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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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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慕校长养的小鹦鹉比公鸡还准时。
“老三!小兔崽砸!老三!小兔崽砸!”一身通体白色的鹦鹉语调听起来特别讨厌,这鹦鹉是他好友送的,他一直忙没时间管,更没时间教鹦鹉学舌。
这鹦鹉大概天赋秉异,就听了一次他和儿子的吵架就学会掐头去尾,断章取义了,天生就是个缺心眼的,那么一大段话就听进去了六个字,还不算标点符号。碰巧那段时间,后面那栋别墅的老爷子从乡下拿了两只鸡,公鸡。
老爷子在乡下有田有地有果园农场,是他们市里的首富。但,就有一个爱好,养公鸡当宠物。这鸡也不是什么正经的鸡,丑时不叫,就卡在每天的早上六点开始打鸣。
鹦鹉跟着凑热闹,也不知道舌头打了几个结才东施效颦学了个鸡鸣。它不解其意,但却不妨碍他不分场合和时间的抹人面子,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半点无阻。完全不顾及主人哪天不高兴了把他做成一盘红烧鹦鹉。
慕校长忽从梦里惊醒,楼下的葵花就跟安了复读机似的,没完没了。他只好起床,穿上运动裤,跑步。
他刚出门鹦鹉就闭了嘴,站在架子上睡着了。
气人不?
慕校长特意从昨天碰到的同学家里路过,他亲眼看到慕思白从人家车上下来的,真是过家门而不入的典范啊!小子,有种!
他和儿子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两大敌对阵营了,慕思白还真没青春期叛逆这一说,就他妈从会走就一直和他叛逆来着。
二楼的窗户紧闭着,窗帘也拉着,这个点除了遛弯的大爷,也没几个人早起跑步。就慕思白那样的,放假不躺倒地老天荒都跟没活过似的。
他今天一整天都不出门,就在家待着,就不信逮不到慕思白!
慕思白早醒了,在他爸爸起床之前半个小时,还出门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买了早餐回来。
“瞅啥啊,醒醒!走了!”慕思白拍了拍齐霁的脸,毫无反应,他一把拉下齐霁的被子,齐霁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
一脸迷茫,头发还翘起来几缕,有点呆毛,没戴眼镜的齐霁看起来非常萌了。
“你有病吧,大早上的,你自己去,我要睡觉。”他说完就歪着倒了下去,继续睡。
慕思白绕着床走了一圈,活动活动肩膀,一条腿跪在床边上,把齐霁以抗麻袋的姿势拦腰抗了起来。齐霁大头朝下,差点吐了出来,直到卫生间他才把人放了下来。
“别墨迹,快点!”慕思白身上都是第一次见面,互不相识的不耐烦。
齐霁绝对相信慕思白这丫绝对能干出不去也得去的事情来,他现在有点后悔昨晚答应慕思白了,他图什么啊?怎么弄得他好像和慕思白有点什么怕被他爸知道的事儿啊?
靠~慕思白你大爷的!
他对着镜子深呼吸了好几次,心里想着你大爷的慕思白,你大爷,你大爷,你大爷!才感觉好点。
“要生啊?赶紧的,别墨迹了,等会儿慕老三就回来了。”慕思白比他着急多了,恨不得帮他洗脸刷牙。
下了楼,心里的怨气不足以支撑他的承诺,他想睡觉,困啊~但看到桌子上的早餐时,他选择暂时大人大量原谅慕思白吧。
俩人出门的时候偷偷摸摸的,一口气跑到门口,还觉得不安全又走了两条街的距离才停下。
齐霁有点不对劲了,他弯腰蹲在地上缓了半天还是不行,直不起来身,疼。
“你,咋整的?胃疼?”慕思白有过这经历,看一眼就猜对了。
“嗯。”齐霁蹲在地上不想说话,他觉得靠近胃左边的地方有一把手在拉扯他的胃。
慕思白转身走了。
齐霁看着慕思白的身影,再次觉得丫就他妈一白眼狼,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天还收留他一晚,连个情都不留,呸,连个感恩之情都没有,让他爸爸抓他来吧!
他把头埋在膝盖上,两只胳膊垂在地上,疼痛占据了他的整个意识,连骂慕思白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他大脑短路似的,疼得,都接不上陌生的什么了。
所有的那些来之前的情绪好像突然就找到了宣泄口,都凑在一起,打他个措手不及,他心里就突然不好受了。眼睛都红了,眼角也湿了。
他吸了吸鼻子,勉强抬起头,一双白色运动鞋撞进视线里。
他顺着鞋一点点往上看,黑色运动裤,他的短袖,是慕思白。
“这么矫情?疼哭了?你是爷们吗?哭个屁啊?”慕思白蹲下身来拆开新买的毛巾,把灌满水的热水袋裹了裹,塞到齐霁的胃上。又倒出来几粒胶囊,伸到齐霁面前,还有右手的矿泉水。
得温则缓,这会儿胃的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他就着慕思白的手把胶囊扔到嘴里,又顺了顺水,咽了下去。“谢谢。”
“好点没?”慕思白做的都是让人感动的事儿,可一句关心的话也说的有点吓人。
“没事,缓缓就好,应该是刚才吃完饭吃得快了。”齐霁撑着腿站了起来,肚子上的温热让世界的颜色又恢复了过来。
慕思白没吱声,低头一顿按手机,脸上还是别惹我那样,也不知道和谁。
过了半个小时,路边停了一辆揽胜,看着也不太像滴过来的。
“能走吧?”慕思白这问的好像你不能走也得能走似的,他点了点头,“没事。”
“老大!”车上坐着的是刘枫和沙东东,俩人下了车,一左一右冲到慕思白身边。
左右护法啊,齐霁想。
不过老大是什么鬼?还当是古惑仔年代呢?应该是好朋友吧,特别铁的那一类了。
以前他也有这样的朋友,叫他爷爷的都有。只不过后来玩着玩着就走散了。
“差不得得了啊,他俩开学就打架?牛B大发了啊。”慕思白大马金刀地坐在后座上,身子往前凑了凑。
沙东东连忙回过头,“白白,你说季梧州这B打架我信,甄默打架?你信吗?”
