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剧毒的柠檬茶 下 ...
-
高杉俊彦往这头走来，教堂走廊彩色的玻璃窗，缕空的十字架光影落在青年白色的礼服上，形成的光斑破坏掉了神圣无暇感----头发梳得精致还特意留出两绺额发的新郎眼睛里没有半点犹豫，我知道，他的恨意像潜藏在海面下的冰山，缓缓靠近要撞沉的幸福巨轮。
小百合打开门，想必望着俊彦的眼睛里也有光----听声音，俊彦赞美她漂亮，拿起了小百合未喝完的柠檬茶，说这没营养。
这时候，小兰和园子回来了，我也借机跟在两人身后走回化妆室。正好亲眼目睹，小百合主动投入俊彦怀中，亲吻他。
女高中生们面红耳赤，我却判断，小百合这举动有恳求的意味----她希望今后的生活，能用爱弥补被父亲的过失伤害的人吗？
没有用。俊彦依旧把下了料的柠檬茶放回了她的手里。
小百合低头看了看，“好的……谢谢。你们先去吧，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无所知的园子小兰带着摄像机走出大门，柯南望着我，“喂，泽北警官，你还不走吗？”
“我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松本警视正的，要私下和小百合小姐说，很快的，你们先回避下吧。”
----终究，我还是打算介入。
那几个人连带着有些不放心而回头的俊彦，合上了门。我听到俊彦被伴郎们带走。转眸回看，教堂内，光线透过明窗照进来，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站在窗前，更显圣洁，甚至带着，主动殉难的优雅从容。
“请问你，想说什么？”小百合捧着那杯柠檬茶，笑着问我。
“我想说，如果你死了，松本警视正会很痛苦。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
她脸色一变，勉强维持得体笑容，“你……你说话真有意思啊，我今天要结婚，怎么会死，哈哈……”
“我能分辨出来，新郎高杉先生对你怀有杀意。”我一针见血戳穿道，“而你明明，也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打算和他结婚？等着他杀你吗？对了，刚刚他是不是碰过这罐柠檬茶？请你把它交给我。”
说着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想要不破坏指纹得到这件证物。
小百合却后退一步，朝我摇了摇头。
真是个执迷不悟的女人。
“你想保护他。值得吗？”我问。“没有用，小姐。我在这里盯着，你不可能喝下柠檬茶了。你猜猜等会新郎见你平安无事，内心会怎样嫌恶？他根本不想和你结婚所以才会在仪式举行前对你下手。即使混过了婚礼，你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他每天都会继续找机会弄死你。你想度蜜月时被他借意外之名推下悬崖吗？你想那天在家为你心爱的丈夫做饭结果却煤气不慎泄露爆炸吗？或者过马路时被他雇来的凶手撞死？别自我沉醉在你可以用死救赎他的幻想里，我知道他是嫌疑人，你一死，警视正一定要破案严惩凶手，高杉俊彦逃不了。他的结局，二十年牢狱还是轻的，你就不怕自己的父亲，痛苦之下一枪崩了这个杀死自己独女的混账再自杀吗？”
门又被推开一条间隙，柯南满脸沉重地站在那。显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的他听到了所有对话。
小百合脸色煞白，我乘她大受打击的功夫，轻易夺过了那罐柠檬汁。
“我并没有亲眼看到他投毒，柯南，把他绳之以法需要证据。”
小学生双手插在裤兜里，稳步走进来严肃嗯了声。
我再对小百合告诫道，“他对你的这种憎恨和嫌恶——你想更直观地领会一下吗？”
########
“啊，怎么回事？！”
柯南领着参加婚礼的目暮警官等人跑进了这间等候的化妆室，看见小百合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地上倾倒着一罐柠檬茶，而我握着左手，手背上有一块强碱烧灼出的伤。
小学生一脸后怕的神情：“刚刚我不小心撞翻了小百合老师正要喝的柠檬茶，里面的液体溅到了泽北警官的手上，这才发现，柠檬茶里被人投了氢氧化钠！如果是老师毫无戒备地喝下去，从口腔到喉咙甚至内脏，都会被强腐蚀性的液体伤害。”
