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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秦岭夜战 ...

  •   秦岭,横亘于中国中部的巨大山脉,山高林密,分支众多,岭南岭北,风景殊绝。
      齐桓他们被扔在一个不陡峭的山腰地带,前后都是温带阔叶林,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现在还是夏初,没有雪。但风穿过林木吹过来,竟也有莫名凉意。
      风很凉,血却越来越热。
      齐桓在袁朗的黄队,马健在A3的绿队。一个是狙击手一个是排障手兼爆破手,马健捏着携行具里的塑五,冲齐桓露牙一乐,齐桓低头细细调校瞄具,没看见马健轻松的表情。
      事后齐桓想他要是看见了,可能不会变得那么糟。
      根本没给南瓜们思索的机会,检查通讯器123,321的试完音,袁朗A3手一挥,各带着一队南瓜处带一个原老A,洒进一片树林里。

      在丛林里行进不是第一次,起步落脚,全有定规。齐桓原本所在连队也是驻训在某座山底下,平时的丛林行进是必修课也是专长。袁朗在这方面想抓出齐桓的毛病,不容易。
      其实铁路一直满意齐桓的就是,他不急不燥。外表是赳赳武夫,其实心里总是冷静着,不那么容易为外物所扰所动。
      当然铁路没把这些话对齐桓本人说过。
      倒是袁朗冲铁路得瑟过几回,说全大队四个中队的队副加起来,换一个齐桓他也不干。
      铁路端茶目远,心说得意过头,不是好事。
      不久后垄断状态果然就被打破了。当然,被谁打破的不重要,也是后话。

      阳光斑驳。
      一地树影。
      挪出阴影时有几片小小的光斑洒到齐桓脸上,长期的魔鬼训练让他在接触到强光的同时只是缩了缩瞳孔,眼皮动都没动。
      战场,生死场,谁先犯错,谁先死。
      没有例外。
      而你永远不能指望靠敌人主动犯错来赢他。那自己能做的,就是不出错。
      所有的训练,都是为了个目的。

      林间本来很安静,他们一行人再怎么小心的掩饰动作,那种当老了兵的,身上似有似无的煞气却盖也盖不住。尤其是经过老A兽营的集训,每个人身上都多了原先所没有的杀气。感觉灵敏的动物们早就不是飞就是跑,再不济也找个洞猫了进去做OTL状,没空多嘴。
      齐桓特地注意了一下袁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袁朗身上却没有那种莫名的煞气。与在训练场上,似乎都不太一样。
      不止袁朗,同队的一个老A也是这样。
      事前的任务简报并不特别明确。只知是军警人员武装叛逃,但是齐桓不由自主的想为什么要动用他们这两队刚刚迈进特种兵门槛的新人?还是临时中断演习远赴离驻训地如此距离的秦岭?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跟本没时间再想。

      第一次见到有人在他面前死去。
      走在他前面的那名老A忽然回身,猛的伸手把齐桓向侧后推开。
      一声枪响。闷闷的,像是用力的按爆一个塑料袋。在寂静的林间空气里传出一波波的波动。
      推开齐桓的那个老A头猛的向后一仰,像是被人迎面捶了一拳,齐桓就在他侧后,非常清楚的看到对方额头,就在头盔的帽沿下,血像涌出的一股喷泉,好像还混了些其它颜色的东西,溅出尺来高的血柱。
      敌袭,隐蔽!
      所有的人本能的扑倒在选好的隐蔽点后。齐桓第一时间扑向中弹的老A,袁朗就在他身边,见状狠狠一脚也踹倒回树后。
      “干什么?!”
      “他……”
      “他死了!”袁朗一只手死死按着齐桓,另一只手据枪搜寻着林间的动静。
      刚才只是一枪,不知是遭遇了敌方的狙击手还是踩进了对方埋伏圈。
      “安全。”
      “安全。”
      几个观察手纷纷报出结果,齐桓在耳机里明显听到话语里的微微颤抖。
      悲伤?恐惧?愤怒?齐桓眼睛凑上瞄准器一点点的移动着,袁朗见状松开压制他的手,但并没有下达接下来的命令。
      全队仍处于卧倒隐蔽的状态。
      “不用找了。”袁朗伸手挡上齐桓的瞄准镜,“对方是狙击手,更换狙击阵地是常识,不想好退路他是不会开枪的。”
      齐桓手扣在地面上,腐殖质的地面被抠出一个深坑。落叶碎在泥里。
      “继续前进!”袁朗向指挥部报告完受袭的方位地点,通知人来接收遗体。
      齐桓沉默,看着袁朗面无表情的把瓦斯粉洒在尸体周围,他知道这是为了防止动物破坏遗体,看着袁朗把信号发生器半埋到一边,他也知道这是为了武直能更快的找到目标。
      他什么都明白。
      但他为什么做不好?

