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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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禾，萧禾！”
“嗯？”
萧禾抬头就发现大家正看着他，刘沛洋身边的老馆长目露诧异，萧禾实在不是一个会开小差的人。
馆长看她反应过来，也没追究，指着刘沛洋两人说：“你是馆里的老人了，这段时间就由你负责招待两位老师，老师们有什么要求要尽力配合明白吗？”
萧禾看了一眼刘沛洋，点头应声： “好的馆长。”
馆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大家别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同事们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只得压下好奇散开了。
萧禾留下来，刘沛洋有点拘谨：“麻烦您了。”
萧禾抬眼看他，突然噗嗤一笑：“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叫萧禾，今天中午心情不好多有冒犯，不好意思。”
大约是缺少户外活动，女人的肤色介于苍白和清透之间，骤然一笑，盈盈如水，完全不同于初见的冷漠疏离，反而自然流露出丰腴文静的姿质来。
刘沛洋整个人都像被定住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你客气了，我叫刘沛洋，充沛的沛，洋流的洋。”
说这话的同时，他对上萧禾友好的笑容，总算觉得如释重负，没人会想和一个脾气不好的人一起工作，他也不例外。
萧禾心里也是轻出了口气，心里无不讽刺的想看来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还是对的。
看来和人交往，也没那么难，谁让她长得漂亮。
信心稍增，萧禾也没忽略刘沛洋旁边那位，头微微一偏，面对这位，她心里不确定，这就就导致她的话少了很多，飞快的瞟一眼：“萧禾。”
“好了，我两位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骆旭看着眼前这位明显是在敷衍了事的女人，古怪一笑。
心里讽刺她的伪善，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觉得索然无味，于是骆旭略带嘲讽的嗤了一声：“女人心海底针。”
刘沛洋：“……”
其实刘沛洋有时候真的想不通，像骆旭这样傲慢自我，说话只图自己开心从不在乎别人感受的人到底是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说实话，这种突然发作的言语，真挺膈应人的，因为每次刘沛洋都得费尽心思在中间打圆场和稀泥，比如，现在。
原本走在他们俩前面的萧禾突然转身回来了，她似乎被踩到了痛脚，盯着骆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讽刺我？”
“不是，萧小姐，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可能是……”眼见着气氛一紧，刘沛洋赶紧拦在两人中间，想为好友解释，却又生生卡住，他总不能说他可能是觉得你前后变化太大了一时不习惯…
这不是拐着弯骂她前后不一致，做人表里不一吗。
刘沛洋哑口无言。
与此同时，骆旭往前走步子微微一顿，低头对上萧禾冷色逼人的一双眼，意外挑了下眉。
他站住，很久，淡淡道：“我没什么意思。”
他那句话，是因为他撞见过她真实的一面，厌恶她的虚假伪善，却没想到她的虚伪这么不堪一击。看得清楚，也就能收回刚才的评价，情绪也就回来了。
“……”萧禾一肚子火气就被这么一句话生生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骆旭看她一眼，猝不及防地，他突然俯下身，下颚堪堪贴近她脸颊：“不会装就别装，难看。”
“你……”
很难听的一句话，可他的语调过于平静，平静到这满含恶意的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已经没有了褒贬的意味，就好像句子的意味和内容已经被剥离分开，再也没了关系。
萧禾只感受到了这个人本身轻慢倨傲的气质。
但是她还是觉得无比难堪，有时候轻视比否认更伤人，而骆旭这句话就好像是一把利刃，挑开她心上那块好不容易撑起的遮羞布，把她的努力，用最深刻真实的方式，否定了个干净。
他根本也认出了她，不光这样，他还看的太透彻。
偏偏他说的话连萧禾自己都无法反驳，她，连伪装都这么不堪一击，让人看了笑话。
胸口情绪翻腾，偏偏明面上他已经说过没有其他意思，如果再揪着不放反而显得她无理取闹。
“……”萧禾眼睛羞愧又狠厉的盯住眼前这个男人，此时才觉得自己是那么笨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击回去。
当时满心戾气的她并不知道，骆旭的这句话其实是对她的认可。
