那张牌上,抬起了眼眸,盯着他循循善诱,“是这张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她的眼睛里好像有魔力一样,“是。”
她继续道:“再选一张。”
晚上的客人尤其多,有的咨询就要咨询将近一个小时,拿各种东西让诺澜来鉴定,幸好她是计时收费的。
一个晚上挣够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凌晨时分,她关了店,在店里休息准备材料。
她还在看火系魔法修炼的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细细想来,似乎没有做错的地方。
但为什么会想到……烈火中被烧死的女巫呢?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她摘下面具,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有实力去和那些人抗衡,只有她更强大……她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黑色的巫师袍披在身上,上面有金色的暗纹,这暗纹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只有在月光下或是法力比她高的人才能看到。
法力越高,看得越清晰。
每一个巫师家族都有自己的家族衣袍,在占卜、祭祀以及重大节日的时候出席都要穿着。
曾经诺澜很讨厌穿这身衣服,像是丧服一样。但现在却愿意穿,这像是她的身份,这衣服是她唯一的身份证明了。
穿上了巫师袍,就是神圣的象征。不是所有人都有精美的巫师袍,不是所有的巫师袍都有高深法力的加持。
她是这样的喜欢这身衣服。
睡觉的时候,诺澜将巫师袍整齐地叠好放在枕边,自己躺在硬硬的草席上睡觉,幸好被子是棉花的,还很暖和。
她点燃了人鱼蜡烛,将蜡烛立在了自己房间的外面。“鲛人泪”燃烧起来的时候,屋子里其他的蜡烛自动熄灭,店面里的夜明珠零零散散地亮了起来,黑纱隔开了光亮。
诺澜刚睡下,只听到外面有呼喊声和快速移动的风声,这些控素高手,就喜欢天不亮的时候闯江湖。
她正想着,只听到店里的门“呼”地一下被推开了,门口的贝壳风铃却没有响。
那人进来之后就迅速地关上了门,像是在躲避谁的追杀。
在里屋睡觉的诺澜也没有起身,她知道那人最多只能在外室停留一会儿,他过不来黑纱。
至于外面的人,若是想进来抓走这个躲进来的人,就抓吧。
她不救人,也不害人。所有的一切,全凭自己的造化。
诺澜裹紧了被子,继续睡觉。
可是她没睡多一会儿,就被人鱼蜡烛给呛醒了。
“搞什么!”她一边咳嗽着,一边扇了扇蜡烛。
鲛人泪这只百年蜡烛是通人性的,它跳跃烛光或是冒烟,都是它“自愿”的。
这只蜡烛陪了诺澜这么久,她不想和它“决裂”,诺澜迫不得已坐了起来。
她披上巫师袍,戴上银色面具,齐肩的头发散在散着,有着刚睡醒的慵懒。
手里执着鲛人泪,走到了外室,这下蜡烛总算是不冒烟了。
诺澜索性将蜡烛放在桌子上,然后她自己在黑纱后慢慢地坐了下来。她看了眼黑纱后面那个朦胧的身影,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是昏死了过去一样。
她伸出了手,勾了勾手指,一摞塔罗牌落在了她的手里。
她站起来,一边洗着牌,一边掀开黑纱走过去,“先生我为你占卜一次。若是你死了,我就不收费了。若是你没死,记得把钱送过来。”
诺澜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那么冷,好像眼里只有金钱一样,并不在乎面前这个人的死活。
她走过去仔细看时候才发现,这个人男人浑身像是被烧过一样,原本双排扣的黑色礼服已经被烧得扣子都崩掉了,里面白得刺眼的衬衣也染上了烟火的黑色。
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那面具都被烧得漆黑,估计不戴面具,脸要比这夜色还黑。
他的手无力地垂着,修长的手指上尽是黑色,皮开肉绽。
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就摘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脸上的面具,但是她没有那个兴趣,大家江湖见面江湖散,她不想牵涉太多。
诺澜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那上面伤痕累累,轻轻一碰都好像会渗出血液。
原来这皮肤一定是保养得很白嫩的,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她摇了摇头。
男人一惊,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着她。
两个都是戴着面具的人,看来看去,谁也看不透对方。
他开始看是十分警惕的,可是看到她面具后面的眼睛里什么感情都没有,连装都懒得装,他便知道她是一个“局外人”,什么都不会关心,什么都不会插手。不会要他的命,可也不会救他的命。
也好,生死有命,他如果今天真的就这么死了,也许……就是命中劫难。
躲在面具后面,此后就相忘于江湖。
而诺澜却看着他身上的烧伤,突然想起了今日修习火元素时候看到的那个痛苦的场景,心痛无比,终有一日,她要他们血债血偿,拨云见日,一雪前耻。
“被烈火烧,是怎样地滋味?”她看着他的伤口,心思早已飘远。
她本不想救他,但她却如此痛恨火焰,痛恨烧死黑女巫的烈火。
“先生,选一张牌吧。”她放开他的手腕,抬手,将手中的塔罗牌一张一张“唰唰”洗过,在空中对着他摆了一个六芒星牌阵,空中像是有一张隐形的桌子一样。
每一张塔罗牌因为灌输了法力,上面都散发着诡异的黑金色光芒。
男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塔罗牌,看着像是半透明的,但是背面的花纹却看不到。
每一张上面的塔罗牌不像是往常的纸牌,却像某种矿物切片做成的,上面的纹路都是刻上去的,摸上去很有质感,但是却很轻薄,比普通纸质塔罗牌还要轻。
很神奇。
诺澜看着男人的动作,大概他会觉得很荒谬吧,都到这个生死关头了还在抽塔罗牌?
男人伸手去指那张牌的时候,她也同时伸手,将手指搭在了那张牌上,嘴里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瞬间那张牌被翻了过来,发出刺眼的光芒。
其他的塔罗牌都消失了,只剩下刚刚被选中的那张浮在空中,卡牌周围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光芒跃动,发出耀眼的圣光。
卡牌在金色的光芒之中立了起来,顺时针旋转,像是在向所有人展示牌面。
黑金色的塔罗牌中间印着一副图,上面是一个身上披着圣洁的雪袍的金发女人,头发柔软如棉花,嘴唇红润如樱桃,眼神慈悲而遥远,像是在悲悯地俯视着天下苍生,问询世间疾苦。
那女人身后是彩色的玻璃,神圣的光透过每一块不同颜色的玻璃应该是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斑,但是映在她的身上,却都是白色的,神圣的白光。
那女人像是融在了这边圣洁中,仿佛光是因她而生,而她也是因这神圣而生,无尽的悲悯、神圣。
女祭司,正位女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