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爪留痕》姒月喵

5、第5章 做只小羊羔又何妨？咩！

　　第5章《做只小羊羔又何妨？咩！》

　　“不敢当，我也没什么资本，就是年轻。”
　　这是《武林外传》中郭芙蓉的一句台词。我觉得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很“贱”堪称“拉仇恨”，因为世人都明白：年轻是最大的资本。像初生的小羊羔，被奶香味膨胀了羊毛，香得人眼都能熏红……
　　而对刚过25岁分水岭日渐老去的我来说，我也眼红比自己更年轻的小妹妹，谁不想永远18岁？
　　可岁月公道不对任何人偏心，一年晃一年，人大了也老了。休假遇见中学母校的“00”及“10”后学弟学妹穿着熟悉的校服，偶尔说：“阿姨/姐姐（我最喜欢的称呼）好”时，我不仅怀念过往，也羡慕他们像羊羔般年轻稚嫩，更萌生了些小小的嫉妒。
　　妒忌是人性再普通不过的本质，我不否认更理解它的存在。学生时代妒忌比我考得好的人，妒忌追到我初恋班长的大姐头（拙作《初恋：我和你像两条平行线》中提过）；工作后也妒忌比我优秀的人，妒忌比我文笔好的名家……不需要遮遮掩掩，谁都眼红比自己好的人，人性使然再正常不过！
　　然而，与社会交手两年多，那些五味瓶似的经历让我更看清，比起我妒忌别人比我阅历丰富，处事老练，也许别人更妒忌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因为我们最大的资本就是他们再也找不回的年轻，那是小羊羔独有的奶香……
　　“小姜真是全才，能当女作家还能当女主持人，了不起！”
　　这是刚入职那会儿单位同事对我的赞美。那时我22岁半，在文字方面稍稍展现出较好的能力。加之独立策划主持人生第一场公司级别，更邀请外来单位领导参加的中秋晚会，勉强称得上“年轻有为”吧。
　　奈何社会认可我们的年轻，却不代表会善待我们的年轻，就像狼吃羊般天经地义。
　　“年轻人就该多干些，我们年轻时也是那样过来的。”
　　不否认像我一样的年轻人该多锻炼多学习，毕竟毁掉一个年轻人的办法，就是让他在大好年华却闲得长草。可凡事要有个度，机器都不敢超负荷运转否则报废，何况活生生的人？
　　能者活该多劳？庸者就该潇洒？记得曾在中央网站上就看过类似文章，不禁强烈赞同！这种恶习长此以往，只会让人才失去活力与朝气……
　　现实是，上述那些我一听就咬牙的话，没少像汽油硬灌入耳中。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经过的罪再强加于小辈身上，还做出一副“为你好”的姿态，我不觉得是善意而是隐隐的报复。因为报复不了年轻时压榨过你的前人，所以“媳妇熬成婆”反过来压寨新一代……如此恶性循环，该恶习会根深蒂固并代代相传，本质更是人性之恶的生动体现！
　　“小姜，我告诉你要多加班，你这娃还不够努力。你要白天上班，晚上也通宵加班才对，想当年我在……”
　　“瞧您说的，年轻人不是人？拿多少钱干多少活。要不把您工资给小姜，再好好指导下娃，看小姑娘给您拼死拼活干不？您说是不是？哈哈哈！”
　　这是某次两位前辈毫无火药味，却令我印象深刻的对话。不愧是社会老油条！互相递烟，吞云吐雾，嘻嘻哈哈……我暗中赞叹钦佩，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历练得如此圆滑世故，唇枪舌剑还不得罪人。
　　网上常说“知世故却不世故”，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可事实告诉我，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或许活得更轻松更聪明。至于那些酷酷地标榜我不同流合污，我行我素，心直口快的“清流”……不好意思，原谅小女子骂人难听，您呀……就是长不大的二百五！哈哈！
