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关系》腾云驾雾琉璃猫

17、第十七章

　　赴约前一天，慕溪专门去了美容院做了一套全身spa。
　　她每次跟季斯言见面的时候，都会把自己打扮得很精致。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打扮的，慕溪也不例外，只是以前没有那个条件，后来上了大学后，她就自学各种穿衣打扮，化妆技巧，明天看着镜中漂亮的自己，慕溪的心情都会格外好。

　　最后一次约会，她依旧想在他的面前留下好印象。
　　漂亮地出场，华丽地退场，也算给这四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至今她还在感慨，本就是云泥之别的两人，没想到竟然会有交汇点。

　　决定当季斯言的情人，是她做过的迄今为止最疯狂的决定。
　　第一次跟季斯言正式见面，是在一个烦闷的午后。她作为班里的团支书，时常要处理各种对接公务，那天中午她抱着一大堆资料进了办公楼，突然旁边的电梯开了，里面乌泱泱占满了一群校领导，季斯言在其中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穿了一件灰蓝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最上面的扣子还解开了一颗，模样懒散又矜贵，他侧头聆听着校领导的讲话，脸上并无任何不耐，偶尔还会点头附和。在感觉到电梯开门时，他往旁边挪了一步，伸手一引，让校长先行。

　　举止有礼，进退有度。
　　这是慕溪对他的直观印象。
　　她意识到可能一整个电梯的人都要出来，便后退几步，贴着墙站着。

　　男人察觉到了慕溪的动作，撩起眼皮看了过来，深邃疏离的眼眸就像笼罩着一层薄雾，让人瞧不清被掩藏的情绪。
　　他礼貌地冲她点头，随后跟了上去。
　　恰好有慕溪的直系领导认出了她，就顺便邀她一起去了办公室。

　　慕溪一边听着前方的交谈，一边进了办公室。
　　她之前就很好奇季斯言为什么会来他们学校演讲，季斯言本科是在京城大学读的，后面两年作为交换生又去了m国。
　　听他们的谈话，似乎两校要开展战略合作，季斯言作为京城大学的杰出校友，项目带头人，所以会在榕城大学停留一段时间。

　　交接完任务后，慕溪就离开了办公室，刚好另一个领导过来于是就邀请她一同吃饭，慕溪长得好看成绩在系里也是拔尖的，所以很多校领导都认识她。
　　领导有意为她牵线搭桥，让她多结识几个人脉。
　　同行的不只有她，还有几个学生会干事和教授的得意子弟。

　　餐厅是一家四星级餐厅，季斯言拿到菜单后贴心地让让女士先勾选，然后再询问几个领导的忌口，最后又点了几道餐后甜点。如此妥帖，恰到好处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意，让人感受很舒服，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几个学生会的女同学都看直了眼，但没有冒然打招呼，一句话要斟酌好几遍才谨慎开口。毕竟身份不一样，一个是年轻有为的业界大佬，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要想在对方面前博得好感，说出的话不能太幼稚也不能显得太市侩。
　　用晚餐后，献殷勤的人就更热情了，期间慕溪没有跟他说活一句话，当然，她也插不进去。最后还是她的老师见她太过安静，主动开口跟季斯言介绍。

　　“你好，慕溪同学。”这是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等人走后，几个女同学还在怅然若失，埋怨这顿饭怎么吃的那么快，帅哥还没看够。
　　特别是那个外向开朗的女生，一直在后悔没加个微信。
　　但她也就说说而已，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不敢，季斯言帅归帅，但自身也有一股强大的气场，让人莫名的发怵。
　　用一句流行话来说，那就是她们跟季斯言之间有壁。

　　慕溪却是不合时宜地想，这样一个禁欲的男人在床上会怎么样，会像现在这样风轻云淡，还是会发出性感的喘声。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一个成年女人对成年男人的想法。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季斯言出现身边都有一群前呼后拥的人，而慕溪只是他那条平行线之外的风景。

　　后来没想到他们还是有了交集，在酒吧里。
　　那时候她开始叛逆，去酒吧，去蹦迪，去喝酒，去抽烟。
　　每当黎明到来时，她又变成了那个乖乖的三好学生。

　　避免遇到熟人，她没有去学校附近的酒吧，而是挑了一家位于市中心的酒吧街。
　　酒吧街灯火通明，迷离暧昧，也是欲.望跟情绪发泄的地方。
　　慕溪随意进了一家酒吧，被几个吃醉酒的年轻人拦住了路。

