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两由之》再忆花辞树

1、序言

　　正值梅雨时节，天色灰蒙蒙的，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用手托着下巴，坐在窗前，时而望着眼前雨无力地拍打着窗，留下模糊一片，时而又无精打采地翻弄着眼前的空相册。这相册是前几日整理外婆的遗物时发现的，它被珍藏在一个雕有玉兰花的榆木匣子里，匣子上了锁，安安稳稳地躺在五斗柜的最顶端，上面落了层层的灰尘，可见，这是一个被遗忘的匣子，躺在岁月的角落里，随着时光点点流淌，它在等待着被发现的那一天。匣子里只有一本一样陈旧的空相册，它静静地躺在那里，相册是鹿皮面的，虽然经历了岁月沧桑，可依然可见上面的印花图案，我用手摩挲着相册的封面，一股混着皮制品的霉味侵入我的鼻孔中，麻痹了我的神经，说实话，这种味道着实难闻。我就这样反复掂量着相册，回想我与沈倓文之间已无法挽回的裂痕，不禁神色黯然。正想的出神时，我的手不知被何物微微刺痛，我低头看去，是一张老照片，大概有五寸的样子，从相册的封皮中划出一角，迫不及待地想出来透透气，看看外面大千世界的变化。
　　我捧着这张照片，看着照片上那女子的背影，它身着朴素的学生装，齐腰的长发披散着，站在石桥的中央，微微欠着身子，她那弱小的身躯里蕴含着一股无比坚定的气质。我轻轻地翻过照片，看着背面用黑墨水留下的两段字迹，一段遒劲有力，写道：一九一六年五月九日，倚桥听风，是邂逅，是初遇。一段清秀矜持，写道：一九二一年三月十六日，廊前徘徊，是离别，是回忆。
　　我看着这两段文字，疑惑地点点头，顿时又恍然大悟，我依稀记得我从外婆那里听来的故事，那是上个世纪的故事，是我太婆婆亲身经历的故事，是一个已然不完善整的故事，一个封尘已久的故事，一个值得我娓娓道来的故事。
　　我能记得住的并不多，岁月划走了我多半的记忆，我只知道，我的太婆婆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在潮流暗涌的时代努力地活着，她在临去世前只反反复复念着一个名字，一个对于我来说及其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