　　谁都不想当背后为人嘲笑没脑子的二百五，我也不想。而比起影视剧角色黑化时，化浓妆要当狼好报复世界的套路，我则继续选择当一只羊，一只生活在狼群中的羊。
　　写过一篇文章《狼群中羊》收录于个人随笔集《绛雪携香》中，灵感来源父亲对我的教导。他说羊群中作威作福的笨狼没啥本事，而能在其中生存下的小羊羔才值得学习！
　　父亲旨在告诉我要学会坚强、勇敢、智慧，学会巧妙应付工作及生活中的各种不如意，善于同或狡猾或刻薄的人打交道。更希望我永永远远不要变成迷失本心，凶恶冷漠的狼！要做只依旧善良的小羊羔，外表有看不见的铠甲能保护自己，内心是不干涸的柔软能温暖世界。
　　我想，和我一样离开校园步入社会的人都是小羊羔吧。反正单位不少哥姐都说我工作时间也不短，但身上总有学生的影子。也不知他们是觉得我长了张圆圆胖胖的娃娃脸稚气未脱，还是指我工作上不够老道成熟……
　　该庆幸还是悲哀？两年多光阴，我貌似仍是校园里那只软绵的小羊羔。连前不久和高中一女同学闲聊，她说那会儿就看出我很单纯，心灵美好干净，一点儿杂质都没有。
　　我苦笑说：“不是单纯，是蠢。”
　　家庭、学校到入职，说我单纯天真的人不少。可我打心底讨厌被这样形容，就像我讨厌被人说勤快踏实。
　　因为越是这样说，我越觉得自己也是没长大的二百五！
　　回顾过去的自己，要说我不是二百五也不对。我自认为的单纯、直率这种不可多得的品质，并未让别人感慨能在这个勾心斗角的社会遇到我这样纯白的人。一番自作自受的折腾，只暴露出我自己都懊悔不已的任性与急躁……
　　这是愚蠢，是给他人造成不适及反感的蠢，得改！
　　就像初生羊羔崽还不懂如何饮食，常无心弄痛羊妈妈的□□，我在伤害亲朋的同时也在慢慢靠自己站起；一点点蜕皮那些不好的缺点，努力成为一只懂事乖巧、软萌可爱的小羊羔。
　　“妈要你当狼，不是被狼吃的羊！”这是电视剧《京华烟云》中，牛怀玉的母亲劝他黑化的台词。结局是牛怀玉确实变成丧尽天良的狼，不惜利用初恋姚莫愁诱捕其夫孔立夫，最终他失去了莫愁，自己也丧命……可见当头失了良心的狼不见得好，我依然选择当一只不忘初心的小羊羔。
　　羊，常被视为神圣与纯洁的象征，世俗观念中也被寓意为“软柿子”等软弱无能的意象，但我们不该因现实残酷就否定美好。国家提倡“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也可应用在我们做人的道理中。正如父亲常对我说：“莫生气，别害怕，心放大。要记牢你到底为什么出发？为什么行动？”
　　“我很庸俗，就为了赚钱，买好看的衣服，买好吃的东西。”
　　我回答得不假思索。下一秒，父女忍俊不禁；再下一秒，爷俩相视一笑。他说我长大了，看透更看开了不少。
　　所以，当好一只能顽强活在狼群中的小羊羔吧。虽然狼既危险也难伺候，但能把狼哄得团团转也是羊的本事。摒弃幼稚，学会做羊。做一只连狼都舍不得吃你，愿护你甚至爱你的小羊羔！
　　但大前提是，做小羊羔不代表任人宰割。年轻人多吃苦多干些不完全错，这是宝贵的锻炼、成长与积累。可我们也是血肉之躯，我们也是会疲惫会难过会生病的人啊……
　　在外奔波为那点儿碎银当牛做马，点头哈腰时，也请别忘记为何拼死拼活，虚伪做作？是为赚钱养家，而非无限制透支、挥霍年轻身体的资本！不然，年纪轻轻就这病那病或过劳死，人民币再多也是粪土。毕竟，阴间要的是冥币，有没有市场更是另一说。
　　来句风凉话，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咱活人永远不晓得阴间长啥样，灵魂是否真住哪儿。逝者会不会唠着嗑，笑看活着的我们起早贪黑低头搬砖……
　　因此，小羊羔不敢再被狼吃掉前，先憨得把自己作死。狼看到都得笑掉獠牙，觉得你蠢得不配被吃。
　　“妈才不是狼，和单位的年轻人混得可好！他们现在就算当领导，都客客气气地叫我王姐，看你妈人缘好吧！”