　　在酒吧街，这种事情并不常见，有些人专找独身的小姑娘下手。
　　慕溪皱皱眉，也没说话，她想转身离开，但醉汉们直接过想堵她。
　　就在这时，慕溪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给握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慕溪抬起眼眸，惊讶发现拉着她的人是季斯言，此时她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
　　原本没有交集她也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可是榕城常住人口有一百二十万，让两个没有关系的人产生交集，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几个醉汉看见季斯言高大的身影，瞬间犯怂，骂骂咧咧地跑了。
　　男人这才压低眉眼看着被笼进他影子里的小姑娘，淡声道：“一个女孩子，就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手也在他开口的一瞬松开了。
　　慕溪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好奇，就来看看。”
　　“这里很乱，不是你一个女生该来的。”

　　最后季斯言让自己的司机送她回学校，在车厢里她摸了摸发烫的手腕，想睡他的心情更强烈了。
　　不过这种冲动随着繁重的课业也被冲淡了，之后也很少在校园里看到季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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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面的时间是周六下午，从福利院回来后，挑衣化妆花了快三个小时。
　　地点是季斯言订的，一家高级的法国料理。
　　季斯言提前到了，他从不会让人等。

　　慕溪今天挑了一件浅绿色的中式收腰连衣裙，外搭一件白色的针织开衫，衬得她的身材更加高挑婀娜。
　　她来的时候特意在花店挑了几株朱丽叶塔，落座后让侍者拿了个花瓶过来。
　　浅色的花瓣落进阳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看起来颇有情调。

　　“我好像没来晚吧。”慕溪笑着问他。
　　男人摇头，他不得不承认，每次见面的时候她都让自己惊艳，这次也一样。
　　“之前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个东西觉得挺适合你的，所以就买了。”慕溪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子，亚麻材质的，一角还有一朵简笔的莲花，看起来古朴又有诗意。

　　“谢谢。”季斯言打开一看，有些惊讶，里面是一串金黑色的手串的，他把手串在腕上绕了三圈，“很好看。”
　　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手上除了手表腕外几乎是不带任何首饰。
　　没有什么比自己送的礼物收到夸赞更让人高兴的，慕溪笑起来时，眼中波光流转，似乎很高兴。

　　按铃叫侍者上菜。
　　菜品是他根据慕溪的口味选的。
　　法餐流程是先餐前酒，然后是前菜，主食，最后是餐后甜品。

　　季斯言拒绝了侍者的服务，亲自把醒好的酒倒进慕溪的杯子里，“餐前酒是气泡白葡萄酒，这款酒果香稍淡，比较温润，度数也不是很高。”
　　接着他又介绍了另外几款起泡酒，不同的起泡酒搭配的食物不一样，像桃红起泡酒就要搭配重口味或辛辣的菜肴一起食用。
　　前菜是黑松露温泉蛋和帕尔玛火腿。

　　每一道菜季斯言都能说出它的来源以及用料还有背后涉及的一些历史文化，他语气平淡看不出丝毫卖弄，慕溪不自觉地听入迷了。
　　就连用餐的刀叉使用不熟练，季斯言也会认真教她。
　　法餐的摆盘很精致，看起来像个艺术品般，慕溪遇到好看的摆盘，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拍照，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她把手机悄悄上移，那双掌骨分明的手就入境了，完美的手指都不用经过精心的构图就能自成一副绝美的照片。

　　慕溪摩挲着手机屏幕，相处四年，她从留有他一张照片，这算是个纪念吧。
　　下一秒她按下了电源按键，把手机都进包里。
　　正常的法餐大多要吃三到四个小时，所以最后一盘甜点吃完后，已经的华灯初上了。

　　下了观光电梯，入目便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这里是海城最大的商城，人群接踵而至，灯光迷离又奢华。
　　偶有晚风吹过，吹散了一些醉意。

　　慕溪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这会趁着晚风温柔，她看了看手里还未枯萎的朱丽叶塔，快步上前，走在了季斯言的前头。
　　两人本就在散步，所以季斯言的脚步不快。
　　“季斯言。”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季斯言停下脚步，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送给你。”慕溪抽出一朵朱丽叶塔，递了过去。
　　季斯言依言接过。

　　“季斯言。”慕溪又叫了一声，声音在夜色中有些缥缈，“我们结束关系吧。”
　　慕溪说完后抬头认真辨别着他眼中的神色，可惜都失败了。
　　男人眼里没有惊讶，只是沉默良久后点头，吐出一个字。

　　“好。”
　　慕溪笑了下，然后拿着花束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背着他边走边伸出手左右挥了挥，像是在告别。
　　月色无边，晚风轻漾，掀起她的裙摆，在半空中荡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男人的视线一直随着她的裙摆移动，直至裙摆消失在了繁华的夜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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