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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男婚女嫁 ...

  •   很快,盛明兰就知道了自己老爹要忽悠的人是谁了。

      家宴次日,不知谁透露了口风,她老爹盛紘要当恩科主考官的消息在世家勋贵圈里不胫而走,那家里有孩子要科举的,无不想方设法要走一走门路,奈何,盛紘刚刚回京,能与盛家搭上关系的不多。

      翌日,却是平宁郡主夫妇携齐衡上门拜见,理由呢,也很冠冕堂皇,说是闻听盛老太太身体不适,特来探望。

      看着有人送上门来给自己老爹忽悠,和盛紘无懈可击却又无比诡异的笑脸,盛明兰默默在心底里给齐大人点了根蜡。

      盛府书房内,齐大人与盛紘相对而坐,面前冰裂纹的茶杯里氤氲迷蒙,婉泄出一缕袅袅茶烟,一室静谧,寂寂无言。

      “盛老弟,如今你也算苦尽甘来,平步青云了。”良久,齐大人先开口由衷地感慨道,虽然那其中也有一丝微微的哀怨,怨自己为什么没有这样好的运气,“想想你去蜀州也不过半年,便有了这般机缘,真是可喜可贺。”

      盛紘谦然一笑,虚怀若谷,“有什么可恭贺的,不过是借了动乱的风,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说着,他双手一拱,声音中带了一丝凛然的恭敬,“愚弟所有,不过是圣上恩典,太子殿下赏识。再者,当日在登州,也是齐兄为愚弟美言,愚弟能有今日,也万不敢忘齐兄大恩。”

      说及此处,齐大人连忙摆手,正色道:“过去的事,且不必再提了,我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还是盛老弟自己有本事。”他轻轻一叹,似乎心有余悸,“说起动乱……唉,我还真是后怕呀!若非盛老弟仗义,直言利弊,只怕我家衡儿……”

      “衡哥儿文采斐然,是京中一等一的,自然会有好结果。且他当日在盛府与柏儿一同读书,愚弟哪能不怜惜?”盛紘温声道,“倒是这几日忙着,不曾探问:那英国公家的三公子,如今是什么光景?好好的,别是受了什么牵累才好。”

      齐大人连连摇头,道:“英国公一门英烈,向来最是中立不过,圣上也不至于怪罪。只是小荣妃临死前口口声声说,是怕来日荣家因选婿之事被六王报复,才出此下策,此事宫中人尽皆知,圣上纵然没有明旨降罪,心中也定是埋怨的。英国公只好上书说犬子不肖,自请罚俸一年,圣上也准了。”

      盛紘慨然一叹,也道:“坐在家里招祸灾,又有什么法子呢?可惜那三公子原本是灵秀人物,眼看要相人家了,为这事儿,生生要耽搁了。”

      “谁说不是呢。”齐大人道,“不过日前听衡儿说,那位三公子似乎有心参加今秋恩科,若是能高中,约摸也不难找到可心的人家——终究是国公府嫡出的公子呢。”

      盛紘点点头,心想这位张三公子即便是金榜题名,恐怕英国公也不敢为他娶高门贵女——老国公一辈子精明强干,最是体念老皇帝的心思。如此一来,要么,是娶一个清流本分人家的女儿,要么,便是……

      盛紘猛一挑眉,想起自家四姑娘墨兰,头脑快速地风暴运转——当红三品实官的庶女,出身不高不低,性情温婉,颇有才情,与张三公子不至于没有话题可言。张三公子若是走科举之途,必得要仰仗盛紘父子,想来英国公不会不明白。

      此时的袁文绍已经官居正六品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而张三公子即便中举,也要在翰林院熬上几年,所以即便墨兰嫁入国公府,也绝对越不过华兰去。墨兰这个庶女的高嫁,也会给如兰明兰铺平道路,抬高盛家女儿的身价。

      如此看来,相比寒门举子,这个张三公子作为一支绩优股,显然更加适合墨兰。

      如是想着,盛紘不着痕迹地笑笑,故作难色道:“说起儿女亲事,愚弟心中也惦记着。我这家中三个女儿都没有着落呢。先前一直在外头,京中什么情形也不知道,现而今眼看墨儿就要及笄,她是庶出的,论亲本就不易。如儿明儿也就罢了,是嫡女,想当日在蜀州时,太子殿下还许诺要让太子妃费心,也不知这话如今还做不做的数。”

      齐大人难得看他这副模样,被逗笑了,啐他道:“还不知足呢!君无戏言,太子殿下既说了这话,哪能不做准?我看哪,太子殿下当时多半是想把你家姑娘留给两位太孙呢!只是太孙们的年纪与几位姑娘似乎不匹配,殿下才只得罢了。既有了这句话,你家女儿哪个王公贵族嫁不得?”

