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77、第77章 风言风语

　　1

　　老实说，灵芝回到京城后，日子过得并不怎么顺心。

　　那日宴风义将自己送回顾府后，问顾长亭讨了壶黄醅酒后，扬长而去。他这般高调地将灵芝送回顾府，一时间在盛京城传得满城风雨。早先还传为英雄救美的佳话，而后越传越夸张，以至于不少人认为，灵芝抱回来的襁褓，是她与吐蕃人私生的孩子。

　　顾长亭对两个回来的孩子也心情复杂。陈氏将灵芝安排去了西南角的偏院，院子很小，只是一进，只有的三间厢房，主房是待客的厅堂，剩下两间厢房，一间给灵芝，一间给小莱、益西措嘉和普姆达娃。灵芝给小院起名“溪客堂”，以此缅怀老夫人。只是此时的溪客堂远比不上曾经的溪客堂气派。放在金城，这般水准，只能是粗使的婆子们住的。溪客堂紧邻着顾府后门，出入的都是下人，很是嘈杂。

　　人参则被顾长亭取名顾溯之。老实说，顾长亭对这个有着紫色瞳孔的儿子的心情很是微妙，他不是没怀疑过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灵芝的，但看个头年纪，自然是打消了。顾溯之虽有着冯氏胡人的骨相，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眉眼像极了顾长亭。顾长亭认下后，直接送去了主母陈氏房里养着了。

　　陈氏很是不喜普姆达娃，当即便打发回给灵芝那边了。而且这几日，陈氏也顾不上这襁褓里的孩子，只是从人牙子那里找来个一个汉人奶妈子后，就再没过问过了。眼看着马上就是顾白露的婚事，顾府上上下下忙得不行，自然是无暇悉心抚养顾溯之。

　　顾白露是高嫁，对方是从二品曹县公曹桓家的嫡二子曹潋，据说曹县公家的嫡长子曹澈有肺痨，从小就是个病秧子，曹县公对这个嫡二子很是器重，据说曹潋做得一手好文章，曹家自然默认曹潋是未来能继承爵位的。曹家二房三房生的也都是闺女，所以更没什么深宅大院的腌臜事儿。而且曹桓的嫡亲的妹妹曹茉是当今的太子妃，曹家在朝廷也是重臣。能谈下这一门亲事，也是陈氏的娘家出了不少力，陈氏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心里的小算盘打得也门儿清，顾白露嫁进曹家，某种意义上来说跟皇室也是沾亲带故了。当今官家已然年过花甲，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若他日太子登基，曹茉就是皇后，曹家便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了。

　　曹潋原本在盛京城就是炽手可热的少年郎，多少官家小姐都倾心于他。曹潋倒是被他母亲教得规矩的很，自然眼界儿也高。这些年盛京城的官家女子里，刮起一股向学的风气，早些年比的都是管家女红的功夫，现在各个争相做舞文弄墨的“才女”，尤其是那些个争强好胜还跑去参加科考的，非要与男子一较高下。曹家家风严谨又传统，曹潋一心想娶个像他母亲一样，能管家，一心料理后宅，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子。也亏得顾白露生的好看，管家看账外加一手好绣品，便也让曹潋一见倾心，认定了她是良配。

　　灵芝回到顾府后，顾白露倒是象征性的来看了看她，送了几件开春要穿的衣裳，就再没来过了，倒是顾萋萋来得勤快。

　　自打田小娘死后，顾长亭见到顾萋萋和顾游之就觉得膈应，但碍于都是自己的血脉，也不好过多处置，只是冷落了。那日给灵芝和老夫人办丧事时，顾长亭还特地让请来的道士，悄悄对着顾萋萋和顾游之做了法，似是要除了他们身上“狐妖”的血脉。道士被搞得莫名其妙，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两人绝对是人，身上绝无半点妖气，顾长亭才放下心来。心下只好安慰自己这两个孩子还是田湄娘和自己的孩子，只是不知那狐妖什么时候入了田湄娘的身，才搅得顾府不得安宁。

　　一年不见，顾萋萋这个当初名震金城的才女竟然变成了怨妇，整日来灵芝房内，就是抱怨田小娘死后，父亲对她和顾游之不闻不问，兄妹俩的待遇不如往前。顾游之不好好念书，自己的婚事无人过问之类的。听得灵芝有些厌烦，但又不好下逐客令，只好心不在焉的听着。

　　顾萋萋本以为一直不受宠，死了娘又没了祖母这个靠山的灵芝，比较跟自己有共鸣，但灵芝眼可见的敷衍，也让她没来由的生气。而且顾萋萋实在是看不透，似是这小妮子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将来的婚事。这般被父母冷落下去，不知道未来的婚事会如何？尤其是这次看着顾白露得嫁高门，实在是眼红。追忆起田小娘还在世时，如此这般得父亲喜爱，自己的婚事定不会比顾白露差。顾萋萋还埋怨田小娘当初短视，高门大户看重的媳妇都是会管家算账会女红的。田小娘却让她读书，争“才女”之名。自己当初某足了劲儿读书习字做文章，今日到了盛京城却沦为众人，很是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女红。

