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12、初识如意堂

　　赶来的这位农家儿郎正是如意堂如今的堂主李苍竹。
　　李苍竹是谁？
　　正是当年从怡红院被带走的李浩。
　　李浩穿越前除了感情不顺，情感淡漠，有点病，其他都挺正常。突然有一天，睁开眼发现自己成了另一个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妇女给卖了。在懵逼状况下，被卖到怡红院后厨当杂役，破相在厨房打杂半年后，又被一个男人接走了……
　　这一圈下来的半年时间里，除了好几天夜里失眠多梦睡不着觉，白天事情多，该干嘛还是干嘛，忙忙碌碌又是一天，谁都没看出来他心里藏了什么事。
　　李浩，不，现在是李苍竹了。
　　李苍竹被从怡红院接出来后，接他的男人告诉他，他四个结拜兄弟走的走，坐牢的坐牢，如意堂一年多来没有堂主了，作为如意堂上一任老堂主的儿子，他要接任堂主之位，接他的男人告诉他，他要担起大任养活如意堂那百来号人，他就啥也没问接手了，让本来准备了一大段话的男人也不知道说什么，交代完就离开了如意堂，留着孤零零的李苍竹面对全然陌生的一群人。
　　这种场面，李苍竹没少面对，理智上他知道先装孙子跟“老人们”搞好关系，再慢慢过渡，但好像在现代生的病一同被他带了过来，做事极其没有耐心，不想费脑不想探究，上来就耍堂主威风，把如意堂寨子里那帮人都召集到如意堂唯一还有点模样的议事大厅里。
　　“我回来了。”
　　堂下一堆人面无表情、满脸麻木地看着他，没人说话。
　　“小堂主。”
　　见场面过于尴尬，有几个看起来还有点活气儿的高瘦男人，意思意思地打了个招呼。
　　“嗯，召集你们过来，我就想说一声，我回来了。现下没事了，你们散了吧。”
　　李苍竹许久没出现的不真实感又冒出来，站在屋子中央，看周围人冷漠麻木的表情，准备说点什么的话咽回去，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回了给如意堂堂主居住的屋子。
　　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的众人见他这般，毫无表情的脸出现一丝波动，不过也只是很快的一瞬，见没什么事，又三三两两散开，东倒西歪地躺在如意堂议事大厅外、院子里，好似随地乱扔的破抹布，这里一块那里一坨，碍眼得很。
　　当天傍晚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中午喝了一肚子粟米稀粥的李苍竹从饥饿中醒来，从硬邦邦满是霉味的床上爬起，走出昏暗无比的屋子，上厨房去找吃的。
　　到厨房，李苍竹一一打开所有灶上的锅盖，竟什么都没有，摸一摸灶沿，冷冰冰的，应该是一下午都没开过火。
　　傍晚暮光里，如意堂厨房的全貌还是能看个清楚。
　　厨房位于如意堂议事大厅的后方，两者之间大概有个二十米的距离。相较于如意堂高大气派的议事大厅，如意堂的厨房就是个破破烂烂的茅草棚。
　　十二根大柱子，四横四纵大横梁，八根斜梁，中央一根横脊立于最高处，其间无数椽、檩、枋共同撑起破破烂烂的屋顶。十二根大柱子下半部分不开门的地方用篱笆围了一圈，上部分基本上是空的，一仰头就能将屋子的上部分结构看得一清二楚。屋顶没有铺瓦，幸好这些主要的框架都做过防腐刷漆处理，即使是盖的茅草，也没见多少破损和腐朽，才不至于让这间厨房成为危房。
　　厨房屋顶用的茅草也不知道多久没换了，有些茅草已经烂掉，烂掉没掉下来的地方还长出来了一些野草野菜，掉了的地方则形成好几个大窟窿。没下雨的时候，感觉不出屋顶的重要，一旦下雨，别说生火做饭，连找个下脚的地方都难。
　　厨房地面是泥地，可能因为厨房天天用，踩得多，也算是夯实了地面，但那也是常来常往的地方地面结实，不怎么涉足的地方就长满了青苔，土也明显蓬松拢起，甚至有些地方还长出了野草野菜。
