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田小枣

7、Chapter7

　　转眼国庆将至，我希望这七天的假期功课我是能够补一点是一点，所以推了一切娱乐活动。盛嘉木原来是想约我去杭州的，暑假那段时间大家其乐融融打游戏的场景还是很值得回味的。
　　我因为落下的功课拒绝摇头，他也反应过来我的紧张无措，便主动提议要帮我补课。
　　他肯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来帮我补课，那我自然也不好意思让盛老师跑腿，便主动提议可以在他家听课，省得他跑来跑去。刚好他也不拒绝，所以在国庆假期的第一天我就根据他发的地址屁颠屁颠地跑到他家上课去了。
　　嘉木的爸妈是做生意的，家庭条件确实很好，他的家位于欢坞市的一处高档小区内，小区是临着江的，进出很严格，访客需要被门口的保安、闸道处的保安来回盘问很久才能被放进去进去。
　　根据嘉木给的门牌号，我在一处排屋的门口停了下来。我按了按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女的，模样大概四十多岁，皮肤黝黑嘴角挂着和善的笑容，身上横条纹的长袖被她轻松挽起，手里拿着一块抹布，下身穿着一条米色的裤子，一看就是很勤快的那种人，她打开门看到我便问：“是涂亦白同学嘛？”
　　我乖巧地点点头回话：“对。”
　　“嘉木他在楼上等你了，听说你是来补习的，我东家的小孩从小读书就好，什么都懂，你认真和他学学，肯定能有进步。”说完她还贴心地递给我家居的拖鞋。
　　我眉眼弯弯道：“谢谢阿姨。”
　　她笑了笑说：“好好学习啊，阿姨中午包饺子给你们吃。”
　　道谢后我背着书包顺着楼梯往上走，从小我就有一个习惯，喜欢在最后一节楼梯的时候跳着上去，所以和往常一样，到了最后一节楼梯，我轻轻蹦了上来，只不过今天因为穿了不大合脚的拖鞋，差点给摔了个狗吃屎。
　　盛嘉木穿了一件纯白色的棉T，下身是浅灰色的家居长裤，他斜靠着门框看着从楼梯上来的我，望着我出糗的样子乐呵呵地笑道：“我发现方东楠说得没错，你真的很像一只傻不拉几的蠢兔子，现在开始我真的有点担忧你的月考成绩了。”
　　我站定后作势瞪他一眼，气鼓鼓地说：“没有笨学生只有笨老师，没有学生教不会只有老师教不好，你可不要主客观原因不分。”
　　“行行行，伶牙俐齿的兔子涂同学您请进屋吧。”他笑着妥协然后身子往一侧挪挪给我让了路，我就顺势背着书包走进了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很干净整洁，墙上贴着灰色的壁纸，床单也是深灰色的，虽然风格趋向于冷色调，但并不显沉闷，反而给人一种利落中带着点简洁。
　　一瞥我就看到房间里那排落地书柜旁的桌子边放上了两把带靠背凳子。两把凳子并排挨着，整齐地靠着墙，我走两步后把书包放到书桌上，往凳子那里一屁股坐下来。
　　他站在那里不动，只是抬眸问：“你想先补习哪一门？”
　　我看着他不好意思地挠头说：“语文英语我看了下我都能跟上，就是物理数学还有化学这三门我跟不上，尤其是物理，其实老师有把重点和我讲过，但是到题目上我就……”
　　“你就捉襟见肘了吧，归根结底你还是没有了解这个知识点，其实不止物理，数理化这三门都是靠公式走天下的，公式你一定要熟，能够举一反三了，什么题目都不在话下。”他接上我的话，然后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边上。
　　我心想学霸果然说教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书桌边的两把椅子挨得很近，他一坐下来，我就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我一个抬头就能清晰看到他的轮廓，甚至是他眼角的那颗小泪痣，嗯真好看呀。
　　我有些怔忪，面对我的出神他不客气地用胳膊撞撞我后说：“喂，你认真点。”
　　我被他一惊后连忙红着脸点头，就跟小鸡啄米一样的频率，机械且快速。
　　他翻开物理的课本和我讲起了高中物理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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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是半天下来，我觉得在这过程中我有是些心猿意马的，他讲的东西我总是听着听着就跑神，所以说学霸讲课不一定适合每个人，他的思维很跳跃发散性很好，并且还很有逻辑连贯性，非常喜欢给我举一反三，但显然那种逻辑思维方式我是没有的，所以一般我总是听着听着就不懂了。