　　后而盛京城的八卦人士们对灵芝的归来愈发发挥想象力，有人说她在吐蕃嫁给了吐谷浑王族的后裔，顾溯之就是她跟吐谷浑王族生的孩子，只是后来王族被宴风义杀了，所以二人才回到中土。顾长亭碍于家族颜面，才对外宣称顾溯之是自己的孩子。也有人说，灵芝在吐蕃沦为娼妓，不知道被那个胡人糟践，才生下这么个紫色瞳孔的孩子。后而越传越邪乎，某种意义上来说，灵芝在盛京城的名声也愈发不好了。

　　顾长亭不是没听这些风言风语，但院子里立着的官家钦赐的“忠孝碑”是他的自尊。顾长亭甚至都没有勇气去问灵芝在吐蕃的遭遇，只当是宴风义送她回来那日说的，她在戎羌城里靠教书卖绣品为生是真的。顾长亭不是没见过灵芝的刺绣，着实不怎么样，如此这般水准，别说在盛京城，就是在金城都没人瞧得上，这大半年，她怎么可能以经商为生？

　　另说她教书，顾长亭实在想不通，戎羌城内的百姓为什么会愿意跟个女子学汉话认汉字？顾长亭不敢细想，因为他总觉得越想，灵芝的经历越经不起推敲。但无论如何，对外就按宴风义说的那样说明，就算风言风语是真的，好歹灵芝也是为了照顾老夫人才遭难的，有官家的“忠孝碑”，就足矣证明一切了！

　　后而灵芝的事儿传得愈演愈烈，顾萋萋便也开始考虑避嫌，不再登门找灵芝了。陈氏对这些风言风语更是气愤，似是这些话传到了曹县公家，对方对此事颇有微词。一时还萌生了退婚的想法，陈氏见情况不妙，赶紧拉着顾长亭上门解释。曹县公还特地跟宴风义和梁肃确认，得到了二人的证实后，才没退婚。不过关键还是曹潋对顾白露一往情深，不然按曹家的意思，早都退婚了。

　　2

　　立春，顾白露的婚事如期举行，灵芝回了顾府也有半月有余。陈氏吩咐了府上的婆子，让他们看着灵芝在溪客堂不要出来见人，灵芝也只得无所事事，听着外面喜气洋洋的敲锣打鼓声，跟自己毫无关系。

　　“这日子还真不如在戎羌城痛快呢！”小莱同样被困在小小的溪客堂里，烦躁得不行，尤其是怀念在吐蕃野惯了的日子，好歹也是受人尊敬的先生，开过绣展的女红大家，众人追捧。现下回了盛京城，似是又被打回了下人的原型，心里对这般落差很难适应：“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回来呢！”

　　灵芝赞同地点点头，从屋里捡了本书，靠在廊子上看着书打发时间。书是灵芝问訾友德要的，訾友德巴不得灵芝不要出门走动，跑去书局买了几十本回来，供她消遣。盛京城的书不少，野史戏曲本子写得都极有意思，配着插画，灵芝本禁足的日子也并不是太难熬。只是想着墙外的盛京城，心里就痒痒，这可是狐狸心心念念的盛京城啊！那日回府远远看到东市极为繁华，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没想到自此之后，再没有踏出门的机会了。

　　“大小姐的婚礼也不让咱们参加，这根坐牢有什么区别啊！”小莱气鼓鼓地在院儿里转圈圈。

　　益西措嘉和普姆达娃只得站在一边，看着团团转的小莱。

　　“不然咱们偷偷溜出去吧？”小莱说道：“反正离后门不远，咱翻墙出去，看看就回来。”

　　“你去把夜壶倒了吧。”灵芝指了指墙根的夜壶，笑着说道。

　　“倒什么夜壶啊！”小莱跑去墙根看了眼，说：“空的！”

　　“让你倒就去呗，”灵芝冲着他们仨眨了眨眼睛，说：“门口婆子们看得是我，又不是你们。”

　　小莱这才恍然大悟！忙把夜壶塞给益西措嘉，又从屋里划拉出来一些要洗的衣服塞给普姆达娃，然后三个人往外走。的确，门口的婆子奉主母陈氏的命看得是灵芝，至于下人爱去哪儿，她们才懒得管呢，尤其是倒夜壶这种事，唯恐避之不及。

　　（“你让他们仨出去，你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么？”）人参说道。

　　人参被养在陈氏的后院里，方才乳母喂完奶，哄着他睡下，自己也躺在一边小憩。人参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家伙，自然是佯装睡觉，实则探听着府上的动静。顾白露嫁人这么大的喜事儿，人参怎么会放过呢。