慕思白挑了挑眉毛,那意思也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了。“有人故意找茬呢吧?真动手了?”
“动啥手啊,甄默一句话就完事了。”刘枫踩了刹车,回头说了一句。
“你他妈的傻B吧,我说多少遍了,看路!看路!你他妈没证谁给你的勇气交警面前你还敢回头!”慕思白这一巴掌打下去,没震掉三魂也少了两魄。
刘枫老实了不少。
“白白,说这个可逗乐了。甄默一个手指头都没动,就说了一句‘我不还手,你们看着打,照量多少钱的打?八千以下就皮外伤,十万以上你照我鼻子来,不打骨折都不行。我绝对报警处理,医药费一分不会少。’oh my goodness!太牛B了。最后就没打起来,散了。”沙东东两眼发光,跟二极管似的。
神人啊,齐霁心想,有机会认识一下。
“哎?白白?你同学啊?”刘枫停了车问道。
就这停车技术,连齐霁都有点无语了,半个车屁股还跟横在外面呢!
“啊~介绍一下。”慕思白关上车门,下了车,另外三个人都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等着慕思白的介绍。
一阵风刮过,卷起了几粒尘土……
“自己来啊,等着我干啥?”慕思白啧了一声。
三个人:……
齐霁推了推眼镜,笑了一下,“我是慕思白同桌。齐霁。”
“啊,我刘枫,他沙东东。”刘枫都没给沙东东自己介绍的机会,沙东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这要没外人,他俩之间绝对不一推一搡能解决的事儿!
几个人之后就直奔冰场了,之前齐霁还以为会是个一个商场一楼那种规模的冰场,但实际上是一个类似游泳馆那样独立的冰场,很大,还在闹市区,他忽然觉得慕思白这丫交友广泛。
“老板在里面呐,你们几个的用啥冰刀的?”服务台是一个挺漂亮的姑娘,就冲着这颜值来的人都不会转身就走,起码得滑个三四个小时。
刚开业不久,来得人也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的几个,小孩?!
“你会滑不?”慕思白手搭在架子上,回头看了一眼齐霁。
齐霁摇头,他一点不会。
“给他上花刀,我们仨上球刀。”慕思白指了指齐霁。
漂亮姑娘换刀干净利落,“都是新鞋,老板说你们自己选完以后来就用这几双,给你们留着。”姑娘把他们领到了冰场里面才离开。
从冰面上又划过两个人过来,一个漂亮的急停出现在几人面前。
“哎?这谁啊?”说话的当然是季梧州了。
“同桌,齐霁。哪那么多废话,你们先玩去,我带带他,第一次滑。”慕思白换好鞋,手撑在栏杆上一跃跳了进来,那俩也差不多一个姿势进来的。
但都没走,新手啊,有热闹不看不是他们风格,想当年,他们不大点第一次滑冰的时候被人笑话的,新手不是钻被窝就是狗啃地。
直到慕思白给了他们一记冷笑,这四个人才一步三回头的滑着离开。
“我也跳进去?”齐霁换好冰鞋,先在外面试探问了句,这种一米多的围栏不是什么难事,平常干拔也就跳过去了,关键今天他穿了一双冰鞋,他有点没底,怕自己跳过去直接摔死。
“跳。”慕思白甩了个掷地有声的字儿来。
齐霁只好跳了过去,毕竟入口还要绕一大圈,懒得走。果然不出所料,他没站稳。
慕思白一把拉住他胳膊,他才没摔下去,他刚站稳,慕思白如履平地地蹲了下去。
“你还真第一次来啊,像你们这种菜鸟,连个鞋带都系不好,下次就一年后来了吧,中间都得养伤。”慕思白把齐霁的鞋带都解开又重新系了一遍。
齐霁背靠在栏杆上,但依旧觉得自己没有金手指的本事,万一摔了呢?他双手搭在慕思白的肩膀上没撒开。
慕思白头发不长,发旋的位置在中央。他有种摸一把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慕思白的报复心这么强,万一等会就不管他了怎么办?
“刘枫,你没觉得有啥不对劲儿?”季梧州手撑在刘枫的肩膀上问道。
这四个人整个一糖葫芦,双手搭肩,就根本没正心滑。
“老大怕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那小眼镜手里吧?”沙东东竟是一通乱猜,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个概率他是没经历过,乱猜的事儿就从来没说对过。
“嗯,我觉得也有点不对劲。”刘枫说不出来哪里别扭,就是直觉吧,虽然男生的直觉也不怎么准。
但随着冰场上的人一点点多了起来,男男女女也多了起来的时候,刘枫终于知道哪不对劲了,男生带着不会滑冰的女生来,牵个小手,搂个小腰都有怕她摔的借口!这他妈整个一泡妞套路啊!
刘枫和季梧州同时发出惊叹,两人一个回头,一个拍肩,脚上忘了动作,后面还跟着俩人呢,结果四个人先摔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