　　嘉木看到我愁眉苦脸的懵圈样子，看一眼手腕处的电子表，无奈地合上书本说：“小燕阿姨应该烧好饭了，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再上来吧，反正我看你也听不进去。”
　　“好嘞。”我忙不迭点头。
　　“你倒还真是不客气，想偷懒很久了吧。”他轻笑一声。
　　我有些无语凝噎：“……”
　　跟着他下了楼，小燕阿姨端上了水饺，并且贴心地把醋和放辣椒的罐子摆在了一边，供我们自助添加。
　　在吃水饺的时候我知道了嘉木的爷爷奶奶趁着国庆跑到杭州去看他爸爸妈妈了，本来他也要跟去的，后来为了给我补习就没去。
　　“早知道你应该和你爷爷奶奶去的。”我多少有些愧疚，感觉自己打扰了人家一家的团圆之乐。
　　他愣住片刻后云淡风轻地说：“无所谓了，反正暑假才刚去过。”
　　见他不在意，我只好闷闷地应了声：“嗯。”
　　小燕阿姨的独门水饺味道非常不错，水饺很鲜配上高汤的底料，我大快朵颐地吃掉了满满一碗。
　　吃完饭后我活力满满地又上了楼准备继续死磕数理化。只不过一个早上下来满桌子都是写满了公式的A4纸，把书桌弄得有些凌乱，我便想理一理，把一些写废了纸扔扔到垃圾桶。
　　好巧不巧我在丢垃圾时看到了他房间垃圾桶里残留的烟灰和烟头，大概五个的样子，量不多但我还是不由地眉头紧锁，年纪不大烟瘾倒是很重啊。
　　很快嘉木拿好小燕阿姨准备好的水果上了楼，他拿上来的是苹果和橙子的切盘。
　　“吃吧，兔子。”他把果盘往我这边推了推。
　　我郑重其事地问：“嘉木，你为什么抽烟呢？”
　　他沉默一瞬，良久才回：“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在网吧见你的那天你就在抽烟，现在垃圾桶里又这么多烟头，抽烟对身体不好，你可别说是为了耍酷好玩才抽的。”我指指垃圾桶的那些烟蒂。
　　以前有段时间方小弟觉得抽烟很酷就曾偷了舅舅的烟装酷来着，后来被舅舅舅妈发现后一顿毒打，从此看破红尘远离香烟。
　　“可能是无聊吧。”他又把水果往我面前挪一挪。
　　“无、无聊？怎么就无聊了？”这个答案令人意想不到，因为它实在太过‘清新脱俗’！
　　他有些无奈：“诶怎么什么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啊。”
　　我继续追问：“所以呢你怎么就无聊了？”
　　“从小到大，我就没和我爸妈吃过一顿完整的饭，他们两个为了生意为了赚钱整天忙成陀螺，你说我无不无聊。”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却带着嘲讽的辛酸。
　　我有些发怔，也理解了为什么暑假在杭州那么多天，他天天会去网吧，为什么他不愿意直接转学去杭州，因为即便去了那诺大的房子可能也就他一个人而已，与其如此还不如呆在家乡陪着爷爷奶奶，他啊还真是个缺爱的人。
　　“盛嘉木。”我郑重其事地叫了一声他的全名。
　　“嗯，干嘛？”他微微仰头应了我一声，好看的脸上满是无奈。
　　“你还是别抽烟了吧，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吸烟有害健康，活着多不容易啊，你都不知道我被确诊为猪流感的那几天我心里有多慌，死亡第一次距离那么近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吸烟总归不好，而且万一你未来的老婆孩子不喜欢你抽烟，等到时候你变成老烟民再戒就难了。”
　　听我这么说他反倒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连未来我的老婆孩子不喜欢我抽烟这事你都知道了？”
　　看到他放肆的笑容，我只好微红着脸轻声道：“我就打个比方，换谁都不希望家里被烟味弄得乌烟瘴气的对吧，而且二手烟的危害也大，这是人之常情。”
　　他笑意更浓地说：“好我知道了，现在你应该抓紧吃几块水果准备上课了。”
　　听他做了保证，我才连忙用牙签叉了几块水果往嘴里塞。
　　国庆那七天我天天和他在一起，和数理化死磕，到后期他充分了解了我对数理化粗浅的理解力，转而督促我背公式做套题来应付考试，其中物理的万能公式确实很好用，很多题目即便我不怎么理解，也能八九不离十地用公式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