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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六合庄园 ...

  •   “你准备好了吗?”蓝伊一问坐在副驾驶的汤照眠。

      汤照眠拉起蓝伊一的手,放在胸前,“你觉得呢?”

      “你有点心律不齐啊,你家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吗?”

      “我爷爷两年前确实是心脏病突发去世的。”汤照眠捂着胸口说。

      “这样啊,我给你预约一个周末的检查。”说着,蓝伊一就拿起了手机。

      “不用,不用,我就是太紧张了。”

      “紧张什么,因公殉职总比心脏病突发好。”蓝伊一点着了车,绕过一个弯就望见了六合庄园的大门,站在门口的穿着六合会制服的年轻人看到是蓝伊一的车,立马拉开了厚重的黑色大铁门。

      “我可能是全海港城,第一个被□□老大邀请去家里吃饭的刑警吧。”

      “以后等你从HSA光荣退休以后,你还能把这段儿添油加醋写进去。得多他妈精彩啊。”

      “借您吉言了。”

      “别忘了,按照日本人的规矩,自己不给自己倒酒,男人更不会给女人倒酒。”

      “知道啦。”

      车开过长长的林荫道,绕过一个巨大的喷泉,蓝伊一把车停在了一个现代别墅前,“把礼物带好,我们该进去了。”

      汤照眠拿起车后座的一个木质酒盒,推开了车门。

      蓝伊一带汤照眠沿着金属环形台阶走上了二楼。这里像是一间日料餐馆,中间有一圈铁板。一个穿着蓝色和服,腰上系着围裙的男人正站在中间,他身材精瘦,戴着眼镜,头发一丝不苟,法令纹很深。

      “欢迎。”他的发音里有不明显的日语口音,“过来坐吧。”

      “北原叔叔,您要见的人我给您带来了。”蓝伊一说着,坐在了桌前。

      “汤警官,请坐吧。”

      “谢谢。久仰北原先生大名,这是给您带的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说着,汤照眠献上了写着HIGHLAN PARK 30的浅棕色木盒。这是蓝伊一从家里拿来的珍藏了很多年的好酒。

      “谢谢你的酒,你可以像蓝山一样叫我叔叔,不必见外。”北原接过木盒,认出高原骑士的字样,说:“汤警官真是有心了,吃完饭我们一起尝尝。”一个穿六合会制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北原的身边,恰到好处地接过了木盒,这个动作就像是经过了无数次排练一样精准。

      “今天我请二位吃一些我家乡的美食。”北原说着,指了指面前的两个白色的盘子,里面是已经改过刀的两块神户牛排。

      “早就听说过神户牛排的大名,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汤照眠笑着说。

      “让汤警官见笑了。这是我在日本自己开的农场,虽然不是最顶级的神户牛排,但吃起来也是很享受呢。”

      汤照眠点了点头。

      “哦,对了,我还专门找来一壶适合冷饮的清酒。”北原转过身,拿上来一个精致的陶制酒壶放在了蓝伊一面前。

      蓝伊一拿起酒壶,倒满了汤照眠的杯子,然后又把酒壶放下了。

      “咳咳。”蓝伊一干咳了两声提醒汤照眠。汤照眠有些慌张地拿起了酒壶,倒满了蓝伊一的酒杯。

      “请尝尝吧。”

      两人拿起酒杯,碰了碰杯,喝了一小口。

      “我对清酒不是太懂,这是纯米大吟酿吗?”蓝伊一问。

      “是的,花香浓郁,口感也很厚,就是有些辛辣。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惯。”

      “很好喝。”汤照眠笑着说。

      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端上来一盘海胆,放在两人面前。

      “先尝尝海胆吧,今天早上刚运过来的。”北原一边招呼着两人,一边在牛排上撒了一些粗颗粒的海盐和现磨的黑胡椒,动作十分娴熟,像是一个专业的大厨。

      汤照眠拿起筷子,夹起眼前被放在冰上的海胆,没有蘸芥末,直接放进了嘴里,入口即化的质感让她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很新鲜。”

      “现在想吃一些海里的特产,越来越难了。311大地震以后,海洋被反射性物质污染,小时候唾手可得的美食,现在要费些力气才能吃到。”

      北原在铁板上倒了一些橄榄油,把盘子里已经整理好的配菜,诸如松茸、红薯片之类放在油里煎,松茸被油脂加热后,逐渐散发出菌类特有的迷人香气。

      “说起核泄漏,不知道北原先生有没有听说过伊藤信长这个人?”汤照眠问。

      “伊藤君是日本商人,我听说他前一阵子去了伦敦就再也没能回日本。”配菜快熟了,他又倒了一些油在台面上,把雪花牛肉放在台面上煎。

      “根据我们的调查,他是去伦敦见一个叫吕奇的人,但现在吕奇也死了。您说巧不巧。”汤照眠盯着北原没有表情的脸,她想从当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牛肉接触铁板的底面已经变色,动物脂肪在高温下迅速融化,香气在渐渐溢满了房间,北原用铲子给牛肉翻了个面。

      “我既然请汤警官来,自然是准备了一份有诚意的大礼。”北原用放平铲子压了压牛排,在试探它的软硬。

      “什么大礼?”