      9
      “你是狙击手。”袁朗扭过头看着齐桓,“战场上,狙击手的首要目标是什么?”
      “对方狙击手。”
      “所以你的第一反应是反狙击,而不是扑过去查看队友的生死!”袁朗冷冷的说。
      齐桓嘴张了下,又闭上。他现在什么话也不想说,他觉的自己的右肩开始疼。不是撞伤那里,而是地上那位老A曾经推过的地方。隐隐约约的钻入皮肉,停留在骨骼上,挥之不去。

      三角队形。继续搜索前进。
      耳机里很沉寂。袁朗是搜索尖兵,最容易死亡的角色。
      喉部送话器将袁朗的命令转化成不同频率的电流,信号发出,再由接受器接收,转化为语音。
      齐桓想,不知道马健那边怎么样。
      马健的情形,并不比他好。

      第二次的伏击,是齐桓先发现的。
      地面上的痕迹被消除的很是干净,甚至比他做的还要好。但齐桓的眼睛还是注意到齐胸高的一株艾蒿,细嫩枝条已经折断,刚断不久。鼻端全是浓烈的艾蒿香气。
      在喉部送话器上划了下,袁朗悄无声息的从前方折了回来。齐桓将自己发现的地方指给他看。
      有人走过,前方有埋伏?
      他用眼睛看袁朗。
      袁朗轻轻摇头,看向他的眼神里颇有几分不屑一顾。
      齐桓默然。
      “队形不变,继续前进。”袁朗下令。
      齐桓不动。
      “11号!”袁朗眼睛微眯,气势陡转凌利。
      “前面肯定有埋伏!”齐桓声音沙哑。自从进入树林,隐隐约约的压迫感就如影随行,被人无处不在的窥视着的不安让他后背一阵阵的麻刺。对方不像是普通的叛逃军警。丰富的丛战知识,一击毙命的精准枪法,无可指摘的隐蔽,细致入微痕迹消除……
      从地图上看,前面是一道狭长的开阔地,两边一是落差二十多米的土崖一是密林,设埋的绝好地形。
      没理由那些人会放过。
      即使没有埋伏,在这种地形下谨慎的搜索前进,前出尖兵随时准备战斗的队形也是常识。
      袁朗的轻敌让齐桓心头发火。
      “战场抗命,你知道纪律?!”袁朗就在齐桓身边,说话已经不用借助送话器,冷冰冰的直接欺进他耳朵里。

      那片地带很奇怪,就在靠近山顶的位置,空荡荡的只有齐胸高的芒草,间或有纠缠匍俯的藤蔓把一丛野草厚重的裹成圆墩状的一团。但没有树。
      一颗也没有。与数步开外那片茂盛的树林明显的对比。
      让人想不通在这段秦岭中怎么就会突兀的冒出这样一声。
      齐桓军靴前端加装了薄钢板,轻踢开一丛草,草根下全是坚实的黄土。
      枪声就响起在那时候。

      跟齐桓同队的编号为17的队友首先发现异状,吼了一声侧翼,团身一滚,手里一杆枪枪口焰一闪。一团“草球”芒草纷飞,扑到一块石头后面。
      枪声大作。
      齐桓只开了一枪,已经移动到小队后方的“草球”倒地再不动弹。
      他还没来得及开第二枪,耳机里不知是谁一声惊呼:“队长!”
      齐桓心里猛的缩紧,但仍没回头,人就地一滚脱离方才的射击地点,芒草被他压得哗哗乱响,根本顾不上精确的瞄准,只是凭着射击场上喂出的手感,瞄着左侧前方一处草晃的最激烈的地方开枪。
      草陡然停止了摇动。
      齐桓才发现自己额头上都是冷汗,一直泌到眼睛里。手底下又潮又湿,熟悉的血腥气扑进鼻端。掌下一滩血渍,浸着散落的芒草杂叶,他扭头。
      “队长?!”
      “13号……”袁朗仰天倒在身边,胸腹处一处枪伤随着说话时的呼吸,阵急阵缓的涌出一股又一股刺眼的血流。“接替队长指挥。”
      “是!”在选训队的阵地救护课上齐桓成绩一般,但负责主讲的A3也针对他总是进行集中轰炸,他一眼就看得出这枪伤是致命的。他点头。
      “把人……带回去!”袁朗还有力气冲他笑笑,“对不起……”

