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巍澜]我是你的眼》爷许你一世韶华

190、190 突变

　　那天晚上，赵云澜苦思冥想了一整夜，沈巍意志消沉的根源是找到了，可他还没想到对策——他不信他，说再多情话、再怎么信誓旦旦又有什么用？可是为什么呢？是他表达得不够清楚还是不够诚意？不信他说的也不信他的吻吗……他们多久没有缠绵过了……

　　赵云澜猛然从挨床的软塌上弹坐了起来，有那么几秒钟，目光就粘在沈巍身边空出一半的床位上——之前是因为沈巍睡不好也睡不久，后来是因为害怕失误，他几乎就没和他同床共枕睡上过一觉，即使偶尔贴身歪那么一会儿也总是在他入睡以后，并且永远会赶在他醒来之前、有任何需要之前就已经离床做准备了，从看护的角度来说这没错，但从沈巍的“视角”出发，这难道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分房？

　　心思那么细、那么重的一个人，怕是打从搬出主卧的一刻起，就有了分房的意识，现在你都不和他睡了，说“爱他没变”，能信你才怪了！

　　赵云澜重重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急促地在房里踱步，他必须马上做出些改变，无论是形式上还是行为上，有可能令沈巍产生误会的统统要打破、要反转……有些事，到底还是不能依着他来！

　　沈巍睡眠不规律，夜里总会醒来几次，因为怕惊动赵云澜，他即便清醒着也不会起床；而赵云澜如果没睡着，通常都在椅榻上躺着看他，他也怕影响他再次入睡，因而只要沈巍没动作，他是不会出声的。

　　微妙的是，每当这时候，沈巍又总以为赵云澜没在房里，他有时会睁着眼出神，有时会闭着眼假睡，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云澜有个习惯，沈巍睡醒时如果天已经亮了，他就会边打招呼边拉窗帘、主动播报时间天气，然后沈巍就真的起床了。

　　赵云澜会替他披上睡袍、一路嘘寒问暖陪到洗手间，尊重他本人的意愿在虚掩的门外守到他完事儿。

　　除了一句友好的“早安”，沈巍基本没什么话，赵云澜也习惯了唱独角戏，但见他气色无恙、心境平和，便也不多想，等早餐过后沈巍便开启他裹足不出、无所事事的一天……

　　终于，这份“相敬如宾的默契”被赵云澜毫不留恋地打破了。

　　“春暖花开、生机盎然啊，冬天是真的过去了！”

　　沈巍闻声知道已是大清早了，虽然春天和光明都不再属于他，但能在那人活力充沛的话语声中迎接度日如年的每一天，他便觉自己还有些微薄的存在价值，再漫长再孤寂的长夜也没白挨！

　　沈巍像往常一样抽身坐了起来，呼吸着短暂的新鲜空气，还没来得及掀开被褥，突然，床沿一陷，他的手和后脑勺同时受力，整个人前倾重重地压在了施力者的脸面上，毫无准备地被对方撬开了双唇。

　　赵云澜有好久没这么深吻过他了，沈巍几乎已经习惯了被他吻前额，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异常亲密，惊吓完全超越了惊喜，他慌张地低头躲避、条件反射地曲起手肘支开他：“你……怎么了？”

　　“怎么了？”赵云澜索吻失败，大感不满，牵着沈巍的那只手紧了几分，强势地说：“我不能吻你吗？”

　　沈巍：“……”

　　“嗯？能还是不能？”赵云澜逼问。

　　“你……”沈巍眨眼想了想，反问道：“你昨晚没睡好吗？还是……还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赵云澜心说睡没睡好、有事没事和这有什么关系，你还真没把我当爱人看……不过他早有打算，踩着自己的节奏撇嘴一笑：“对，有事……吻完再说！”