　　（“这不还有你呢吗？”）灵芝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大家，隔了这么久才更新。今年起恢复日更，实在是抱歉！
这次回国一路上遇到好多事儿，在北京还遇到一件特别危险的，分享给小天使们，以此提醒大家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
事情是这样的。20号回国转机，住在航班公司安排的酒店。第二天早上我吃完早饭回房间，如厕，就有人敲门。本来是9点的班车去机场赶飞机，我以为是酒店清洁人员要提前打扫卫生，但不巧在厕所，说不方便，让稍后再来。
那人却坚持让开门，口气不容商量。我就觉得奇怪，问是谁。那人只说要求立刻马上开门，我在蹲厕所，实在不方便，就说不方便，但那人一再坚持。后来一来二去几次，我坚持不开门，门口的人转而说要加微信，我才意识到他不是酒店方的，觉得不是很正常，让他赶紧走，不然联系前台叫保安了。他还是不走，非要加微信，还使劲儿敲门。但因为在厕所，没拿手机，只好假装大声给前台打电话，那人听到后就不继续敲门了。
然后那人估计守在门口，发现没人来，过了十分钟又开始敲门，要加微信，还试图开门进来，真是吓人。我只好赶紧离开厕所去查看，可是房门没有猫眼，无法确认是什么人，赶紧去真的给前台打电话求助，结果房间电话是坏的，只好拿手机（我还是国外的手机号）播外线打给前台。让前台派人上来查看，我确认是前台派的人后才敢开门，开门后走廊就没人了。然后我发现走廊有监控，我立刻要求报警。
服务员说没有权限，又叫来主管，那人竟然跟着主管后面就过来了。主管是位女士，所以比较细心。事后主管跟我说，她过来的路上见这个人在走廊晃悠，问他是哪个房间的，他说是305（我的房间号）的，主管以为是我朋友，就叫他一起过来，说我可能出事了。
然后主管过来以后问我认不认识这个人，我说不认识。那人却一口咬定认识我，我说你认识我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那人就不吭声了。然后主管才问我什么事儿。我说了事情的经过，然后指着监控摄像要求调出视频，立刻报警。那个人只好承认是他在敲门，还一口咬定就是想交个朋友，只想加个微信。问题是在酒店的早餐厅，酒店大堂这些公共场所都可以说话，为什么一定要堵在房间门口非要进来？主管就教育他，说他认识女孩的方式太激进，颇有要息事宁人的架势。然后保安也陆续赶了过来，我看人多，不会怎样，就很坚定的跟主管说必须报警，你要不报警我现在自己报。主管见我强硬，就同意了。我立刻拿起行李说，跟保安一起去大堂。主要在房间带着，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发疯报复我，毕竟对方是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
到大堂后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冷静下来回忆，的确早上用餐后回房间在走廊见过这个人，其他人都拖着行李离店，就他拿个手机晃来晃去，很是格格不入，所以有印象。然后问主管是否报警，结果主管说她没有报警权限，只能联系店长，但店长这会儿在开会，她是下级，不好催促，就把店长的手机号给我了。
我跟店长通话后才知道，这人昨天晚上开始就在骚扰前台和酒店的其他员工，今天估计在走廊看到我一个人，所以就被盯上了。然后我强烈要求店长报警，店长后来拗不过我，才同意报警。我当下立刻已要求他报警后给我提供证明，我当时一心认为这种人必须付出代价才行，如果他后面还如法炮制，如果其他女性的警觉性不够高，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到机场后，店长给我拍摄了警方来勘察的照片。店长说，因为他没有过激行为，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只能将他赶出酒店。的确对酒店来说，只是住客和前台工作人员被骚扰，没什么“严重后果”。我觉得有必要跟警方补充一下我这边的情况，就问店长要了出勤警方的电话。
跟警察沟通过后，警察说这人可能有精神疾病。（所以感谢我废话多，没开门，被神经病袭击只能认倒霉。）他是96年的，广州人，大学毕业后没找到工作，诸事不顺心情不好，跑来北京旅游（旅游不去市中心的酒店，为什么会住在机场旁边的酒店？而且眼可见的还有不到一周就过年了，也很奇怪。），然后警方跟他父母取得联系发现他把他父亲拉黑，他母亲说他就是大学刚毕业，跟家里有矛盾，才来北京旅游。警察说他自己交代一直没有女朋友，就是无差别想认识女生，想跟女生聊天。警察也没有从他行李里发现违禁品，也没有过激行为，所以只能口头警告，驱逐酒店。
所以这人以后还是能正常入住酒店，不受影响。我说如果对这个人没有惩戒，那他早晚会有“过激行为”。警察说他们那边已经结案了，如果我非要以骚扰报警，必须本人去派出所。然而那会儿我已经在回老家的飞机上了，这事儿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好在警察对他进行了备案，如果以后他再有相关行为，民警会看到相关记录。
这次幸亏是我谨慎，多问了几句，没轻易开门，才没造成危害。按正常情况，本来就要去赶机场大巴，以为是工作人员，肯定没多想就开门了，想想就后怕。所以小天使们一个人出行，一定要多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