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43、第43章 逐出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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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府溪客堂后院，女使的房间内。

　　“你就这么任凭訾管事的打发了？”小莱拉着小茹的手，带着哭腔说：“你去跟六小姐说说，小姐待咱们向来宽厚仁慈，肯定能帮你求情的。”

　　“就是因为六小姐待咱们宽厚，我才难以启齿。”小茹低着头，自责道：“都赖我，马夫带偏了路都没发觉，要是早点发现，也不至于遇到这等危事……”

　　说实话，这事儿发生以后，小茹一直很内疚，不是因为自己将被撵出府而内疚，而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差点连累了六小姐而内疚。那日她之所以没发觉马夫带偏了路，是因为满脑子想得都是胡大夫。想他跟自己嘱咐喂药的一举一动，想他待人向来温和，胡大夫俊秀的眉眼展露的一颦一笑，胡大夫的举手投足，都让她着迷。该死的！如果不是自己思春！怎会差点害了自家小姐！

　　訾管事的把自己赶出府，也是罪有应得。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出身，怎会动了心思惦记金城名医呢？活该！都是自己活该！有了不该有的奢望，就该遭受这样的惩罚！就是人牙子把自己卖去妓院也活该！

　　“不是的！”小莱争辩：“咱们都是女流之辈，就算你早早发现了，你也拼不过那马夫呀！不过就是早一点晚一点遇险而已，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头上呢！你去求求老夫人吧！老夫人吃斋念佛的，向来仁厚，肯定不会任凭訾管事的再把你发卖回人牙子那里的！”

　　“我哪有脸啊！”小茹泪流满脸，拉着小莱的手，说：“歹人面前，六小姐把我推回马车厢里，自己在外面跟他们周旋。临着事儿了，我没能挡在小姐前面，却吓得缩在车里，不敢出去，我哪有脸面再去求老夫人和小姐啊！”

　　听到小茹这么说，小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跟着小茹泪流满面，无助地看向小昭，小昭一直倚着桌子边，低着头不说话。

　　“还是求一求吧。”小昭最后挨不住小莱乞求的眼睛，只得轻声说：“你还有姐姐和弟弟们呢。你姐姐还好说，都在别人家府里当差，弟弟们怎么办？年纪太小，也没人收留，现在当好的年纪不学些本事，日后该怎么办？你断了收入是小，若要让那人牙子卖去腌臜地儿，怕是一辈子都不得见他们了。”

　　“我去替你求情！拼着得罪老夫人和六小姐我也要替你求情！”因着小昭的话说道自己心坎里了，小莱腾得一下站起来，冲动地说：“要走一起走！大不了我跟你一起被赶出府去！”

　　小茹一把按下小莱，劝道：“快别胡来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掺和什么呀！”

　　“如果不是跟我换勤，遇事儿的就是我了！”小莱哭得泪流满面：“你是替我挡了灾难，我怎么能不顾你呢！”

　　的确，往常陪着灵芝去学堂的都是小莱，只是入了秋了，天气渐冷，小莱有时便偷懒不想出府，窝在溪客堂的后院里偷偷烤点红薯土豆吃。那日也是她偷懒在被窝里想多睡一会儿，便让好性子的小茹替自己去的。

　　“快别这么说！”小茹说：“要是你去，定是能早早发现端倪。都是我粗心大意才这样的，都是我自己倒霉，你别再内疚了。”

　　小茹自然是巴不得跟小莱换勤，她是算好了今日六小姐会去济世堂替老太太拿药，才满口答应的。只是对胡大夫的这小心思不可能跟小莱和小昭言说，但也不希望因着这事儿让小莱自责。毕竟三人一同来到溪客堂，这些年也是相互扶持才走过来的。三人关系情同姐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失误，拉着姐妹们都一起受苦呢。

　　小昭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塞到小茹手里：“这是我这两年攒下来的月例，实在不行咱们帮你凑凑，从人牙子那里赎了身，你带着两个弟弟自谋出路吧！反正你两个姐姐也在大户人家当差，总不至于吃不上饭的！”

　　“不行！这我哪儿能要！”小茹赶紧推了回去。

　　“我家父母姊妹都在金城，家里虽然不宽裕，但父母凭着送泔水也能谋点吃饭钱，你不一样。你们姊妹兄弟五人，在金城无依无靠的，干什么都需要银子打发。我这一共也不到三两银子，你就拿着吧！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还有我的！”小莱也赶紧从自己的匣子里拿出一包碎银子，一股脑倒在床上，变数边说：“我这里有二两！加起来应该能凑出来五两！五两差不多就应该可以赎身了吧？”

　　“我真不能要！”小茹愧疚极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姐们们这几两银子都是拼了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在溪客堂当了四五年的差了，大部分月例都给家人贴补生活了，剩下这点都是留着救急的。大家都是女孩子，得为自己的将来做点打算。等到了年纪，被放出府去，这些积蓄要么做嫁妆，要么为了养老。让小茹把这些钱拿走，实在是于心不忍。