      盛紘听罢,因笑道: “齐兄还是这样风趣。难不成女儿家的婚事,还要我这个当老爹的亲自求到殿下面前不成?叫旁人知道,还以为我盛家女儿嫁不出去了。”

      齐大人一听这话,忽然想起来先前与郡主商议的事,便借机道:“你家女儿有你这个太子重臣的爹,自然是不必担忧了。唉,我倒是担心衡儿,他也老大不小了。我想着考了今年的恩科,有了功名在身,便选个相熟人家的女儿结亲——”说到这儿,他还故意瞥了一眼盛紘,方才道:“郡主说了,如今她也不求高门大户,衡儿要科考,娶的大娘子必得是清流人家出身,沉静知礼才好。”

      盛紘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齐家是国公府,平宁郡主出身侯府,虽是人情颇多,可来往的多是勋贵人家,相熟的清流还真不多。

      而这其中,便包括盛家。

      可惜这话看起意有所指,却也太过含糊,是试探,也是给齐衡留的退路。且这话并未言明是盛家哪个女儿,来日一切都在两可之间,盛紘可不会买账。

      他看着齐大人,面上笑容可掬,“齐兄家大业大,衡哥儿自己也出息,哪怕这一次恩科不中,也定会有好结果。”他停一停,温吞吞道:“我家这几个丫头里,就数如儿性情最跳脱,我想着必要费心,给她寻个能包容她任性的夫婿才好。不像明儿,沉静乖巧,遇事也有自己的主意,不说我与大娘子,便是老太太也最是疼爱她不过。她的夫婿,必是要有个功名在身。也巧了,愚弟如今正要当恩科的主考官,到时从两榜进士里挑一个便是。”

      ——言外之意,是你齐家也别当我盛家女儿是大白菜。齐衡的功名还八字没一撇呢,即便他出身高贵,在京城公子哥儿里数一数二,也不是想要哪个女儿我就得双手奉上。

      盛紘要明兰嫁齐衡不假,但是求嫁还是求娶,可有本质的区别。

      被人看穿心意,齐大人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半晌,才讪讪地笑了,道:“盛老弟……必定会心想事成,何必急在一时呢。六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在登州时便极懂事,哪家的公子娶了回去都是福气。”

      盛紘挑眉,笑容无邪,“齐兄……过誉了。明儿来日若有好结果,愚弟就借齐兄的吉言了。”

      是夜,盛紘留宿在王氏的正房。王氏端正坐在炕沿上,看起来心情不错,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不消盛紘多问,王氏便噼里啪啦一通述说,末了还道:“虽说墨兰还没定下,可老爷不是说了,左右就是在这两榜进士中选出一个来,那紧接着就是如儿了。咱们如儿与衡哥儿自幼相识,这缘分是谁也抢不来的。”

      盛紘耐心听王氏说完,脸上似笑非笑地莫测高深,“把如儿许配给齐衡?怎么方才我听你说平宁郡主的话,郡主是有意结亲不假,可并未说要娶谁?”

      王氏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强撑着反驳道:“郡主虽未明说,可这不也是动乱刚平,不好明晃晃地提亲事么?衡哥儿好说歹说也是公府嫡孙,不论那爵位有没有衡哥儿的份儿,他这点儿年纪就是举人,将来自有前途,又有公府靠着,旱涝保收!这样的人物品格,咱们家拢共还剩三个丫头,还能是谁?”

      “你想得是不错。”盛紘慢条斯理地开口,“三个丫头,就如儿一个‘货真价实’的嫡女,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王氏心里口快,今日又被平宁郡主捧了一整天,自然是满口无遮拦,“自从孔嬷嬷来了咱们家教导了一回,如儿懂事多了,在京城这些日子您是没看见,出去人情来往,谁不夸赞?那衡哥儿先前不是也在咱们家读过书么,说不定呀,那时候他就对咱们如儿印象不错,否则郡主也不会这么快就来……”

      “大娘子。”

      盛紘抬起头,笑容已寡淡了许多,他将手中的小茶碗“啪”地往炕几上一扣,发出怵人的响声,直把王氏吓了一跳。王氏下意识看了他一眼,瑟瑟地问:“老爷……?是妾身说错了什么?”

