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96、最后一次逃跑

　　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有时候，自己的意识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大脑也会传递出自己在努力晃动手脚、在拼命苏醒的意识，“身体”也会有那种“力不从心”、想要抬手抬脚却被千斤压住的感觉，酸麻隐痛，难以言说，但实际上，人却还好好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体温正常，一幅熟睡的模样。
　　“鬼压床”之后，手脚酸软无力，精神格外疲惫，脑袋里还清清楚楚记得那种“无力的绝望”，禁不住要找人诉说一番，一天的状态都蔫蔫巴巴，提不起兴趣。
　　李苍竹目前就是这样的情况，只是他的情况有些不同，“鬼压床”的人是拼了命地想要“醒”，他却是想要拼命地继续“睡”，但无论他如何努力，疯狂运动锻炼，喝安神茶，冥想，按摩放松，甚至去医院看病开安眠药，都没能再次“入梦”，头昏脑胀，一股刺痛直达脑皮，将他惊醒了过来！
　　“嘶！”那清晰的疼痛感还残留在脑中，李苍竹猛然间睁开双眼，就见到眼前一张疲惫忧愁的脸瞬间转变为狂喜，还没等他大脑清明，腕间传递过来暖流滴落的感觉直接让他的身体做出了反应。
　　只见在床上躺了近两月的瘦弱少年，快如闪电地收回手，一掌拍向眼前的笑脸，意念一动，刚刚还躺着的逼仄马车、青色篷布、有风吹动的马车窗口、田文小文坐着的马车凳、堆在一角的棉毯，如被火烧掉的画卷一般，于眼前碎灭。
　　马车内部率先破碎，接着，除了田文、郑铎、小武、小文及小文手里拿着的刀和碗、吴晟没有变化，车队里的领头随从、同行的车队、脚下的土路、远处的茶棚、田野里的农人、农田、河流群山、当空骄阳都在一片一片破碎成沙，慢慢坍塌。
　　见此情形，几人中，除了田文，其余四人都齐齐出手袭向李苍竹。
　　就在四人出手的瞬间，周遭“真实”的场景尽数化作丝丝绿色光线，消弭在感受不到时间、空间、任何物质的黑暗中，而田文、郑铎主仆、吴晟则化成五团绿光，其中四团与比“几人”要大上四五倍的一团红光“战”在一起！
　　一时间，因为红绿光团的存在，使得这片黑暗静寂的虚空多了几分“生气”，也是因为红绿光团你追我赶、你堵我截，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虚影，始终跳不出一个“框架”，才依稀知道，这片虚空并不是没有边际的。
　　四团绿光看起来比红光小了不少，但从明亮程度来看，四团绿光“生机勃勃”，明亮异常，红光就显得微弱许多，若不是因为在局限的黑色虚空里还能看出几分颜色，若隐匿于无边无际的真实虚无中，这一抹几近熄灭的忽明忽暗，想要寻见踪迹也是困难。
　　红光与绿光的缠斗渐渐显出颓势，四处逃窜躲避，几次被攻击下来，亮度更暗几分，原本还能明辨的那丝红色，被四团绿光围攻堵截削弱之后，更加难辨颜色了。
　　红色光团见势不妙，果断分裂，瞬间分裂出差不多融入黑暗中的无数微弱红点，以数量优势，如潮水般迅速扑向四团绿光，试图吞噬绿光壮大自身力量！
　　绿光见状，也是四分一百，一百分一百一十万零一百，不消片刻也分裂成无数微弱绿光，与漫天遍野的红光战作一团！
　　此时，茫茫黑暗中，除了推拉撕扯、变换晃动的漫天微弱红绿光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那团大绿光团格外显眼，只是战况正酣，谁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他。
　　只是这样红绿双方不断分裂、不断扩大、相互吞噬的打法，终将这片虚空填得满满当当，达到一个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平衡。原本还明亮的那团绿光也渐渐微弱了许多，若用一个恰当的例子来举例的话，大概就是一锅水变成了果冻，看着都是透明的，实际上，进入其中，只能被禁锢在一处，动也动不了。
　　仅剩的那团“田文”绿光团，有可能是没什么用的冷水水龙头，也有可能是可以将“果冻”化开的开水水龙头，冷水还是开水，只在一念之间。
　　“阿辉。”其中一颗没有被绿光“捕获”，游离在“凝稠”之外，几乎与黑色融为一体的红点，在明亮的那团唯一绿光团上方，发出微弱的“信号”。