      枪声渐渐稀落。齐桓不太敢去想为什么。耳机里断续的有队友报告情况。
      9号,17与29号失去联系。
      “环形防线!”齐桓声音哑得不像话。
      轻敌,战场大忌。
      入伏,几乎死地。
      直接指挥人死亡……
      齐桓小声指挥着余下的四个队友,五人小心的收缩防线向齐桓所在空地边靠扰。
      芒草轻晃,自从进入林地将近五个小时,还没有休息,天快黑了。
      天黑,就等天黑。
      齐桓的呼吸一点点的平缓下来。
      山里黑的早,视线里已经一片迷糊,全是暗黝黝的影子。
      “后撤,保持队形。”齐桓摸着喉部送话器断后,警惕的打量四周。
      一处芒草微晃,齐桓没动,晃的太假,梢动根不动,完全是诱敌。
      他将眼睛看向右侧,凝神。
      手扣下扳机,没有加装消焰器的枪口一串明亮的火光,马上暴露出他的位置。
      但并没有引来子弹。
      齐桓顾不上想为什么,据枪侧翻,飞快后退要去赶上先撤的队友。
      再几步就出了空地,齐桓赶前几步隐向树后。在一片空荡视界严重不良的芒草丛中与不知何时何地会出现的敌人对峙,心理上的压迫与紧张,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
      猛听到身后哗的一声轻响,齐桓完全是靠着被老A魔鬼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猛力向前一扑,半空中转过身体对着后方就是几枪。
      狙击枪狭长的枪身阻碍了射击精度,很显然并没有击中目标。
      齐桓落地迅速翻身而起,身后那团“草球”已经跃起,凌飞一脚踹在他右肩。
      齐桓把枪握得死紧,没掉。后退两步,肩膀剧疼枪口下垂,但那“草球”却没有扑上来,反倒是好整以暇的停下了。
      一双手忽的树下草丛伸了出来,抓住他双脚一拉一扭,眨眼间把他摔倒在地上。
      这是侦察兵惯用的动作,由后擒敌。齐桓知道下一步肯定要跃到他背上,分头锁喉。他竖肘后击,但来人已经抢先一步,一膝盖压在他腰眼上,一手托住他肘尖,另一只手毫不迟疑的砍向他后颈。
      一声撞响。
      齐桓一直不肯撒手的狙击枪,枪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横了过来,正拦下切向他后颈的后掌。
      肉掌与胡桃木的枪柄相撞,那人疼得咝一声,齐桓抓住时机猛的扭腰从那人身下窜了出来,右肩在挣扎时碰到树根,疼得使不上力气。
      对面那人似乎是没想到他能脱出,饶有兴味的嗯了一声,抬腿一记正蹬踹在齐桓小腹上,依他所用的力气,齐桓再能扛也会倒出二步开外。
      齐桓是倒了,却是抓着他没来得及收回的腿一起倒的。两人合身在地上滚成一团,齐桓鼻端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不知道是谁的。
      那人的手钳子一样紧,死扣着他,挣脱不开。
      另外一人已经逼了过来。
      齐桓完全是本能的一口咬在扣着他脖子的那只手的小臂上。
      “操!”那人粗声大骂。
      齐桓一只手拼命的抠向腰间挂着的手榴弹,手指已经碰到保险栓,冰凉。
      “想同归于尽?!”另外一人冷笑一声,齐桓感觉太阳穴像被棰子砸中,眼前一片漆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齐桓醒来的时候没动,连眼睛都是只开一线,但很显然身边的人已经发现他醒了,一脚踢在他腿上,“醒了?别装死!”
      齐桓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盏灯正照着他的眼睛,灯泡的度数不算太大,但睁开眼睛的同时也刺得他满眼都是泪水。
      身子底下的椅子是原木的,厚重墩实,椅子脚深深的埋进水泥地里。他整个人被绳子绕着圈的反绑在椅背上,手腕反扣在身后。
      不着痕迹的动动手指,腕骨上在金属的压迫感,条状坚硬,是手铐。
      铐得很紧,指尖血流不畅,阵阵发麻。
      绳子勒得也很紧,右肩硌在椅背上隐隐阵疼,肯定是肿了。齐桓不在意的想。
      身上的东西是不见了,枪,子弹,手榴弹,□□,连腿袋都直接被撕走。
      他眯起眼睛想看清身边的人长相,但那人头上扣着鸭舌帽,又站在阴影里,半明半暗的一片影子。
      齐桓沉默,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
      房间不大,四壁是赤裸着的水泥墙面,上面粉刷过的白灰估计时间很长了,挂了蛛网与尘土,空气中一股长期封闭的霉味儿与淡淡的机油味儿。
      窗上糊着报纸,泛出旧旧的黄色。
      一块报纸掉了个角下来,露出外面漆黑的夜色。
      一张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摆着他身上的装备,那杆狙击枪被歪斜的丢在桌下,墙边一张椅子上蹲着一人,门边站着一个。
      除此这外看不到别人。
      “你哪个部队的?”暗处的椅子,一个人站不是站坐不是坐的蹲在上面,双手越过膝盖垂下来,像踞在阴影里的一只狼。
      齐桓仍旧沉默。
      那人抬脚从椅子上下来,朝他走过来。
      灯光刺眼,齐桓看他,瞳孔让灯光刺成小小的点,眼神却冷静的异乎寻常。
      那人不在意的任他看,忽的伸手把灯罩拨了下,灯光微偏开,不再那么直照着齐桓的眼睛。
      是任务简报上印着的叛逃人员之一。
      “哪个部队的?”那人又问了一遍,脸逼得离齐桓很近。
      “小心点,这小子咬人!”站在门边那人来了句,随即亮了亮手腕子。
      齐桓心说,操,怎么没咬死你。眼神一冷。
      那人又溜达开去,踢踢桌子下的那杆狙击枪,回头看到齐桓正因为他踢枪,而露出的凶狠眼神,一笑:“狙击手?”
      “知不知道?”那人从桌面上拿起齐桓的92F配枪,走过来,枪口冷冰冰的抵上他太阳穴,“狙击手,二战时抓到了是直接枪毙的。你一个人杀了我三个弟兄。”
      那人把枪口移到齐桓额头,当着他的面慢慢的把扳机一点一点扣下去。
      “你没开保险。”齐桓忽然说。
      站在门边的人闻声大骂了声:我靠!
      “小子有种啊!”那人笑了笑,特地把枪拿当齐桓眼前,拨开保险。
      齐桓看着枪,目光一缩,扣在身后的手指动了下,手铐极紧,挣不开。
      “我喜欢有种的,”那人轻描淡写的说着,手低了下,把枪口对准齐桓右眼,扳机被食指慢慢扣下去,那人手很稳,用力均称,
      “先认识一下?一会儿里面这小东西,5.8的,就穿透你后脑飞出来。”
      “操!想杀就杀。”齐桓骂。

