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需要你做我的室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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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
我需要猫。我很需要猫。
别意外。这就是每次我拍摄一部商业片会发生的事；焦虑跟负罪感使我需要毛茸茸的小猫，不是普通程度的需要、而是特特特特别的需要。
随着我拍摄的片子越商业，我需要的猫就会越多。这应该是公开的秘密基于我不只一次在访谈上提了这事。我需要猫的程度严重到我在夜里睡醒后，难过地掉了几滴眼泪。
于是我就给海莉打电话。
我打过去。海莉接起电话来。
“喔嗨海莉，你醒了不？”我问。
‘天啊。四点钟。杰西。才四点。’
我抽了抽鼻头。
‘……杰西？你没事儿吧？’海莉问。
“有事呢。”我说，“这几天茱迪老问我猫在哪儿。”
‘哦。’海莉停顿了秒，‘你的幻想朋友还在你的公寓里。’
“当然了。不然她能去哪？”
‘说得对。’
“她住沙发上。今天晚上也给我做了中菜。我们给对方讲笑话，共进晚餐。”
‘听上去挺好。那么你是想找我讨论她？’
“什么？才不。就是没有猫的生活特别讨厌。”
‘我以为茱迪是只混种土猫。’
“什么？才不。我早说了茱迪不是猫。好吧可能某层面上她是。不过她不是土猫。她是玄猫。那种中国猫，全黑色。”
‘行吧。我对猫品种了解不如你深。你能现在去撸两把茱迪吗？然后我们明早再来讨论这些事？因为我真的很累。’
“不行。”
‘好吧。’
“我真的需要猫。现在就需要。”
‘所以我让你去撸你沙发上的那只猫……’
“我没说我沙发上有猫。我沙发上没有任何猫。”
‘行吧。那你要上街去找街猫不？我知道几个地点有街猫出没。’
这听上去不错。
于是海莉把地点传给我。我睡了回去因为脑筋正常的纽约人都不会选择在半夜四点离开家门在外游荡。隔天早上我出门，吵醒了茱迪。
“呃，我要去捕猫。你来不？”我问。
茱迪勉强从被窝里翻出来，打了个特大的呵欠，瞥了眼窗外的雪天又看了眼我，整张脸都揪了起来。
“啥？这种天气居然有猫在外头？！这怎么成会冷死的。”她的反应比我预料得大，“天啊太可怜了，我要跟你去。”
我觉得？显然茱迪有某些误会。
不过？算了。我的意思是这个误会似乎对我有益可不是吗？
──『茱迪』
……为什么我总会相信杰西的胡说八道呢。
杰西早上要出门。说要去捕猫。问我要不要一道。
我大吃一惊想我了个去、这可是十二月的纽约呀外头下雪呢别开玩笑了，哪里的猫这么可怜流落在外。光这样想我心都痛。当仁不让义不容辞从被窝里翻出来，决心得跟。
然后杰西开车，然后我们去了一间流浪猫狗收容所。
…………
行的。懂了。捕猫。修辞技巧。
这儿有整打整打的街猫想要得到家。他跟她们在不同笼子里、朝我们伸出小爪子，喵喵叫着、用各种方式引起我们的注意力，就为了得到跟我们回家的机会。不过我想主要还是他们宁可流浪也要离开这些铁笼。
我看着这些猫，非常难过。心都要碎了。恨不得能把每只猫都带走。
杰西很快就做出决定；他跟一只美短一见钟情。
可是我特别特别喜欢以及想要另一只混种土猫，颜色灰灰的，中长毛，眼睛颜色介于深棕色跟黑色之间，叫声很小，在笼子里伸出左前爪跟我碰手指。我深信这是这只猫喜欢我的实际证明。
杰西抱着他的新恋人，那只美短，走过来，站在我身后看我跟这只土猫的互动。
“他真可爱。”杰西感叹道。似乎用超级快的速度、看过了这只土猫的简介，“他在公园的街猫聚集处被发现，自愿进入捕猫笼。他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字，没有芯片没有吊牌可是有项圈，啊。”
真相只有一个。这只猫是被抛弃的。
我替猫咪打抱不平。“他这么可爱！”
“是啊。”
“你看他会张开他的爪。他会开花！”
“并且这不是为了攻击你。值得嘉许。”
“还有他的喵喵声！他的耳朵毛！”
“安静的猫。不错。窜到外头的耳朵毛。逗趣。”
我们对看眼后、转身去看似乎被我们俩对话给逗乐了的服务站员。