　　好似追寻了许久的夙愿得以达成，这一“声”似欣喜、似遗憾又似不舍的“呼唤”，即使微弱，却有着强大的力量，将那浓烈千倍的“情感”，穿透“凝稠”从远处疾驰而来，直接穿中绿光团内心深处，将绿光团隐藏压抑于心中的那点欲念扩大数倍！
　　“浩子！”绿光团接收到“信号”，一个“回复”，引起周遭一阵动荡，发生剧烈晃动。
　　分裂成无数个，与红点抵抗，几近融入黑暗中的小绿点们，同样接收到了这样的“信息”，疯狂大喊着“你醒醒，他不是李浩”，却因都被红点锁定，动弹不得，根本发不出“屏蔽”能量，只能紧紧抓着红点，不断向唯一的那团绿光团靠近，试图将绿光团周遭都挤压成无法撼动和发射“信号”的超密质空间，阻碍那颗红点与绿光团的沟通。
　　“阿辉。”红点发出的信号再次传向绿光团，只是相较于第一次的信号强度，已经弱了不止二分之一。
　　红点的衰弱很快，如果绿光再不做出选择，它也将成为那万千没有记忆的红点一样，终将泯灭。
　　然而，这样虚弱的信号却有着更为恐怖的力量，一个个包含着曾经那些属于李浩记忆的碎片信息如天空坠落的雨珠，不断砸向绿光团！
　　小红点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曾经那些被它悄悄隐藏起来、作为底牌的“记忆点”统统浮现，成排山倒海之势，不断侵蚀着绿光团的内心，同样撼动着这一方凝稠，试图粉碎“有心人”于悄然之中编织出来的这方“牢笼”，逃跑出去。
　　“浩子！”被一个小红点分化出来的无数“信息流”冲击，绿光团难以招架，想不得太多，心里隐藏多年的执念一瞬爆发，用尽“全力”爆出一声，形成一片刺眼的白光，试图突破周遭的超密质，急速冲向那个小红点。
　　在万千小绿点“闭眼不忍看”，内心被各种愤怒、绝望充斥着，眼见绿光团就要不顾一切地冲破超密质给小红点“充能”之时，谁也想不到，刚刚还与周遭保持平衡的凝稠中，又游离出一颗即将泯灭的小红点，以超光速穿刺凝稠、超密质，直中绿光团核心，爆发出巨大能量，将那耀眼的白光炸了个粉碎！
　　原本还光亮万分的绿光团瞬间熄灭，归于平静，除了慢慢愈合的超密质上即将消失的那一个小小洞眼证明了它确实存在过，再寻不到踪迹。
　　小红点没了能量来源，分裂出去的“记忆”碎片无力再凝聚，红绿之间的平衡再次被打破，新一轮分裂厮杀再次展开，没了那团绿光团的干扰，在黑暗的虚空中，在“框架”支撑不住红绿光点不断分裂产生的膨胀最后爆炸，徒留一点绿色荧光在没有边际的虚空中飘飘荡荡，最终被一艘看不清形状看不出作用的“核心”捕获，带离了这片虚空，消失在无边无际毫无生机的黑暗之中。
　　随着战局的结束，光电的消失，渐渐地，虚空中一段段规律的绿色光点亮起，形成规整秩序的一片，又一片一片链接成体，像联通的快车道，又像不断传输能量的脉络，形成了规律闪烁、井然有序的模样。
　　与此同时，同一个宽大实验室里的五人同时醒来，其中一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色苍白的高大男子迅速起身，扯掉头上身上连接的各种线路，光衣果着膀子，不顾周围工作人员的阻拦，直接拽起另一个面貌上与他颇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抬手就是一拳！
　　“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于哥，于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拉架的白大褂即使眼镜被挂歪到一边，高高瘦瘦的身子板被“于哥”带着跑，还是拼命努力地伸手去拉“于哥”上上下下锤人的胳膊。
　　实验室里，手上没有要紧事的男男女女都扑上来拦人拉架，奈何日常时间被实验室占满，缺乏锻炼成了“弱鸡”，六七个人都搞不定一腔怒火的“于哥”。
　　这个实验接近两月，躺了近两月的身体虽然在机能上有所退化，刚刚醒来还有些力不从心，但并不妨碍“于哥”发泄心中的愤怒，愣是在一群工作人员七手八脚的阻拦中，给了“于弟”四五个拳头，把人打得鼻青脸肿，鼻血直流。
　　就这样，配备有各种精密仪器的实验室里，有拉架劝阻的，有心疼实验器具小心维护的，有关心实验数据不断点击屏幕画面的，有关注其他几位试验成员小心扶人的，还有从外面鱼窜进来或指挥各单位工作或协助控制场面的其他工作人员，看似乱作一团，又井然有序，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描述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