      “大娘子为了如儿考虑,慈母之心,自然无错。”盛紘冷然道,面无表情,“只是为夫要提醒大娘子一句,会错了意,做错了打算,远比说错了话的后果要严重得多。”

      王氏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如意算盘,哪里听得出来盛紘的弦外之音,不禁梗声道:“我会错了什么意,老爷也不必抖文袋子,直说就是了。”

      盛紘放开茶碗,那只手已经被热气熏得通红一片。他浑不在意地用手帕子擦了擦水汽,徐徐道:“如儿是比以前长进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如儿那个急躁的性情,就是再知礼,与她身份相当却更加懂事的姑娘,满京城里有多少?大娘子,你说以平宁郡主这般身份,会主动来求娶如儿?”

      王氏满眼逼人的金光退散些许,她似乎看见无数银子在眼前飞,又被盛紘给打散了。她不敢明晃晃地顶撞盛紘,只好讷声辩解道:“衡哥儿这不是要科举了么?老爷正当着恩科的主考官,郡主为了衡哥儿的前途,自是……”

      “原来大娘子也知道郡主是为了齐衡的科举能一帆风顺,而非为了如儿。”盛紘一针见血地揭破真相,也不顾王氏是不是难堪,“既如此,大娘子也不必拿着登州时的事儿安慰自己了。这事儿别人不知道,大娘子难道还看不出来?齐衡是心心念念着咱们家的姑娘,可那人绝不是如儿。”

      王氏的表情管理瞬间垮台,她几乎脱口而出:“老爷,我知道您是疼惜明兰!可她毕竟……”

      盛紘面不改色,字字铿锵:“毕竟什么?大娘子可别忘了,族谱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盛家嫡女可不止如兰一人!”

      王氏只觉周遭一震,似着了一个霹雳,浑身都悚然一惊,顷刻间,一股无明业火燃烧了她的理智,愤愤道:“我当老爷怎么这样大的火气,原是嫌如兰挡了明兰的好姻缘?难不成当日老爷执意将明兰记在我名下,就是等着今日不成?从前您偏心墨兰,我也忍了,难不成次次都要如儿退让么?”

      等她连珠炮似地说完,盛紘还是平静无波的模样,王氏此人耿直,刚才拼着一股火气发出来,其实刚出口就后悔了,目光也闪躲不定。又过了不知多久,盛紘仰天一叹,露出一丝无奈,“大娘子可消气了?为夫问一句,你是如儿的亲娘,你来平心而论,如儿与明儿做当家主母,哪一个更为合格?”

      王氏眨了眨眼,熄火了。

      盛紘紧接着又问道:“如今齐国公大房只有一个病歪歪的独子,老国公就是为了公府前途考虑,也多半会让二房袭爵。郡主为了这点考虑,你说她是会选择谁做儿媳?自然,她也未必就一定选择明兰。京中淑女如云,或许总有更好的。可如果一定要在盛家选,那人选无可置疑。”

      王氏把声音再压低些,小声争辩:“可是如儿毕竟是正经的嫡女……”

      “娶妻娶贤,这个道理平宁郡主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盛紘拉住王氏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明摆着,平宁郡主并不缺好儿媳,如今我也只是占着个主考官的名头,才暂时遮了她的眼,她围着齐衡的前程,才不得不属意于盛家女。可你说,似如儿的性情才干,入了齐国公府,是结亲呢还是做仇呢?”

      这是看小说时林风最不理解的部分了。即便先知道了明兰可能许了白石潭贺家或是永昌侯府梁家,可盛紘那时只是个四品的督察院左佥都御史,平宁郡主这么眼高于顶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上如兰?

      还是现在这个平宁郡主的行为靠谱一点。一切为了儿子,时刻给自己留一个退路——当然,总有一些时候,不容她有太多退路可走。

      王氏闷闷地想了半天,最后悲哀地发现自己实在说不出如兰有多么出类拔萃精明强干这种话。她看了看盛紘的脸色,没好气地说:“如儿也没有那般不堪。即便郡主娘娘看不上,那老爷也不许厚此薄彼。既入不了高门大户,那老爷寻一个老实本分的世家举子也可,总之不可委屈了如儿。”

      盛紘失笑,这举子不难找,可要找一个与齐衡一样的世家举子,可就不容易了。不过王氏已经这般退让,盛紘也不好再说什么来打击她脆弱的情绪,只能哄劝道:“大娘子放心,如儿也是我的女儿,难道我会委屈了她?此次恩科,京中才子如云,到时选一个清流人家的孩子便好,与咱们家也匹配。”

