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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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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吃了小龙虾以后,温絮语便再没有做过,不单单是因为她做起来麻烦,还因为卫渊吃起来更麻烦。
那日最后,温絮语发现,卫渊并非是想吃辣的,而是想要吃她剥好的,不仅懒,还毛病多,找个下人给他剥也不行,只眼巴巴地看着温絮语,偏她又受不住他那目光……
当然,也知道了卫渊根本吃不了辣。
不过那日之后,温絮语便再没有见过小白莲出现在自己面前,想是被她那个砸玉镯的举动给吓到了。
温絮语也乐得清闲。
每日给卫渊送去药酒,温絮语敏锐地注意到卫渊这两日脸色愈加苍白。
知道次日下午,温絮语来送药酒的时候,在房间中看到了两个不认识的人。
一个俊眉修目,眉眼含笑负手立在卫渊床边,身着玄色对襟长衫,上用金线勾边绣一只鹤,瞧着像是常服,看不出来品阶,是同卫渊一般大小的模样。
另一个是须眉皓然的老头,正坐在卫渊的床边,为他听脉,身后跟着手中端着脸盆和面帕的寄兰,想必此人是个大夫。
温絮语步子顿了顿,朝门口一看,门口也未曾留个人守着,她直接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人拦着。想必是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在床上躺着的卫渊见到温絮语来的时候,抬了抬眼皮,并没有多大表情,只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算是打过了招呼。
赵明秀却是眼前一亮,看着温絮语眼睛放光:“这便是父皇为你相中的那个夫人?大嫂好!”赵明秀朝着温絮语这边礼貌一笑,脸上是热切的亲近。
温絮语在原地站着,看着眼前和这个笑得一脸无害的帅气男子,又看了一眼卫渊,卫渊显然也是对赵明秀有些无语:“你过来。”又给温絮语介绍道:“这是七皇子赵明秀。”
“给七皇子请安。”温絮语礼貌垂首行礼,随后默默朝后退了一步。
这边是原著当中那个明里暗里和原著男主做对,唯一能够给男主构成威胁,也心狠手辣的最大反派赵明秀。
赵明秀其人被称为笑面虎,是出了名的说话好听、做事毒辣,温絮语原本便是打着远离原著里面这些一个个勾心斗角的人的,可却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就见到赵明秀。
赵明秀没有注意到温絮语的表情,笑着道:“大嫂不必客气,直接叫我明秀就行了。”
温絮语沉着脸点了点头,没有同他客气,也没有多跟他说话的意思。
赵明秀也注意到了温絮语对自己的冷淡,他莫名扫了一眼卫渊:“你是不是跟大嫂说我坏话了,为何大嫂对我这般冷淡?”
卫渊冷漠地看了赵明秀一眼:“你做的那些事情,整个沧泽城都传遍了,你大嫂知道了也没有什么了不得。”
语罢,卫渊转头目光奇怪地看了温絮语一眼,温絮语对于赵明秀并不单单是客气冷淡,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惧怕。虽然不知为何,可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就没有见过温絮语怕过什么,皇上亲赐的血玉镯她都敢砸,虽然有他在,便是砸了也不会有事情,可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温絮语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且据卫渊了解,温絮语之前应该是从未见过赵明秀的。
不过卫渊从来也懒得多想,所以只看了温絮语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温絮语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可见着那个在原著当中运筹帷幄最后差一点就将皇位夺过来的赵明秀,温絮语确实有一种复杂的感觉,她不知道若是哪一日见到了那场权谋最后的胜利者卫浔,她又会是怎么样的表情,至少会比现在好一些。
“药放在这里了,我先出去了。”温絮语朝卫渊那边道,没有要留下来的打算。
“夫人既然来了,听一听少爷的病情再走也不迟,左右平日里是要夫人照顾的,我虽然能来为他调养,却周到不了大少爷的日常生活。”那个一开始就坐在卫渊床边的老大夫发出了声音,看着温絮语的表情和善,带着一点浅笑。
卫渊看了秦大夫一眼,面色不善。