　　我母亲就是典型的羊，一只工作及家庭中都隐忍大度、爽朗活泼的羊妈妈。
　　我这位羊妈妈和一般职场上的老人不同，从不仗着资格老就使唤或欺负年轻人。用她的话讲：“我脑子被驴踢了，好好地作弄年轻娃做啥？动脑子想，未来都是年轻人的天下！等我老了没用了，年轻人也都上来了。我还指望他们念着咱王姐当年对你们的好，帮我姑娘留心找对象，有时还能帮个忙啥的……”
　　这样说是因母亲年轻时也是受过气的小羊羔，才从不欺负后辈。她常说我脾气急是因她怀我时，天天被几个共事的老婆娘欺负，最后气出内伤。我说你是孕妇，老女人还忍心那样！不积点儿德？她冷冷一笑说：“人家管你！气到流产是你没用！记好丫头，社会从不存在同情，冷漠自私才正常！”
　　突然想起某次大学和母亲逛商场结账，收银员是一个阿姨，大着肚子都不被允许坐下休息。我看得酸楚，提醒她：“辛苦啦，多保重哦。”
　　语毕，那个收银员没感谢我，反而对身边另一个同事淡淡说：“这女娃还是个学生妹。”
　　说得挺准……那反过来，若我步入社会后，还殷勤地关心素不相识的孕妇，会不会……也被以为是二百五？
　　呵，想始终都做温暖别人的小羊羔也不容易。特别是工作后，因职业关系常和收费员打交道。女性孕肚不大时，上一整晚夜班都很正常。看得久见得多，我也似是“麻木不仁”起来，不再像上学时那么心疼怀着宝宝还在搬砖的准妈妈了。
　　但这不意味我会真的变冷。有其母必有其女，我越来越像妈妈了……
　　“妈，我发誓，即便后头熬出老资格，也会尽全力当爱护后辈的‘姜哥’！”
　　“你想法很好，但好端端的女娃干嘛当‘哥’，不该像妈一样当个什么‘姜姐’？”
　　“不！一点儿都不想被叫‘姐’，这在侮辱我的姓！我感觉很多哥都靠得住，人很好，真的！”
　　这是我和母亲的对话，懒得写明原因，即一句话：女人何苦难为女人。有时候，真想把部分对我确实很好的姐叫“哥”。进入社会后，我哭泣时给我递纸巾的也是哥，而不是不少嫉妒我年轻，也许也嫉妒我拥有更多的某些姐……
　　现在，我是越来越喜欢和哥相处。因为男人大多豁达大度，不会斤斤计较，心眼太多。
　　“快吃饭，你趴这儿哭没人可怜你。身体是自己的，坚强点儿，不敢学你那个哥！你看，他不好好照顾自己住了院，谁真关心他？该吃饭就吃饭，该下班就下班。别让工作影响你正常生活，否则是你处理得有问题。”
　　某天累了一早上，中午大家都吃饭。我一人难受得没胃口，趴桌上偷偷哭。有姐路过，也许没看见或装看不见。只有一位平时很照顾我的哥劝我吃饭。是啊，出门在外，为了碎银更为了爸妈，要学会爱自己呀。
　　很感谢他“多管闲事”。说难听点儿，我三天不吃饭没人管，但你活没干就有人找！父亲常把这话挂嘴上，同时告诫我再忙再累，都得按时吃饭按时睡觉……除我和你妈，世上没人真正在意你的死活！
　　不过，小羊羔难免犯迷糊，我承认自己总控制不好情绪。但成年人也总有绷不住坚强的时候，哭一哭没事，我不嘲笑我自己，更不会嘲笑别人哭，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如果可以，我真想像那位哥，作为仗义的“姜哥”，对所有在某个时刻再也撑不住的人，也递一张纸巾，蹲下身子，温柔地告诉他（她）：“嘿，朋友，难过就放声哭出来！没事的我不笑你！生活虽不相信眼泪，可眼泪能带走你的痛苦与怯懦，哭哭算‘排毒’。等哭够了，一定一定要擦干泪抬头！不要因挫折对世界绝望，更不要因心寒改变初心。要像我一样，做一只善良可爱的小羊羔哈。”
　　理由很简单，善良的初心，纯真不老；善良的人儿，青春永驻。所以，做小羊羔又何妨？诚然没有狼饱经风霜心灰意冷后，只能戴上尖牙利爪自卫，却有狼不具有的坚韧及强大，以柔克刚，方得长久……
　　那就做只小羊羔吧，要永远可爱温暖呀！咩~

　　姒月喵
　　2021年1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