　　“唔……”沈巍再次被他掣制住，反抗无能、只得被动接受了这一吻。

　　“你的吻技退步得都不如小学生了，看来是我这个老师疏于带教了啊！”尽管还是没有得到渴望中情不自禁的回应，赵云澜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佯装满不在乎地说。

　　沈巍看不见赵云澜眼底的深情，更不敢奢望那份“远去”的情爱，总觉得对方有些轻佻，仿佛只是一时兴起求取刹那欢娱，他轻微地皱了皱眉，却还是泛起了一个宠溺的微笑，低声说：“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赵云澜撩开被褥，把沈巍的腿挪下床，又蹲着按揉了一会儿替他套好拖鞋，而后依惯例扶他起身裹上长袍：“不急，你总得让我先填饱肚子吧……”

　　这个时间点家里没别人，房间也需要通风，因而早餐两人通常都是在楼下用的。

　　一锅清粥配三四个清淡的下饭菜，沈巍最多喝半碗粥，而且每次都像赶时间似的捧上了就一口气地灌自己，赵云澜几乎没有夹菜插筷的空隙，偶尔逼一下，还总是被他以吃了会不舒服的理由推拒掉，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巍吃完了倒是不独自离桌，他会安安静静坐等赵云澜呼哧呼哧、听听哐哐地扫尽残余，那侧耳倾听的专注劲让赵云澜觉得他就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听”他吃饭的。

　　不止早餐如此，晚餐也一样，只喝粥不吃菜，整日就吃两顿还跟喂鸟似的，牙齿缝里省那么一点出来就把他给喂饱了，别提多好养活了！

　　“行了，说正事儿！”赵云澜推叠着空碗准备切入正题，他提了提屁股把坐椅往沈巍跟前拎了一把，躬下身双手抓起他的手，略微仰视着正色说道：“你看啊沈巍，你呢也恢复了五六成了，我呢也有这样那样的社会责任，咱这生活是不是该重回正轨了？”

　　赵云澜原以为这么开场，多少会让沈巍受到些意外的小惊吓，谁知对方手不颤、眼不恍、表情没有一丝动荡：“你的意思是？”

　　“哦，我的意思是特调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虽然不着急，但总是要处理的，你也知道那帮猴崽子懒惯了、靠不住，我要老不回去坐镇肯定不合适……”

　　“你回去工作是应该的，这不需要和我商量也不用顾虑我，我能管好自己的。”沈巍抢着说。

　　“那你是没意见啦？别说今天我还真有事儿要出趟外勤，事不宜迟，咱准备一下……”

　　赵云澜似乎兴奋了起来，说着便拉沈巍起身，半推半搂着带回了房间，一进屋就关上窗悉悉索索翻柜子，沈巍听到他说：“龙城的冬天其实不冷，但开春回暖慢、气温上不去，你又不常出门，还是得加棉衣外套，到了室内也别说脱就脱……”

　　“你在做什么？”沈巍终于听不下去了：“我……我哪儿都不去！”

　　“放心，我才不舍得你跟着我出外勤，也没那个必要！”赵云澜搜齐一摞行装甩到床上，转手圈过沈巍，抄腰把他压坐在自己腿上，咬着耳朵、呼着热气，边说边开始解他的睡衣扣子：“但要我留你一个人在家，呵呵，想都别想！”

　　——不把我当爱人是吧，从现在开始你有的是机会感受分辨，赵云澜心里是这么计算的。

　　沈巍看不见又放不开，原本就易受惊，更别说是被有辱斯文地按在了别人的大腿上，赵云澜的手还不老实，拐着弯在他胸前磨蹭来磨蹭去，解个衣扣像有多难似的，以至于他的脑子一下就空白了，几乎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只觉得耳根发烫、心跳加速。

　　赵云澜一见他脸红，自己也有些上头，鼻尖不由自主地钻进了沈巍的颈窝，撩得更起劲了：“怎么，这就有反应啦？其实我也不急，公事嘛……可以等办完私事再处理，嗯，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