秦大夫憨厚一笑,秦大夫远瞧着是面目严肃,只看面相就觉得不好说话,可只要一笑,这样的面相便立即被破坏。
温絮语步子停了停,身后的忆荷瞧自家夫人反应不对,小声在温絮语耳边问道:“夫人怎么了?都出了冷汗。”举起帕子就要为温絮语擦。
“少爷这房间里头一向是相府中最暖和的房间,早早地便烧起了炭,连门窗也是只有在这种时候可以稍微开上一会儿,旁的时候都要挡住风的。”忆荷见温絮语停住,没有拒绝的意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跟温絮语解释。
温絮语点头,以示自己明白了。也没有再接着往外走,到底是在给自己的夫君医病,她若是直接转身离开,未免显得薄情,虽然对于卫渊的身子她早已经心中有数。
温絮语留在了房间中,七皇子站在卫渊的床边,她自然也不能坐着。
赵明秀见温絮语又留了下来,想她不识得自己,想必也不认识秦大夫,便热情向温絮语介绍:“给卫渊医病的是秦大夫,他是沧泽有名的游医,也算是对卫渊有恩的,自他小时候便来给他调养身子了。”
温絮语垂着眸,不看赵明秀,只他说完,默默点头。
赵明秀有些郁闷,想他在沧泽多少女子爱他风流倜傥,现在卫渊的夫人却连给他一个眼神也不肯。赵明秀深深觉得,定然是卫渊说了自己什么坏话,让温絮语离自己远些。
好个卫渊!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娶谁都可以,可私底下却将这个娇妻护得严严实实的。
之前未曾听卫渊提及过温絮语,他还以为两人相处不来,毕竟卫渊脖子上的伤他也是见着了的。可现在见温絮语亲自送药过来,却又不一样了。
赵明秀思考众多,最终将目光又落在了卫渊的身上,其中意味,好不幽怨。
温絮语听着赵明秀给自己介绍,心绪早已经飞远。方才见到了赵明秀,震惊和惧怕一时间让她有些忘记了反应,这会儿想起来,赵明秀叫自己的时候,叫的是大嫂。他堂堂皇子,本不必给谁的面子,却要给卫渊这个面子,叫自己大嫂,温絮语觉得有些费解。
遂也将目光落在卫渊身上,目光复杂。
秦大夫自是不必说,卫渊从不记得好好养自己的身子,每次他来都得好好骂他一顿,这会儿责备的目光自是不必言表。
卫渊……
卫渊躺在床上靠着软垫,还特地多拿了一个软垫垫在头下,长时间地听脉让他有些困倦,眼睛已经微微眯上了。
“还睡!”
卫渊原本已经即将眯上了的眼皮顿住,睫毛轻轻颤了颤,然后重新睁开,一脸无辜地看着秦大夫。
秦大夫看着卫渊这副不在意的样子便生气:“前些日子不是都好些了吗,怎么这两日又严重了,你是不是……“秦大夫看一眼温絮语方才送来的药酒,这药也是按时喝着的,药方子他也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温絮语的思路也被秦大夫的一声吼打断,她抬眼听着秦大夫说卫渊的病情,又看一眼他的脸色。
其实卫渊这些日子脸色日渐苍白她是看得出来的,更何况看过了原著,温絮语更清楚卫渊命不久矣,也没有多大的惊讶。
只是……如今卫渊这个虚弱的状况让她怀疑,卫渊有可能都活不到明年冬天。
想到这里,温絮语同情地看了卫渊一眼,这傻孩子还一脸从容。再看秦大夫,愁得眉毛都皱起来了。
“原先的方子是取温补之法,可现下看来,是用不得了。”秦大夫站起身来,熟稔地走到卫渊房间内的书桌前,提笔开始写字,“我给你重新开一个方子,这个方子不比从前的方子,若是用得好了,你这身病,许能好上大半,若是不好,那便是虎狼之方。”
“你若接着用从前那方子。”秦大夫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碗药酒,手下落笔极快,那方子不知道曾给过多少人,或是也不知道他在脑中斟酌思量过多少次,“多则两年,少则十月。”
后面的话,秦大夫没有说出来,可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除了卫渊,全都变了脸色。
“怎么会这样?”赵明秀此时脸上失了平日里的笑意,也着了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不是已经听你的话用药了吗?怎么还会加重?”
赵明秀原本还在震惊,这样疑问出来没有得到回答便很快想了明白,脸上的震惊消失不见,变成了愤怒,他朝着卫渊那边大步走去,一拳头抡起来:“去他娘的!”
温絮语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到,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往卫渊身边赶。
当然,她的速度自然不及赵明秀的拳头快,那一拳直接落在了卫渊身后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再看卫渊,躺在原处,连动也没有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