      “先不要心急。”北原说着,用铲子和刀把已经煎好的蔬菜放在了盘子里。

      “吕奇曾经是我们六合会的人,但是他背叛了自己加入帮会的誓言,打着我的名号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已经被逐出了六合会。”北原一边说,一边用铲子翻着牛排,然后用刀顺着纹路把牛肉切成小块,分别放在两个盘子里。

      “与他和他的家人有关的事情,是我们六合会自己的事情。你们想调查的真相,与他的关系并不大。你们只凭借一个模糊的监控视频就带走去问话的那些人,也都请放回来吧。”

      他把一个盘子放在了汤照眠面前,又把另一个盘子放在蓝伊一面前。

      蓝伊一看着眼前被煎得刚刚好,又经过认真摆盘的牛肉,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雪花牛肉上那些密布的油花,在经过高温之后融化,现在随着她的咀嚼爆开在嘴里,有一种放烟花的感觉。

      “光是看您在这儿煎牛排就已经是一种享受了,没想吃起来更享受啊。”蓝伊一说。

      “喜欢吃以后带着你的朋友们常来啊。”北原笑着看向蓝伊一。

      “汤警官,你觉得呢?”北原转向汤照眠,他的语气里带了些试探,试探当中又充满了笃定语调。

      汤照眠看着面前诱人的牛肉,没有动筷。她太渴望证明自己了,她渴望向林调查长证明自己的假设,她想要揪出来钚金属的买家。北原的条件并不过分,他的大礼却是如此诱人。

      汤照眠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我也觉得很不错。”

      ……

      午夜,Riesling把车停在了一个插着彩虹旗的酒吧门口,坐在引擎盖上,抽着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黑夜对于Riesling来说是安全的,在夜里,她可以轻易把自己藏起来。但又是极其危险的,因为她可能会随时被一种奇怪的情绪淹没。

      有两个女人一前一后从酒吧里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后面的那个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挥了挥手说了再见。刚才走在后面的人站在原地,看着前面的人越来越远的背影,忍不住泪流满面,她弯下腰托着自己的膝盖,但她的情绪越来越崩溃,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小团。

      在夏天的夜里,海港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心碎的人,没什么好稀罕的。一个人在白天的时候,对什么都不动情是极为容易的,但到了夜里,都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有一天Riesling出去吃宵夜,亲眼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宵夜摊前,一边流泪一边吃着炒河粉。一开始Riesling以为只是这家的炒河粉好吃哭了,但她尝过以后才发现只是那个男人太难过了想哭而已。

      “能借个火吗?”Riesling听到声音抬起头,刚刚那个蹲在地上哭花了妆的人站在了她面前,在昏黄的路灯下真是有点儿吓人。

      Riesling从兜里掏出一个Zippo打火机,丢给了她。女人手忙脚乱地接住打火机,攥在手里,又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

      “我可以坐在你的车上吗?”女人看着坐在吉普车引擎盖正中间的Riesling说。

      Riesling向右挪了挪。

      “你是弯的吧。”女人问。

      “当然。你呢?”晚上10点出现在插着彩虹旗的酒吧门口,应该不会是直的吧。

      “当然。”女人学着Riesling笃定的语气。

      “你叫什么?”

      “王雪。”

      “你的名字很适合夏天。”

      王雪破涕为笑:“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夏天。”Riesling拿起摆在引擎盖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真的假的。”王雪显然被撩到了,借着路边昏暗的灯光,Riesling能看见她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红色。

      “为什么?”坐在浴缸里的王雪问。

      “什么为什么?”Riesling从浴缸边的冰桶里拿起香槟,王雪把自己的酒杯伸了过来。

      “为什么要杀了老秦?他有可能只是派人去找到姜然,但是他并没有直接让手下的人去谋害你的朋友啊。这是在海港城经常发生的事情,领导们下达了指令,但是负责干活的人惹了一堆麻烦。”

      “我不知道,我没问过他是不是直接下命令伤害了我的朋友。但我不仅仅是因为他间接害死我朋友才杀了他,而是因为我已经厌倦了阿里米尔。”Riesling向杯子里倒着酒,断断续续地说。

      “但我觉得你只是想把你同伴的死怪罪在老秦的头上,那样你就可以不用承认是因为自己的轻敌导致了她们的死。”

      Riesling放下酒杯,起身把王雪困在了浴缸的边缘,“你觉不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那你会杀了我吗?”

      “我还没想好。”

      王雪看着面前这个声称自己来自沙漠的长睫毛的怪物,目光向下,划过她美好的□□。

      她拉着Riesling的手,穿过浮在水面上的泡泡,又穿过温暖的水,放在了自己已经溢出情-欲的腿间。她张开嘴,想对Riesling说“Kill me.”,但从她唇齿间流淌过的声音却是:“Fuck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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