----我是可以切断伤口的感觉细胞，这狰狞的被腐蚀的手背皮肤落在新娘子眼里，再想到自己会遭遇什么，她不寒而栗吧。
为了报复警视正，高杉怀着多么深的憎恶，用多么毒辣残酷的手段迁怒于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我可不管他们俩实际上是童年的青梅竹马，小百合和这个男人的姻缘，我能拆了才好呢！
我讥笑地瞧着闻讯赶来，装出一脸紧张样的新郎。哦，不过，三井也跟着来了！他突然一把推开挡在那的高杉，径直朝我走来，好看的剑眉拧起。
“你----快去医院吧！我叫司机，陪你去！”
“谢谢，不用这么急，我已经用大量清水冲洗过了。”我用另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他胳膊，“而且，案件没结束。谁都不能走。从理论上来说，进过这间化妆室的人都有嫌疑，包括我和你在内。”
松本长官也一脸严肃地表示，婚礼中断，必须查出投毒者。
那么从伊美小姐带来柠檬茶开始，总共有我，三井，园子小兰柯南，梅宫，松本警视正，以及新郎高杉俊彦来过这里。而小兰她们带来的摄像机，精准记录下碰过柠檬茶的，只有伊美，梅宫，警视正和新郎。
随后，物证鉴证官在柠檬茶里发现了一个胶囊，判断氢氧化钠藏在胶囊中，根据融化的时间推定，嫌疑人居然是松本警视正？
我替柯南把话说出来，“可是，如果这是凶手故意布下的迷惑线索呢？把氢氧化钠和胶囊一起投放进去。”
“有道理，这也是一种可能。”
“那么，请优先鉴定，这罐柠檬茶上到底有哪几位的指纹吧。”我胸有成竹地提示道。
等待时间，几位嫌疑人都留守在这间化妆室里。小百合保持沉默，紧紧攒着手套代表她内心的纠结。三井先生坐立不安，又一次问我，“疼不疼？我可以打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先处理一下。”
“医生赶过来也需要时间，不用啦，我相信用不了太久就能结案。别担心。”我朝他轻松安抚道。瞧，比起三井，高杉俊彦，真是个渣啊。他违背了真爱论的一条铁律：怎么忍心，看真心喜欢过的人受痛楚呢？
稍后，鉴证官回来把结果呈上，“好奇怪啊，根据鉴定，柠檬茶上，居然没有松本警长的指纹。也没有梅宫的。”
“指纹不可能凭空消失。上面有谁的指纹呢？”
“有园子小姐，高杉先生的。”
和我搭档的柯南仔细观看着录下来的实况，“园子姐姐，你不是也拿了一罐柠檬茶吗？并没有喝吧，你记得放在哪里了吗？”
“呃，柜子上。随手放的。”
“难道----”
“对。小百合曾经在松本长官离开后，去柜子上拿起自己的柠檬茶，但从录像看，两个罐子摆得很近，小百合不小心拿起了园子的那一罐。那么凶手，只可能是在这之后碰过的人，也就是新郎，高杉先生你。”我胸有成竹说道。
“不！不！是我！我，我是自杀！”小百合突然站起来，泪流满面，失控大叫。
柯南眨巴眨巴大眼睛，“可是，老师，如果你要自杀，你把氢氧化钠和干燥剂放在哪里了呢？你的婚纱根本就没有能放的口袋。你一直没有出过这个房间，密封易氧化物的容器，必须也在。”
“你到这个时候，还要维护这个男人吗？”我皱起眉，轻蔑地望着一动不动的高杉俊彦，“喂喂！你！看着你想残忍杀死的女人这样袒护你，感觉怎样？”
简单的激将法，让他脸色赤红，“够……够了！谁要她自扣罪名？！没错！下了氢氧化钠的人，就是我！”
这话一出，松本警视正愤怒地冲过去一把揪起他的领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女儿？！”
高杉俊彦一把拨开他的手，“你忘记了吗？！我就是要你尝尝失去亲人痛苦的滋味！二十年前！正是因为你在追击犯人才导致我母亲，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被车撞死！”
跟着大家就听了一遍犯罪嫌疑人悲惨的童年往事----我率先发问，“撞倒你母亲的，是那个罪犯的车子！松本长官在尽一个警察该尽的义务！他根本没有看到你，你为什么不去仇恨犯罪分子，而要把它转嫁到警察头上来？”
“你说什么？！”他双目赤红地瞪着我。
三井先生居然在这个时候站在高杉俊彦身后，看他的姿势，似乎这人一扑过来他就要制止？嘿嘿，行了，这屋子里满是警察，轮不到他出手。
“这样也要迁怒的话，你为什么不怪你自己？急救号码是119，街头到处都有公用电话，你为什么不去拨打？你母亲在街边躺了十五分钟后悲惨地死去----非常遗憾，日本急救车是肯定在七分钟之内，抵达现场的！”