“噢，真抱歉，恐怕你们今天只能带走一只猫。”收容所的服务站员同情地告诉我们，“这是规矩，一户家庭一次只能带走一只猫。但愿你们能理解我们的苦衷。我们想给刚抵达新家的猫一些适应时间，除非那只猫跟另一只猫是绑定的。”
于是我跟杰西又对看一眼。
……难道我们要为了带走哪只猫现场掐架？！
──『杰西』
然后？我们就带走了特朗克斯先生。
特朗克斯先生本来叫杰西。开什么玩笑。这成功引起我的注意。我用解说上的名字喊他，他毫无反应。
“你不爱你的名字。”我得到答案，“是吧，特朗克斯先生。”
当时仍在笼子里的特朗克斯先生懒洋洋地转过头，感兴趣地看我一眼。
“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我继续对他说，“很好，因为我叫杰西。杰西艾森伯格，不期望你听说过我。但假如你对我的书感兴趣，我很乐意每天晚上念一小段给你听。”
特朗克斯先生站起来，弓着背朝我伸懒腰。他慢悠悠踱步到笼子边缘，用眼神对我说：“行吧人类，我知道你想干嘛。你想要我跟你走。你够幸运，我不是难搞的猫。一天两顿干食，我的要求够简单吧。我喜欢新鲜的鲑鱼，不喜欢罐头鸡肉、水煮的就挺不错，另外，我喜欢被摸。腹部的区域需要特殊投喂跟一些代价，你看起来是老手，你明白我什么意思。”
“是啊我明白。”我告诉特朗克斯先生。心里飞快衡量了他提出的条件，觉得我能负担。“倒不是说我会整天无所事事就摸你为业，我是比较需要摸猫没错。被你看穿了。假如我不在家我会给你准备喂食机。就是自动给你供餐的机器。”
特朗克斯先生歪着猫脑袋。“我不明白什么喂食机。总之我饿不着？”他喵。
“当然。我保证。你饿不着。”我也喵。
特朗克斯先生把他的猫鼻凑上铁笼。我把手指伸过去给他嗅。他嗅着嗅着皱起眉，怀疑地审视我。
“可你闻着就只有草味。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代表你吃草维生。人类似乎说这是素食主义。我只觉得这不可理喻。你不能逼我跟你一块儿吃素你切实确实理解明白，对吧，杰西。”特朗克斯先生用眼神无声质问。
我立马举起双手作投降冒，求饶地后退一小步。
“当然了特朗克斯先生。”我说，连连摇头，“我是素食主义者，你说的没错。可我怎么能强迫你跟我一块儿吃素？我明白的这行不通。我永远不会对你做这么邪恶的事不管你是不是猫。请你相信我，我只是需要你做我的室友。长期的室友。稳定的那种。你将拥有整间公寓的空间使用权、和选择下一位室友的投喵票喵权。以及你刚才提出的条件都会成真。我保证。”
特朗克斯先生抖了抖耳朵。
“成。”特朗克斯先生用眼神对我说，“现在带我去见跟你来的人类女孩。我在你身上嗅到厨房的味道，那是她，没错吧。”
我转过身想喊来收容所的站员。回头发现几个站员在我背后已经观察我好半会儿。他们用谨慎的眼神打量我。
“你是在跟杰西谈条件吗？”其中一个女站员问我。
“是的我们谈成了。他想跟我走。”我告诉她，“现在能麻烦你帮我打开特朗克斯先生的笼子吗？喔对了他说他其实叫特朗克斯先生。”
想必我不是第一，只，在收容所跟猫狗谈条件的人类。收容所的站员们很快就见怪不怪地适应了，也承认特朗克斯先生确实想跟我走。他待在我臂弯中异常乖巧，并不乐意以任何方式离开这块他新圈的领地。
我带特朗克斯先生去见茱迪。茱迪正在跟一只甜蜜的中长毛土猫交流。
然而。可是。
根据规矩我们一次只能带走一只猫。
…………
整趟回家路上茱迪都沮丧着。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沮丧。甚至不知道她会这样沮丧。她就是十分十分的沮丧，我真怀疑给她一包纸巾她就会哭出来。
“太可怜了。”特朗克斯先生对我叹气，一边舔他的腿毛，“我们得把她喜欢的那谁谁谁也偷出来才行。”
“没有偷窃，特朗克斯先生。”我提醒了我的新猫咪，“你现在是家猫了，所以没有偷窃。这不合乎法律。”
“啧。”特朗克斯先生略有不满。
而茱迪，被我突然开口貌似自言自语转移注意力，正不确定地用眼神来回检视我跟特朗克斯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需要你做我的室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