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圣斗士同人-哈米]》桃子它爹

4、幕四

　　早上醒得有些迟了，我昏昏沉沉的穿戴整齐，先到米罗的寝宫去看他，发现没人，便转身向大殿走去。
　　刚撩袍坐下，大殿外就传来米诺斯的惨叫和米罗幸灾乐祸的笑声，间或夹杂和艾亚哥斯和拉达曼提斯的劝架，后来可能塔纳托斯也掺和进来，外面乱糟糟的像蜂窝。我单手托腮，趣味盎然的竖起耳朵倾听大殿外的动静，恍惚回到从前。
　　米罗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纯真的小天使，他眨眼睛的时候，仿佛有翅膀从背后生出来，让人很想亲近他。但随之而来的，往往就是惨痛的“血泪史”，天使瞬间变身为带着尖尖小牙的恶魔。
　　米诺斯就是这部“血泪史”的首个编著者。
　　他变着法子去逗米罗，或是在身上藏些糖果，或是带他去冥界的什么地方探险。可能就是这样的友善，让米罗觉得先从米诺斯开刀比较有把握，因为拉达曼提斯看上去面目凶狠，艾亚哥斯又经常往外跑。
　　有一天米诺斯贴满胶布缠满绷带拽着米罗上了大殿，痛哭流涕的向我控诉米罗对他的所作所为，而那个孩子则一脸冤枉的揪着自己的衣摆，偶尔瞄我两眼。在那转瞬即逝的目光相会中，我察觉到了他瞳中隐藏的顽劣。
　　是该让他知道自己责任的时候了。
　　“米诺斯，他还是个孩子。”
　　我翻过两页公文，米罗听了我的话，立刻抿着嘴唇扬起小脸得意的望着旁边的米诺斯。堂堂三巨头之一的米诺斯只好抹着眼泪走远了，大殿上只剩下我和我的米罗。
　　“跟我来吧，我的小米罗。”
　　我收拾起公文，起身，走下台阶，拉起他的小手，带着他越过叹息之墙来到伊利西亚，人们传说中永恒的乐土。
　　“哇啊……”
　　他惊叹的不自觉松开了我的手，晃晃悠悠向前走了两步，五彩斑斓的蝴蝶翻飞在他的头顶，米罗伸手去够，扑了个空，跌倒在芬芳扑鼻的花丛里，惊起一群正在窃窃私语的小精灵。
　　“这是什么地方？”
　　米罗扭回头问我，清风拂动他的发丝，擦过他的下巴。我遥望四野，风轻云淡的回答：
　　“伊利西亚。”
　　“啊！”
　　他吓了一跳，扑过来追问：
　　“就是传说中的极乐净土？”
　　“你说呢？”
　　我微笑，暗燃小宇宙，让整个伊利西亚的花朵刹那之间迸散所有的花瓣，随风扶摇直上。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米罗瞳孔中的震惊和敬畏。良久，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一直等到四散纷飞的花瓣飘落，远去。米罗才在我面前低下头，盯着地面不做声。
　　“米罗……”
　　我蹲下身掂起他的下巴，郑重的询问：
　　“你做好准备了么，接受我的力量？”
　　他不敢和我对视，眼神飘忽不定。这孩子很聪明，他早从众神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自己将成为天蝎座的战士，知道我将是他的守护神。
　　“我……”
　　他似乎想辩解什么，嘴唇动了动，又把话咽了回去。我倾身轻轻拥抱他，在他耳边说：
　　“米罗，只有接受了我的力量，我才能真正成为你的守护神。”
　　“那……”
　　他更加窘迫，眼眶中已有泪水在打转：
　　“那以后……还能再见到你么……”
　　“啊？”
　　我微怔，才反应过来米罗在担心什么，笑着将他抱得更紧。
　　“接受了我的力量，冥界就是你的家，要走的话，也要和我打招呼。”
　　“嗯……”
　　他有些僵硬的回抱我，我在心里叹气，告诫米罗：
　　“但这个过程痛苦异常，你将舍弃凡人的身体，就必须提前理解死亡，所有最极端的情绪，只有超越了这些，你才能睁开心灵之眼。”
　　他的身子不易察觉的战栗。或许现在还是太早了？
　　“如果准备好了，就来告诉我吧。”
　　只有哭过，才知道什么是笑颜。
　　只有痛过，才知道什么是幸福。
　　只有恨过，才知道什么是原谅。
　　只有死过，才知道什么是重生。
　　而米罗，必须独自承受过这些感情，方能脱胎换骨，凤凰涅槃。
　　“我……我准备好了……”
　　他吞吞吐吐的瞅着我，倒让我犹豫了。
　　“米罗，不必勉强，我们还有时间。”
　　“不……不用……”
　　他慌忙摇头，抱着我肩膀的手抓的紧了，想了想，他深吸一口气，字字清晰的说：
　　“冥王大人，我准备好了。”
　　“叫我哈迪斯，”
　　我轻笑，在四周布下结界，否则稍后米罗可能的呼喊会惊飞全伊利西亚的小精灵。
　　“我的米罗……”
　　话音未落，我紧紧拥着他，用双臂将他禁锢在怀里，同时释放开自己的小宇宙。我怀中的躯体登时痉挛的颤抖，而让我吃惊的是，米罗竟不肯失声喊出来。他此刻的煎熬，我闭着眼睛也能想像的出来，从不曾有过一个普通人，这样直接面对神的小宇宙，更何况，是我冥王的小宇宙。
　　那意味着无尽的死亡，没有解脱的死亡。
　　可米罗必须挺下来，这是最致命的一关，否则就算我想，他也不会被认为有资格成为星座的战士。
　　我感到右肩吃痛，米罗张口狠狠咬上去，他的泪打湿了我的王袍，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弱。到最后终于完成之时，米罗昏倒在我怀里，自始至终，他没有叫过一声。
　　真是个高傲的孩子。
　　抱着他回到朱狄迦后殿的寝宫，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这还是我记忆中他唯一一次没有踹被子。
　　不知他醒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很显然，米诺斯又成为第一个领教米罗威力的人。米罗清醒之后，眼神就变了，深不见底，让人不敢一探究竟。虽然看上去还是孩子，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无人能够忽视。不足之处便是米罗尚未学会如何掌控自己的力量，他打向米诺斯的那掌让毫无防备的三巨头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为了不殃及其他人，我不得不放下全部工作，悉心指导米罗控制自己的力量，直到他可以收放自如，我才放下心。
　　然而，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在此基础之上，学会了隐藏和伪装。
　　米罗能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蔽起来，连我都搜寻不到，每每在我急得要把冥界翻个底朝天时，他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的寝宫里。
　　现在，我终于尝到了苦头——他隐匿了自己的行踪，不知去向何方。
　　“冥王大人——”
　　一群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的进到大殿，乍一看以为他们在打群架。仔细瞧去，除了米罗和塔纳托斯，三巨头身上竟都挂了彩。
　　“米罗殿下他……他……呃……”
　　米诺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拉达曼提斯和艾亚哥斯在两旁拼命点头，塔纳托斯不停的擦汗，只有米罗，满不在乎的在胸前环抱双臂，眼珠溜溜乱转。
　　唉……
　　我在心里无可奈何的叹气，说：
　　“你们先下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拉达曼提斯和艾亚哥斯一左一右安慰着受伤的米诺斯走了，我用小宇宙传话给塔纳托斯，让他去见雅典娜，请女神务必来一趟冥界。大殿上只剩下我和我的米罗。
　　“米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起身，走下台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带米罗穿越叹息之墙。
　　如果这是事实，我不介意，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