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be后的365天》颜荀

20、沉默

　　猫咪老师察觉到抱着他的那双手力气稍稍变得更大了些，让他本来就不怎么苗条的身材在此刻似乎要被圈出了一个勒痕。如果这时候是平常，猫咪老师大概已经哎呦呦的叫唤起来了吧。

　　然而就着流萤继续说的话语，安静的氛围，显而易见猫咪老师全程保持着安静。

　　“玲子大人当时说出的话语，让我吓了一跳。”流萤并没有看在场任何一个人，只是自顾自的继续道。“玲子大人只是一个人类，虽然拥有着强大于大多数妖怪的力量，可她也只是一个活了不到二十年的、脆弱的人类——我是这么想的。”

　　流萤甚至以为玲子在对她开玩笑，但是往下飞到玲子的眼前，她才发现，这个人类的孩子是真的如此认为的。

　　不知道心底从何而来的情绪，向来温温柔柔的流萤在手上稍稍用了些力气，拿着自己小小的手掌拍了一下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玲子的脸颊，让对方原本干净的脸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流萤对着怔愣着抬起头的玲子说道，“但是拥有着一个愿意等待你的存在，你本身——就已经值得得到幸福了。”

　　看着玲子直勾勾看着她似乎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流萤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说出了平时从来不会说出的、让人害羞的话语，立刻后退飞了几步，“连大人是这么说的！恩！”

　　“……”玲子这时候低低笑了一声，没有反驳，“那位连大人，一定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大人吧。”

　　而话题一旦转移到连大人身上，流萤就开启了连吹的状态，拦也拦不住——当然，也没有人去拦着就是了。

　　玲子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就这么看着流萤，很认真的听着对方一字一句的话语，流萤在中间有了一瞬的恍惚，因为她仿佛看到了连大人一样。

　　那是、和连大人一样温柔的眼神。

　　流萤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连大人这么喜欢人类的原因。

　　“时间差不多了。”在流萤说完一段话之后，玲子看了看天色，“那么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那、请路上小心。”流萤对着玲子行了个礼，“玲子大人。”

　　这是流萤第一次喊出对方的名字，也是这一天开始，流萤开始使用敬称称呼对方。

　　那段时间，玲子每天都会过来那个地方，有时候只会安静的自己呆一会，有时候会和流萤说几句话。

　　再后来，有一天，玲子带了一把红色的打刀回来——就此，玲子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了。

　　流萤的故事讲完了，顿时也就没有人说话了。

　　夏目略有些担心的看着言的方向，因为在黑暗中待了长久的一段时间，他现在也已经适应了黑暗，轻易就可以看到言一动不动地状态。

　　沉默继续弥漫着……

　　一直就这么沉默着……

　　沉默着……

　　沉默……这个沉默未免太长久了吧啊喂！猫咪老师一脸不爽地用自己的喵喵爪砸在了言的脸上，让本来蜷缩着的言因为这股力量的惯性换了一个姿势。面朝上之后，小孩子绵长的呼吸也就变得明显了很多。

　　显然，对方真的很不给面子的睡了过去。

　　流萤突然觉得，玲子让他打一拳实在是太便宜对方了。

　　夏目也是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最后，还是夏目抱着三岁的孩子、脑袋上顶着一个肥胖的猫咪离开了这片森林。

　　等回到藤原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是夏目看着门口玄关处留着的灯，无意识露出了一个相当温柔的笑容，他打开门，对着里面轻轻道了一句，“我回来了。”

　　虽然知道可以丢下言不管不顾，对方身为妖怪，实力强劲，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感冒的，但是看着言此刻小小的身形，不由得就让夏目觉得良心有点痛。

　　于是去客房搬了一床新的被褥，然后铺好，把言放进去。

　　夏目仅仅只开了一小盏台灯，坐在书桌上撑着脑袋，用着微弱的并不强烈的光芒看着已经缩在了被窝里面、只露出一个黑色的脑袋的孩子。

　　“夏目，你在想什么。”猫咪老师跳到书桌上，对着夏目说道。

　　“……在想玲子外婆和言先生的关系吧。”夏目自己都带着不怎么确定的语气，轻轻回答道。

　　“哦？”猫咪老师感兴趣的应了一声。

　　“该怎么说呢？……我觉得，他们只是在最恰好的时间，遇到了彼此吧。”夏目这么说了一句。

　　就像他在流萤回忆中看到的最初的见面，玲子说的那句话。

　　「难得才看见一个长得没有那么奇怪的妖怪。」玲子是这么说的。

　　或许她对言产生兴趣的契机，就是出于对方相似人类的外表。

　　玲子在初次见面，发现了言那如同稚子一般的心性，所以比起交朋友，两人的相处反倒更像是带孩子。

　　那段记忆中，玲子笑得很开心，也许在那段时间，玲子就好像遗忘了言的妖怪身份，将对方当成了普通孩子在教导吧？这可能是玲子外婆在人类社会中从来没有尝试过的经历。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类一样……的经历。