　　厨房里总共有八眼大灶，设在厨房南面一排排开，很是壮观，细细看，常用的还完好的有六眼，另外的两眼不是没了锅就是塌了灶眼。在厨房西面则是放了一排大水缸，数数也有六只，外面还有一口井，取水方便。在北面则是两排高低不一、做工粗糙的木架子，架子上摆着大小不一，缺口不同的陶罐，有些装有东西是密封的，大多则都是空的。在北面的架子外，堆着一些柴火，东面则因为面对议事大厅，是进出的主要通道，便没有摆放什么东西。
　　现在看如意堂议事大厅和厨房，就是富家千金和穷小子的差距，但光是看厨房这十二根大柱子和结实的房梁，可以断定，最初建造的时候，厨房应该是比照前面砖木结构的议事大厅来的，只是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没能如期完工，只留下了这么一副空架子。
　　在灶上找不到吃的，到架子翻了翻那些罐子，有盐、有加油、有醋，还有一个好像是装过猪油的空罐子，小米大米什么的，更是没有踪影。
　　李苍竹空有这具皮囊，拥有一些肌肉记忆，比如能听懂能说出，做一些熟悉的事情不用多想也会跟随肌肉记忆做出来，但涉及到记忆这类通过生物电存储或传达的东西，就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所以，他对“李苍竹”曾经的生活信息，一点记忆都没有，更别说要了解如意堂这些人这些事，能保证不犯大错或忌讳就很了不起了。
　　在厨房翻了这么久，什么能吃的都没找到，又饿得心里发慌，无奈之心，李苍竹只好掀开水缸盖子，舀瓢冷水骗骗肚子，看看已经黑下来的天，以及冷冷清清好似坟场的如意堂，面无表情地回屋睡觉。
　　第二天早晨，李苍竹又被早早饿醒，从住进这间屋子的第一天晚上，闻着满是霉味的屋子，看着硬邦邦的床及床上那铺着的稻草、麻布床单和一床用麻布包住草席制成的被子，他就知道这个如意堂不会是什么有钱地方，也不指望会有早饭吃，醒来后又催眠自己睡觉。
　　等李苍竹浑身无力地爬起来，已经是中午时候。很好，因为心中有事，没睡死的李苍竹在听到厨房的竹板被敲响，外面响起走动的声音，一骨碌爬起来，赶上了厨房的饭点。
　　和昨天一样的，又稀又清的小米粥，还只有一碗。
　　吃完午饭，稍微有点力气，李苍竹和如意堂那群每天吃饱就到院子里晒太阳的家伙一起，寻一个凉快地方，瘫到院子里的草堆里、石板上、木桩边，享受秋日午后的阳光。
　　与如意堂众人晒太阳昏昏欲睡不同的是，李苍竹在脑中整理曾在怡红院里听到的，相关于如意堂的消息。
　　如意堂成立至今已经过了三十多年，曾经的义士军遗属，去世的去世，长大成才的也脱离如意堂自寻出路去了，现在剩下来的零星几个都是些不成器的，如今还有的一百三十几号人里，大多是武林盟送来的，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外面传的不清不楚，李苍竹又是没记忆的，只能暂且搁置不提。
　　成立之初，为了维持如意堂的正常运行，朝廷免征如意堂田地和酒楼的一切税务，由边城官衙代为行使监督之责，把控如意堂的善款来源和核查每年账目，武林盟则出人担任如意堂堂主，主持如意堂日常的具体事务。
　　虽然一定程度上，两方都不干涉如意堂的具体发展，但实际执行过程中，朝廷压制如意堂发展是很明显的，如此一来，没有一个堂主是做得长久的，武林盟渐渐的也对如意堂不上心，最后将所有管理权都交给了离边城最近的岭山派。
　　如意堂虽然说有田有地还有房，但这些东西属于公共财物，如意堂要做些什么大动作，都越不过朝廷，岭山派接了这个差事，也不能从上面得到些什么好处，除了每年青黄不接时，送些救济粮过来，对如意堂也是放任不管的态度。
　　为了保证基本的秩序维护，如意堂内部不得不自选一个堂主出来统领全局，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意堂里这群人越来越懒，堂主越来越不好当，堂主就成了“倒霉蛋”世袭制，谁倒霉谁当堂主。
　　近十几年来，最倒霉的就是“李苍竹”的爹和他的四个拜把子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