而骆旭自己也是在后来才明白，她居然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慢慢走进他心里。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回到现在，只有一点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在第一次接触下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
……
刘沛洋不知道骆旭对萧禾说了什么，但从后者的脸色来看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瞬间的，他的脸色更难堪了：“萧小姐，不好意思…我这个朋友他就这样…他不是针对……”
“无所谓。”萧禾抬头打断他，再想和刘沛洋若无其事说笑也是做不到了，深吸一口气不断暗示自己要冷静，语气冷下来，公事化的说：“他对我来说只是个无关的人，刘先生，我们继续吧，我简单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也要去工作了。”
谁也没注意到她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极其隐秘的瞥了一眼骆旭，回复一个人攻击的最好方法就是承认，或者说不在乎，她不记得谁说过，但很明显的，这男人不吃这套。
他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想什么，依旧是副冷漠疏离的模样，也没看她，眼睛里没有任何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禾只觉得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而觉得自己很低级。
索然无味，但依旧情绪翻腾，只有强忍下去，稍微保存一些颜面。
相反，刘沛洋仿佛劫后余生一样，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心里无比庆幸，就骆旭这样目中无人的脾气，人家还愿意跟他说话就不错了。
“麻烦了麻烦了。”
萧禾头也不回往大门口走：“我们馆一共有十名‘美容师’，不对，现在是九名……”
“美容师？”
萧禾的脚步一顿，淡淡道：“就是入殓师，我个人习惯这么称呼。”
刘沛洋哦了一声：“还挺有意思的，为什么会这么叫？有什么渊源吗？”
“没有，只是个人习惯。”
刘沛洋哦了一声，被她的干脆弄的有点尴尬。
显得自己好没文化。
萧禾丝毫没有察觉到：“你要是没问题我继续说了。”
“你继续。”
萧禾继续往前走，把他们带到大厅门口，一张整个殡仪馆的布局地图前。萧禾指着一个点，淡淡道：“这是我们所在的地方，从这儿走三十步，那儿就是家属接待室。”
“我们馆有八个工作间，平时大体用车运到馆里，再由推车走这条路送到工作间由我们进行仪容整理或修复，然后工作间连着工具间，里面是我们常用的工具推车什么的，后面这一排是休息间和领导办公室。”
“大体？”
讲到后面萧禾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耐心解释道： “嗯，大体，往生者，是我们对逝者的称呼。”
刘沛洋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这么多门道，还想多问几句萧禾却没给他机会：“二楼是停尸间，花房和告别厅。”
刘沛洋好奇： “停尸？不火化或者带回去下葬吗？”
萧禾摇头：“一部分逝者去世后，不会马上火化，他们或是等待家属挑选一个“吉日”出殡，另外还有一些逝者因为涉案和解纷等原因拖延，没办法就只有停在这里。”
萧禾：“停尸间对面就是花房，我们画好妆的往生者都会送到那里装棺，最后去告别厅和家属告别。”
骆旭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个样貌清淡的女子，大概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在讲解她的工作的时候，表情虽然还是淡淡的，眼睛里却涌上了一种莫名的光。
骆旭看一眼就知道，她未必多喜欢自己的工作，但必定极其尊敬这份工作。
那道光，曾经他也有。
萧禾并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扫一眼地图，点头：“大概就是这些。”
刘沛洋还有些意犹未尽，其实也无非是布局介绍罢了，可他就觉得像在听故事一样，很是新奇，骆旭的表情依旧冷淡，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那份高高在上的倨傲感——很明显，他很认真在听。
萧禾心里有些诧异，随即就是冷笑：装模作样。
他好像就听见她心里的讥讽了一样，下一秒，骆旭就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也只是一眼，就回到了图上。
不知怎么的，萧禾就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咖啡厅里，她就是下意识看了他一眼，短短不超过三秒，他就捕捉到看了回来。
这次也一样，这个男人，对视线的敏感程度简直非常人能及。
但萧禾不喜欢这样的目光，就好像什么都不能让他上心，他知道她心里在骂她，但他根本无所谓。
想到这儿，萧禾心里有些异样，但是她不会承认，也让自己移开了目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