      子弹擦着齐桓的头顶飞进身后墙壁里。空气里顿时充满火药硝烟与头发烧焦的焦糊气。
      “特种兵吧?”那人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问道。
      齐桓不答。
      “吓傻了?”那人伸脚踢踢他,齐桓眼一冷,还能动的右脚飞快的别住他踢来的脚踝,但还没等下一步动作,小腿上就被重重踹一记。
      “你小子像狼。”站在门边的人也走了过来,语声有明显的京腔,“我喜欢。跟着我们走吧。”
      呸!
      齐桓猛的扭头吐了他一口。
      “靠,不识抬举!”那人抬腿就要踢,然后又收住,“我知道你们特种兵,抗击打能力强得变态。还有,别指望你那群队友了,都在我们手呢,死的活的,一个不落。”那人背对齐桓点了枝烟,低头把烟圈吐他脸上,脸还隐在帽檐下,看不分明。
      “实话告诉你,我们早知道你们要来。”坐着那人开口,“不然就凭我们这点儿人手,能把你们两个小队收拾成饺子?人员,装备,路线,全知道。”
      “你们被人卖了!”那人冷笑,“想过没有,我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让你们这帮新瓜蛋子来追?”
      “弃子,你们!”站着的那个也笑了笑,低身用手指戳戳齐桓脑袋,被子弹灼焦的头发扑簌簌的掉下来,几根就落进齐桓眼睛里,一阵酸胀火辣的疼。“就是拿来牺牲的!追逃不利,全军覆没!我们就海阔天空了!你小子够硬气,我中意,跟着我吧!等出了国,想要什么,一句话。”
      齐桓仍是一声不吭,但眼神里全是鄙视。
      “操,你小子少给脸不要脸!”坐着的那个猛的站起来,“明告诉你,你那些兄弟里,已经有五个应了我们了。”
      门忽然响了一下,一个人像扛麻袋一下把一人扛了进来,随手给扔地上。
      “怎么回事?”拿烟的那个问。
      “这小子装晕解开了绳子要跑,让我拦下了。”进来的人粗声说。
      “死了吧?”那人拿脚像挑死狗一样把地上的人挑翻过来,灯光正打在半张脸上,五官背光的一面描出浓重的暗影。
      手铐在身后,满是脏污的脸稚气末消,马健。
      “死就死。”进来的人冷道。还是弯腰试了试颈动脉,“没,活着呢。”
      拿烟的那人吸了口烟,忽的蹲下身子,把手里还红亮着的烟头往马健脸上按去。
      “你敢!我□□祖宗的!”齐桓怒吼。
      那人手顿了一下,扭头看他,“跟我们走。”
      “做梦吧!”齐桓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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