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9、第9章 三堂会审

　　1

　　灵芝细细讲事情地经过跟纪大人讲了一番，纪大人对着手中的册子对许多细节也进行了核实。陈述了事情经过后，纪大人严声问道：

　　“顾伊人，灵芝所言可属实？”

　　“是，属实。”顾伊人惨着脸点点头，一股戾气爬上了她的脸庞。

　　顾伊人的模样跟灵芝得到的身体一样，只是不如现今的她看着健康，而顾伊人的灵体透明而虚弱，眼眶深陷，很没有精神。

　　“你这又是何苦？”纪大人心下有些怜惜，好心劝道：“好好的转世轮回不入，非走这条仇恨业，冥王判了你九十九年地狱之火，你何苦遭这罪？这样，若你今日反悔，我且一纸书信给冥王，替你求个情，且让你早日投胎。”

　　“民、民女不悔。”顾伊人抬起头，小而稚嫩的脸颊坚定而又执拗，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我不能让我阿娘的苦白受了，田湄娘必须付出代价！”

　　“她杀人偿命，即便没有现世报，死后的日子也不安宁。”纪大人揉着太阳穴，心下感慨又是一个钻牛角尖的，无奈地说道：“你小小年纪，奈何戾气这么重？”

　　“那是我阿娘啊！”顾伊人撕心裂肺地喊到：“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灵芝和狐狸跪在地上，看顾伊人竟然敢对城隍爷这么大吼大叫，甚是害怕。

　　“你阿娘且已经在轮回道排队等重新转世了，她自己且不在意，你又何必执念？”纪大人面色铁青，纪信当年也是征战沙场的人，但现今愈发不喜欢跟孤魂恶鬼打交道，业障深，怨气大，没得搅人心烦。

　　“我阿娘宅心仁厚，我不是！”顾伊人固执地说道：“本这九十九年的地狱之火就是我跟冥王求来的，我就是等田湄娘死，我要在地狱看着她沁油锅！”

　　纪信听闻此言骇然，还有自己求的？纪信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自知再劝慰也没用，有些嫌弃地跟衙差摆了摆手，衙差上前准备带走顾伊人的灵体。

　　“灵芝精！”顾伊人被拉走时，还不忘对着灵芝大喊：“你莫要忘了答应我的！你若负我，必让你天雷轰顶，灰飞烟灭！”

　　灵芝听着顾伊人的诅咒，不由得瑟瑟发抖。直到衙差彻底拖走听不见她的嘶吼以后，才稍微缓过些神儿来。

　　纪大人随意翻了翻册子，然后抬起头说：“既然呈报所实，那你就好好替她复仇吧。如此看来也是你命有此劫，你且当是你修道之路的一部分，替她复了仇便归隐山林，继续修炼。”

　　灵芝还是惊魂未定，只得跟着点头如捣蒜。

　　“那便跟着衙役签字画押领取入城符吧。”纪大人挥了挥手，让狐狸和灵芝退下。

　　既然得到了城隍爷首肯，灵芝松了口气，磕头，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纪大人突然喊道。

　　灵芝一颤，赶忙跪回原地。

　　纪大人随手翻到灵芝的信息，这灵芝精竟然有小一千年的修行了，按理来说应该得道成仙了，怎么现在完全看不出来是这般水准？随口问道：“怎么折损这么大？”

　　灵芝毕恭毕敬地答道：“入得人身费了些周折，所以损耗的厉害。”

　　纪大人看到灵芝责怪地看向旁边的狐狸，心下了然。按理来说，以狐狸的水准，能修出人形且还有段日子的，这次见面竟然就成了，必是抢了别人的修行。怪不得灵芝精来他这里报道，狐狸上上下下打点的这么妥帖，原来是占了人家便宜呀。

　　“可有冤情？”纪大人故意问道：“需不需要本官给你断断？”

　　狐狸听到城隍爷这么问，腿立刻抖的厉害，不安地看向灵芝。

　　现下灵芝没那么紧张了，回答道：“没有。”

　　听到灵芝这么回答，狐狸才松了口气。

　　“胡墨啊，”纪大人慢悠悠地说：“不能因为人家性子软就占人便宜。”

　　狐狸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赶忙磕头，解释道：“这、这都是意外。”

　　“你也别害怕。”纪大人继续说：“人正主都不计较，我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是吧，既然拿了人家的好处，就要懂得感恩。”

　　“那、那是一定的！”狐狸慌忙应允。

　　“对了，你崆峒山师从何人？”纪大人转而问灵芝。

　　“算、算不得师从，但幸得广成子真人点化。”灵芝答道。

　　“哈！原来你就是那株倒霉的灵芝啊！”纪大人突然大笑起来，说：“真人飞升成仙，身边鸡犬都跟着发达了，连长年使得的那把剑都跟着飞升，你就是那个他精心栽培还欠了点道行的灵芝啊！”