　　“小莱！六小姐叫你！”院子里，传来了别的女使的声音。

　　“哎！来了！”小莱赶紧回应到。

　　“那我先去服侍小姐了。”小莱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把把碎银子都推给小茹，说：“这些银子你收着，我们在府里当差，还能再攒出来的！日后你要是赚了钱再还我们都行，别再推脱了！”

　　说完，小莱赶紧开门出去。

　　临着出门，被小昭叫住了，小昭严肃地警告：“别去六小姐和老夫人那里乱讲话！仔细坏了规矩，訾管事的有得让你没好果子吃！”

　　小莱被说中了心事，皱着眉头咬了咬嘴唇，大力关上门，离开了厢房。

　　小昭不是不理解小莱的恨，可是顾府有顾府的规矩。没得因为在主子身边服侍，仗着几分疼爱就觉得自己有资格乱讲话，尤其是他们这些从外面买来的，最是忌讳。

　　2

　　自打那日被原风义救了之后，灵芝总觉得原风义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却又有意无意暗中观察着自己。灵芝主动上前说话，他却又神情古怪，里外里，总觉得隔着一层，没了那日劫后余生后的亲密感。几次下来，灵芝觉得没什么意思，又不想落人口实，就配合着原风义一起慢慢疏远了。

　　直到接近年关后，诸太傅来了修字班，跟灵芝他们几个原先最早的一批学生宣布一件事。

　　“梁肃和原风义要回盛京城了。”诸太傅抿着茶，不紧不慢地说：“到今年就彻底结束了。”

　　“哎？”顾萋萋听到这消息很是失望：“是回去过年吗？还回来吗？”

　　“应该是不回来了。”诸太傅说：“他们转去了盛京城的书院，待到明年春闱，就直接在盛京城参加省试了。”

　　想着自此一别，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灵芝竟然徒生出一股不舍之情。

　　课后，顾家的马车上，顾道之对三个妹妹说：“估计你们也知道了，梁肃和原风义要回盛京了。原家哥儿在金城山庄定了厢房，说是走之前咱们十六个同窗最后再聚聚。”

　　灵芝看向顾道之。

　　“毕竟同窗一场，梁肃和原风义希望你们也能去。”顾道之点点头，看向灵芝说：“你的事我帮你去跟父亲和祖母说。”

　　自从上次灵芝差点遇险，父亲和祖母便不让她们女孩子再出门了。除了去书院，一切走动全部禁止。这次聚会能不能去，还得征求长辈们的意见，灵芝自然是没法去说的。但没想到顾道之竟然心细地体察到了这一层，灵芝心下有些感激起这个大哥了，虽然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有些事情还是很有做大哥的担当的。

　　“同窗一场都是情分，一个度不能少！大家都得去！”顾游之很是期待，竟然也帮灵芝说起话来了：“咱人这么多，不行再带些小厮跟着，绝对安全！”

　　顾游之跟梁肃和原风义的交往并不深，只是因为李秉荣要去，自己必须去凑个热闹。同样的，上次在赌坊欠了赌债以后，父亲气得不行，严禁他再跟李秉荣来往。这次能有机会跟李秉荣混，当然要把所有兄弟姊妹们都拉出来当挡箭牌了。

　　“那……”顾白露有些犹豫，问道：“邀请李秉真了吗？”

　　顾道之眼神一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老实说道：“邀请了。”

　　“那我不去了。”顾白露斩钉截铁地说道。

　　顾道之一副早都预料到的表情，问萋萋和灵芝：“那你们呢？还去吗？”

　　“去！”灵芝听到李秉真会去，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顾萋萋倒是有些犹豫，但想到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梁肃，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妹妹们去，”顾道之转头对顾白露说道：“你就别再母亲和父亲面前多提李秉真这事儿了。”

　　“什么意思？”顾白露有些不解地看向顾道之，对他这么做赶到有些讶异：“李秉真的名声都败坏成那样了，你还要带她俩去那种场合？还不让我跟父亲母亲说？”

　　“你俩在意吗？”顾道之问萋萋和灵芝。

　　灵芝自然是摇了摇头。

　　萋萋有些犹豫，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说道：“又不是特地跟她来往的，就当是偶然遇到了，应该没什么吧？”

　　“她俩既然也不在意，你不去就算了，别影响她们好吗？”顾道之面容有些冷漠。

　　顾道之一直不明白，诸太傅教的那些书，那些观念，为什么总也影响不到顾白露，她对母亲陈氏那套僵硬的传统思维深信不疑。若不是父亲鼓励读书识字，怕是顾白露宁可躲在深闺里一心待嫁，绝不见外人。为什么都见识了世界的精彩，她竟然还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一点儿也不想探索呢？

　　顾白露咬了咬嘴唇，固执地将头扭到了一边，算是默认了。

　　临着下马车，顾白露第一个起身。

　　“我不说，父亲母亲早晚也会知道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顾白露丢下这句话，气鼓鼓地回了兰华院。

　　下了马车，灵芝拉住了顾道之的袖子，问道：“大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要回盛京城吗？”

　　顾道之顿了顿，眼神有些回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怎地，灵芝在顾道之的脸上读到了另一层意思，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