　　而言先生这边似乎更容易解释，影响言先生更多的，应该是那种认定了什么一般的雏鸟情节。

　　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的人，就是玲子。如果把玲子替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言先生或许也会是像现在这样在意对方吧。

　　夏目把脸埋在臂弯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所以在一开始，言先生遇到了玲子外婆。

　　不论其中的过程如何，分离对于他们而言，是必然的。

　　看着没有得到答案，自顾自趴在软垫上闭上了眼睛的猫咪老师，夏目不由得开始思考自己和这些妖怪的未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产生这种想法，这么久以来，每次遇到和人类有关的妖怪事件，看着并非同物种之间真挚的情感，夏目都会思考很久，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孩子。

　　——第二天。

　　夏目一睁眼，就看了一个放大版的言的大脸，在刚睡醒的懵逼过后，他立刻就惊叫了起来，把在一楼做早饭的塔子阿姨吓了一跳，塔子对着楼梯口的位置担心地喊了一句，“怎么了吗——贵志君？”

　　“啊、没什么——塔子阿姨！”夏目立刻对着楼下喊了一句，然后看着毫无所觉的坐在他面前的言叹了口气。“言先生，请不要这么吓人好吗。”

　　言换上了一身夏目熟悉的灰白色的和服，但是此刻的外表则是少年版本——就是那个假装夏目同学的夏目、织田言的画风。

　　“塔子阿姨做的饭真的是一绝。”言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对着夏目说道。

　　“恩恩！没错哦，塔子的美食真的非常棒！就算是吃五碗我都不会觉得撑！”猫咪老师在一边附和。

　　“先不说五碗饭的事了，言先生您对塔子阿姨的称呼……”

　　“别喊我言先生，喊我言君——织田君也可以。”言回答，他像是忘记了昨天晚上的经历，语气普通而平常。

　　“……好的、言先……言君？”夏目有些无奈。

　　“恩，只有这样，我才能理所当然的蹭饭吧。”言盘腿坐着，似乎就等着楼下那一句开饭了一样。

　　猫咪老师不屑道：“还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蹭饭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

　　夏目：“不，关于这一点，我觉得只有你没有资格说别人，胖猫咪。”

　　塔子阿姨对于言的到来有些吃惊，但还是很欢迎，她对着言问了几句夏目在学校的时候，在夏目觉得对方回答不出来、正想解围的时候，言很认真地说出了一堆夸夏目的话。

　　比如什么上课认真，人缘很好，不管是人类还是妖、动物，都很喜欢贵志什么的。让夏目都忍不住红着一张脸阻止了对方越说越离谱的话语。

　　塔子阿姨和滋伯父则是在一边笑得很开心，毕竟夏目在他们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温和的形象，很少暴露小孩子的情绪。

　　而两人之间直呼名字的做法，让藤原夫妇更明白两人之间关系的友好。

　　今天是星期天，夏目从星期五下午就出发去找言了，然后昨天回来，也就代表着还有一天的休息日。至少也要把那群孩子安全的带回织田、织田作？织田先生的身边。

　　夏目并不相信言先生的靠谱性。

　　“对了，那把刀……”夏目在准备出门时，对着言问到。

　　“暂时还是放你这吧……”言抱着猫咪老师，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一根类似狗尾草的植物（也许是妖力变的）在逗弄着对方，“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夏目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猫咪老师身为大妖怪的尊严是被吃了还是什么，对于言的话语也只以为是对方还没有做好面对玲子的「遗物」的准备，配合地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而言自然是知道夏目误会了，可是他不会去解释什么，总不能对夏目说，他在害怕拿起那把红色打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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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塔子阿姨惊讶是因为她没有在门口看到客人的鞋子。
但是在夏目和言离开时，什么都没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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