　　“是、是我。”灵芝硬着头皮回答道。

　　“啧啧啧，听说真人在仙界连位置都给你留好了，你惹上这般业障，亏了大半道行，岂不是又要耽误几百年了？”

　　“……”

　　“哈哈哈，了解了解了！你也别太悲观，至少有了人身也能省下好几百年呢，四舍五入也就平了。”纪大人爽朗地随手出一张令牌，飞笔书写几个字，然后向空中一抛，令牌飞到了灵芝面前：“当年我入金城做城隍爷，还欠了真人一个恩。我且也卖个人情给你，亲自批复令牌于你，你要在金城有什么麻烦，拿着令牌且来寻我便是。”

　　被城隍爷戏谑一番后，灵芝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令牌，令牌碰到灵芝的魂体后，一道金光刺入，立刻与之融为一体。灵芝只觉得全身一暖，原本的冰冷感被驱散，全身舒服极了。

　　再睁开眼睛时，灵芝和狐狸已经回到了先前的厢房。

　　“唉？”灵芝回到顾伊人的身体后，先前的那股子力不从心感完全消失，跟最早还是菌类的时候一样，完全没有异样感了。

　　原来，完全得到这具身体是这样的感觉啊！

　　2

　　听到屋里有了响动后，道姑猜测二人应该是元神归位了，就带着万妈妈从厢房的暗门进来。

　　“万妈妈！”跟万妈妈一个来月未见，灵芝鼻子一酸，眼泪立刻掉了下来：“我好想你！”

　　“姐儿不哭，不哭！”万妈妈搂着灵芝，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慰道：“我这不都好好的吗？”

　　“嗯！”灵芝抹掉了眼泪，乖巧地点头，问道：“离开顾府您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挺好的。”万妈妈向阿墨投去感恩的眼神，说：“多亏了胡大夫关照，指点了一番，现在寻了个能赚钱的活计，已经能自己自足了。您在老夫人房里过得好吗？”

　　“好，我都好。再没挨过冻受过饿。”拉着万妈妈粗糙地布满了茧子的大手，灵芝心下有些难受，即便自己的状况不佳，万妈妈依旧是担心自己的。

　　“好，好……”万妈妈不住地抹着眼泪，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灵芝。

　　灵芝身上的明黄色衣服摸着手感温软，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做的，头上的彩带，脚上的鞋子，看样子在老夫人房里，都不亏欠。看到伊姐儿一切都好，万妈妈的心也放了下来。

　　万妈妈擦了擦眼泪，走到阿墨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吓得本来在一旁置身事外喝茶的阿墨差点呛死。

　　“您、您这是干什么！”阿墨赶紧俯下身子去扶万妈妈起来。

　　“老奴代死去的小姐谢谢您！看到伊姐儿过得好，叶小娘也能瞑目了。”万妈妈推开阿墨的手，狠狠地磕了一个头：“胡大夫的再造之恩，老奴感激不尽，以后如果有什么地方能用得到老奴的，粉身碎骨也一定办到！”

　　“别别别！”阿墨赶紧拧着劲儿把万妈妈扶起来了，说：“您这是什么话，快别这么客气了。”

　　“是啊，妈妈不用这么客气的。”灵芝在旁边也跟着附和道。臭狐狸白白得了自己两百多年的道行，差遣他做点事儿那还不是应该的么？

　　“小孩子别乱说话！”万妈妈狠狠地瞪了灵芝一眼，讨好地跟狐狸说：“我家伊姐儿年纪小不懂事儿，说话没轻没重，胡大夫，您别介意。”

　　莫名被万妈妈训斥，灵芝只得吐吐舌头尴尬地立在一旁。

　　对着狐狸默骂道：（“死狐狸！”）

　　狐狸被夹在中间，有些小尴尬，但还是赶紧把万妈妈扶了起来：“您快别跟我这么客气了，顾小姐福大命大，我只是帮了点小忙。您保重好身体，才能让顾小姐放心。”

　　灵芝内心感慨到底还是狐狸会说话，听到狐狸这么说，万妈妈终于愿意起来了。

　　“对了！”万妈妈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红布绸抱着的东西，一层一层剥开后，小心翼翼地呈给灵芝，说：“这是我前些天在山上采到的人参。这么大的人参，少说也有小一百年了。姐儿拿回去让小厨房炖了，补补身子。”

　　红绸布刚掀开，灵芝和狐狸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一股灵力。

　　（“求三位壮士饶命！”）

　　（“求三位壮士饶命！”）

　　（“求三位壮士饶命！”）

　　……

　　灵芝和狐狸听到循环不断的求救声，两人心下大惊！

　　不、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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