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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桃花运 ...

  •   临近春节的时候,沈连浔和许容安照例去烧香拜佛,倒不是真的信奉,只是好玩凑热闹而已,地方都不远。

      今年有所不同,他们决定跑远一点,去别的地方玩一玩。易之岑偶尔会上线跟他们聊两句,说到过市郊的土地庙今年搞什么烟花节,他还吐槽过这奇妙的混搭,两个人决定去看一看,正好在隔壁镇上。

      公交车上,两个人坐在最后的一排的角落里。许容安摆弄着手机,给两个人交握的手拍照。阳光下两双年轻的手交叉叠在一起,青葱美好。

      拍完了照,沈连浔握着许容安的手玩,捏完了手背上的肉,又揉着他的指尖,揉的许容安都笑了。

      “你干什么呢,要磨掉我的指纹啊?”

      沈连浔眯着眼睛,满心愉悦,“不是说十指连心吗,我看看阿宴的心有多软。”

      许容安叹口气,被这样亲亲热热地揉捏,菩萨都心软得想要下凡了。

      “我的心软吗?”

      沈连浔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歪头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感觉像桃花的花瓣,春天来了之后,你就去摸一摸。”

      许容安笑着和他十指交扣,任由阳光透过窗户一格一格地扫过,盯着看久了像是本来就交缠在一起一样。

      在遇到沈连浔之前,许容安并未对桃花有多少印象。大城市的路边有各种绿化植物,比如小叶女贞、金丝海棠、小叶黄杨、紫叶小檗,甚至是垂丝海棠、早樱,桃花梨花这种季节性很强的美不多见,要看见大片的美景恐怕要去很远的郊区了。

      在大城市生活了9年的许容安一直没怎么见过桃花,顶多是书本上画的,所以他对桃花最深刻的印象始终是他和沈连浔的初遇。

      明明桃花已经落尽只剩碧叶,可他们却红鸾星动,走了桃花运。那根红线纠缠至今,已经不可分离。

      许容安不太喜欢命运之类的词,感觉人生被无形的权威操控。但每每想起他和沈连浔的相遇,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了。

      他那天一直在闹着找妈妈,又被外婆骂哭了,气的第一次跑出家门,迷路去了那棵桃树下。沈连浔一周才去一次他的秘密基地,看埋起来的弹弓游戏卡,而许容安就坐在埋的地方。

      沈连浔也没那样安慰过别的孩子,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去抱那个陌生小孩,他自己猜是许容安太可爱了。

      一晃已经快六年了,今年许容安15岁。

      梦一样的日子,随着枝头的树叶飘走又新生,他们慢慢长大,小学、初中、高中,从兄弟变成了恋人。

      说起来也是六年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就过去了呢?

      或许是情人眼里,岁月如梭?许容安做梦都要笑醒,他真的喜欢岁月静好,和沈连浔一起。

      沈连浔轻轻坐直身体,许容安有点瞌睡,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看着肩头乖巧的男孩子,沈连浔偷偷弯起了嘴角。

      阿宴又长开了一点,阳光下唇红齿白的模样惹了多少人心动,清冷的气质让那一分纯白更加无暇,是很多人会喜欢上的恰同学少年吧。

      可惜,许容安是他的啊。

      一想到完全占据了这个少年的心,沈连浔就忍不住笑开了怀。

      他今年17岁,阿宴15岁,是念出数字就透着飞扬的年纪。离18岁很近了,每一天都是倒数的快乐。快乐里还有别样的蓬勃激情,让沈连浔没事就偷着乐。

      公交车慢悠悠地晃向目的地,一路都是暖洋洋的。

      土地庙身处一个景区,风景秀丽,即使是冬天也绿意浓郁,勃发的清新从树林、土壤中散发出来,吸一口神清气爽。商业开发也不错,没有失去地方特色,店铺古色古香的,假期里游人不少。

      车到站的时候许容安醒了,被沈连浔拉着下车。他还有些迷糊,迷迷蒙蒙站在景区门口揉眼睛,已经有小姑娘们不时偷看了。

      “浔哥,她们在看你呢。”

      沈连浔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明明是在看你,别往我头上推,阿宴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长得有多好看?”

      许容安耸耸肩,“无所谓,哥哥喜欢就好啦。”

      他的长相并没有多出色,五官平淡,只是眼睛占了便宜,狐狸精标配的狭长单眼皮,眼眸又是偏浅棕的颜色,白皙的皮肤打底,整张脸看上去有点韩系,许容安自己不太喜欢,也没太关注过,从郑欣那些女孩子平时的评价看来,大概是受欢迎的类型。

      沈连浔也不懂长相风格,他一直觉得许容安像猫崽子,脸和性格都像,冷艳高贵但接地气,有种往死了可爱的傲娇。

      许容安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傲娇,他指了指臭豆腐,沈连浔颠颠去买了。排队时间有点长,回来就看见许容安手里拿着两个彩色毛绒球。

      “黄色和绿色的,你要哪一个?”