“真实情况是，六岁的你吓呆了，根本想不到去打电话吧？！松本长官的存在令你可以心安理得把负罪感都推给他而已。”
毫不留情的犀利令高杉俊彦大吼一声，真的朝我扑过来----真遗憾，这个考验，他又没能通过，这是个极度自我错都在别人身上的男人，绝非良配！
三井果然冲出挡在我面前，还好，警察同伴们也不是很废物，这时候一拥而上把这个男人给压倒在地了。
松本小百合不愧是为爱情昏了头的傻女人，一边流泪一边对高杉说对不起，对不起。
被挟制住的高杉俊彦咬牙切齿，将失败的耻辱，愤怒的仇恨之火全都发泄在能发泄的人身上，大声辱骂她，“你这个蠢女人，我一开始就打算复仇，反正，你和我交往也不过是看中了高杉集团的财产而已！”
----败絮其中。一个糟糕之极的男人是什么样，眼前就是模版。
忍无可忍的前女友伊美冲过来，狠狠扇了高杉一耳光，“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不知道，小百合其实什么都知道！她一心想代替父亲弥补你啊！她被你求婚后也很纠结，但最终告诉我，童年时候你没有了家，那么现在就由她奉献这辈子，期望你能重新感受到一个温暖有爱有女主人的家！”
“还有，她为什么一直喜欢喝柠檬茶？还不是因为，你就是小时候常常帮助保护她，并且送柠檬茶给她喝，家里开面包店的小男孩啊！”
“这一切，都是我帮小百合调查出的。因为她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和童年的玩伴非常像。所以，我干脆帮她查了你的身世资料。她知道了这场婚姻目的绝不单纯！现在，就算是差点被你谋杀，她也要维护你----”
高杉俊彦这才吃惊地望向被他伤害得体无完肤的小百合，嘴唇发抖，“你……是你？”
我冷笑一声，“你可千万别说，其实你爱她。你不配。也没有资格。多搞笑，你对小百合的憎恶到了想让她内脏喉咙都受腐蚀的地步，怎么，突然发现她是你幼年就认识的玩伴，这种憎恶就能转换成爱？化学公式都不带这样的！”
高杉俊彦垂下了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小百合小姐----”我看向失魂落魄的新娘，语重心长说，“婚姻幸福的前提，需要平等。绝对不是你抱着牺牲，赎罪之类的念头，令自己居于低到尘埃里的位置能得到的。不要被童年的滤镜牵绊得赔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啊。这么一个头脑混沌，只敢恶毒报复一无所知弱者的男人，抛开你给他加上的光环后，实在差劲。”
余光瞄到松本长官在点头，貌似在心里盘算我是否是个合格的女婿？哈哈哈。我再瞄到三井的脸色----嘿，我小小地感到愉快，就像扯平了他今天陪伴伊美小姐的感觉一样。
###########
“明知有毒也打算喝下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叫自杀。”看着被押上警车的犯罪嫌疑人高杉俊彦，我皱眉对柯南说道，“为什么一个人，愿意为了另一个人放弃大好的生命？你看到小百合对高杉的袒护了？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如果这就是爱情，我很庆幸我没有。”
柯南呵呵了一声。
三井又一脸沉重从人群中向我走来，“去医院吧？我叫司机过来了。”
我点点头，望着他笑了笑，开口，“高杉集团的股票明天一定会暴跌。三井，你想不想收购这个集团？他们做的是液晶显示屏和太阳能蓄电池还有胶卷等轻工业，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前途可言。如果并入三井电子旗下，利用生产线做调整，倒是可以有一条生路。”
三井皱眉，“现在不说这个。跟我去医院。”
我耸耸肩，“好吧。”
“手给我看看。”
我抬起，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指尖，仔细地端详着手背----被腐蚀了一块皮肤当然看起来不完美。三井手心中的湿汗和微微战栗，传导过来令我一愣，“你还好吧？”
怎么一副他更疼的样子？
三井抓着我上了车后座，斩钉切铁说道，“我以前手指也受过伤。那时候，你怎么照顾我的，我现在就怎么照顾你，好吗？”
哈？？
作者有话说
第137章 剧毒的柠檬茶 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