      王氏这才放心了,端出一副慈祥嫡母的样子来,“老爷也别吃心,如儿这孩子上有姐姐下有妹妹,妾身不免多为她考虑些。其实明儿在我心中也是一样的,这些日子老太太也说了,在避暑庄子时衡哥儿便总在明儿身边转,三不五时就送着送那的。明儿这孩子自小便乖巧文静,自己的小院子也管得妥妥当当,若是能许配齐衡自是极好。只是怕郡主那里……”

      “大娘子只管照顾好森哥儿才是最要紧。”盛紘笑如春风,“这些事都让为夫的来操心。几个丫头年纪相仿,前后出嫁,嫁妆也不是小事,往后且要大娘子操劳呢。”

      王氏不禁嗤笑道:“这还八字没一撇呢,老爷就先担心起嫁妆了?总说妾身想好事,老爷不也一样?现放着墨兰就没有着落呢。”

      盛紘笑意盈盈,也不说破。还有两个月就是科举,他是不担心齐衡,可这如兰的夫婿只能随缘了。等墨兰定下,他就把如兰的消息放出去,说不定就有哪个同僚的儿子冒出来了。就如兰的行事作风而言,世家大族盘根错杂实属不易,还是清流人家人口简单,比较适合。

      最不济,他还有太子的金口玉言呢。反正如兰还得等上一年,老皇帝还有三年国丧,一切都有缓和。

      两个多月,在深宫袅袅的药香中如流水般匆匆而去,恩科的佳期也如同给老皇帝冲喜一般,定在了八月初五,上上大吉之日。盛紘作为主考官,为了避嫌,早已闭门谢客。会试要考三场,每场三天,盛紘连着九日起早贪黑,深感为官不易。

      可一想到三个女婿可能都在这里面了,盛紘咬咬牙,忍了。

      考试结束后,评卷也不容忽视。虽说都是藏了名字,可一个人的文风、字迹,往往能被相熟的人认出。此次长枫也参加了恩科,为了考试公正和显示自己的大公无私,盛紘主动以家中有子参考为由,不参与阅卷,仅负责后期评定名次。

      于是无人不称赞盛大人胸怀坦荡,甚至老皇帝听闻,也亲自赏了“玉洁冰清”四字下来嘉奖。

      然而事实上,盛紘是完全知道,就凭长枫那点儿能耐,两榜进士是无缘了;而齐衡和张三公子学识好家室好,落榜可能性不大。所以,他参加不参加阅卷没什么分别,也不影响结果。

      一个月的阅卷定名,便如楼顶上的第二只靴子,大家都咬着牙等待着,可总是要磨去了所有人的耐心,它才会掉下来。

      但即便如此,九月里,桂榜还是昭告了天下。齐衡如愿中了二甲十二名,虽无缘及第,可已是极其难得了;张三公子被前事拖累,虽然文采俊秀,却也只能居于二甲二十三,英国公府也不敢大操大办。此外,长枫以吊车尾的成绩,跻身三甲八十七,终究有个同进士出身的名头,议亲应该不算太难了。

      老皇帝拖延了这批进士的授官,那意思不言而喻,是要把这个恩典留给新帝。而此时的他,身体也委实不算乐观,尤其是在与太子演了一场父慈子孝的大戏,收回了五军都督府右大都督薄天胃的兵符之后,越加放松而破败下去。

      盛紘暗叫不好,索性趁着长枫中进士的东风,火速给他定了一家亲事。对方是盛紘在吏部的同僚,从五品吏部员外郎陈家的嫡女。品貌中上,要紧的是性情果决,能时刻警醒长枫不要想着走歪路。

      从合八字,下定到选婚期,全程只用了不到一个月,这样的急切求娶而不失礼数是女方的脸面,而外头的人家也知晓缘由——毕竟,老皇帝也没几天活头了,耽搁了可不好,没有人会嘲笑。

      陈氏好歹出身书香门第,长枫并没有太多抵触,只是他对于盛紘急吼吼地打发了房里所有有姿色的丫头并两个通房的行为颇有微词,但目前没有胆子去理论就是了。盛紘的理由找得好,已经定亲了,要给老丈人和新媳妇留个好印象。

      长枫的事儿就此落定。

      墨兰的婚事,也在十月份长枫下定结束后,正式题上了议程。好巧不巧,为着张三公子的姻缘,英国公夫人实在不敢再拖沓,不顾老国公多年来坚守的低调行事,趁自家二儿子摆满月酒的喜讯,设宴邀请京中所有有来往人家。

      盛紘这个张三公子的“恩师”主考官,因着如今在士林中颇有名望,尽管往日里与英国公府八竿子打不着,还是成为了主要的座上宾。

      当日,如兰与明兰恰好“身体不适”,唯有墨兰随了嫡母王氏赴宴——在盛紘的嘱咐之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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