      沈连浔看着认真询问自己的许容安,心里有暖风吹拂,融化了经久的冻河。

      “安安喜欢哪一个?”

      许容安立刻脸红炸毛,一头微卷的头发随风抗议,“都说不要这么叫我了!”

      沈连浔忍笑拿过黄色的毛球,挂在许容安的背包上,“我觉得挺可爱的,那你要我什么时候叫?”

      当然是在特殊的时候叫!

      许容安能这么说吗,不能!

      他很生气地把绿色毛球挂在沈连浔背包上,抢过他手里的臭豆腐吃,把后脑勺留给沈连浔看。

      沈连浔满心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谁见过冰山小王子这么可爱的时候?只有他!

      到底不忍心许容安不高兴,沈连浔揽过他的肩膀,一叠声地道歉,许容安面上原谅了,心里却记仇。

      到时候一定要让哥哥哭着叫安安!

      安安不会放过你的!

      毫不知情的沈连浔兴趣盎然地逛街,看见什么都想来一对,不过还是忍住了。他和许容安已经非常亲密,掩饰都掩不住,如果出现情侣间的饰品,那有些危险。

      他不怕面对真实,但有些可以略去的隐患就不要了,他和许容安之间有太多的甜蜜可以去拥有。

      两个人边吃边逛,夜色很快来临,土地庙在喜庆的灯光衬托下,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红尘气息。

      每次到了寺庙里,许容安总会有一种游离周遭的感觉。还小的时候觉得菩萨、天王、佛祖都是骗人的,他们不能为信男信女驱灾降福,却依然收受了丰盛的香火。长大后却平静很多,这满天菩萨是人描绘的形象,人塑的身躯,所以不过是凡人心中的寄托,既然是自己的寄托,也无所谓许下的心愿能否真的实现,只是许了,就有了宽心的理由。

      也忘记从哪一年开始,倔强不肯跪地的许容安和所有人一样烧香拜佛,只是每次都会看身边的人。

      走在社会主义道路上的兄弟不语怪力乱神,但这种时候又会扛起宁可信其有的大旗。人心总是反复,但心意都是质朴纯真的。

      但望那个人平安一生。

      沈连浔拉着许容安起身,把两个人的心愿布条系在大殿一边的栏杆上。夜色里一排排的红色布条垂挂着,在橘色的香火前,恍然有了神佛的气息。

      “阿宴,你高二是不是会选理科?”

      许容安点头,“理科比文科占优势,而且我喜欢理科,不过大学我想学法学。”

      “嗯?你都想到大学去了?”沈连浔惊讶了,“为什么想要学法学?”

      许容安抬头看看天,安静的侧颜还有些青涩,但并不幼稚。

      “这是依法治国的时代,我想尽一点自己的力量,让这个社会更和谐。”

      这么正经的话从许容安的口中说出来,有种莫名的搞笑,沈连浔也笑了。刚想鼓励一下小伙伴的宏愿,又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哥,我想看到彩虹。”

      夜色里的小少年浑身都是明耀的光芒,在黑夜里夺人心魄。

      “我不想只是等着,哥,我想尽自己的努力让它来到。”

      想和沈连浔正大光明地牵手走在路上,买一对一对的情侣饰品,拥有法律承认的证书。

      可能有生之年他都没法做到,但努力了他就不会有遗憾。人这一生总要做一些有意义却徒劳的事,谁知道徒劳的后面会不会柳暗花明呢?

      沈连浔看着许容安,无法抑制的骄傲让他不顾公众场合抱住了男朋友,为他的壮志,为他的勇气。

      “我有没有说过,阿宴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宴?”

      许容安温柔地拍拍他的后背,“说过,以后也要天天说,我喜欢。”

      “阿宴最好了,哥哥也会努力的。”

      “嗯,哥哥很棒。”

      沈连浔放开了他,把许容安的手藏在了自己的口袋里。他还没有从许容安所给的惊喜里回过神来,眼睛亮闪闪,有火焰在跳动。

      这火焰由许容安撒下火种,在他们的爱情里一点点燃烧,温暖也照亮了沈连浔的一生。

      年复一年的烧香祈愿,年复一年的成长,他们终有一天走出了这个小镇,去造梦。

      “要忠于年少时的梦想,阿宴。”

      “泡你算吗?”

      “……算。”

      无论是怎样的愿望,让它照进现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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