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一生》西而乐

38、第 38 章

　　“咚，咚，咚”宋昊突然感觉脑袋有点疼。但只是一瞬间，本来还在活蹦乱跳的他这时候却安静下来，看着树林里被惊飞的鸟。

　　而旁边上山的路上一直挂着开心，活泼标签的林萱却是一下子沉了脸色。

　　最后靠近相国寺的路上宋昊和林萱两人都陷入了安静中，一个表情冷漠，一个神色恍惚。

　　已经影影绰绰看见相国寺敞开的大门时，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宋施主，你这是来还愿了嘛。”

　　是那个仙气飘飘，来无影去无踪的小和尚，明明自己常常跑到这相国寺可是除了第一面，小和尚指了一条路之后，宋昊感觉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这时候的他扫着寺门口的落叶，没有表情的只是抬了抬他的眼睛轻轻的扫过宋昊和林萱。

　　当这一眼来时，宋昊感觉全身一冷，风吹树声，鸟鸣声，上香游客喧闹声，一下子都跑回了耳朵里面。

　　这种感觉就像泡澡时将脑袋沉入桶里，憋不住气后一甩头出了水，五感回到了现实，耳朵里灌满了尘世。

　　宋昊猛吸一口气，心口一阵悸动。而旁边林萱比他还要狼狈，她猛然转身疾跑离去。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和尚、宋昊、包括游客、男人有半点注意给她，她就像飞走的鸟一样，没了踪影。

　　“我.我、我....\"宋昊语无伦次的结巴起来，他既说不清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小和尚依旧原来那副表情，声音也依旧是淡定的语调：“施主，要还愿的话要赶紧了，待会儿就人多起来了。”

　　然后，然后...宋昊已经记不起自己是否去了进了寺，还了愿。他感觉自己就像在云端一样，整个人恍惚的像是连续好几天的熬夜之后就像哥行尸走肉，虽也在正常行走却半点记忆也没有。

　　一回到家就吃了饭，好像累极了一样，倒头就睡了过去。第二天天还没亮，强大的生物钟让他醒了过来，半梦半醒的时候他听到小玲“刷，刷，刷”扫落叶的声音。这个声音清脆又规律，让人听着就像是拿了把小扫把跟着一起，一去一回的扫动自己的心。

　　在这样规律的旋律里，宋昊恍恍惚惚半天才让意识回笼。昨日不曾想起的疑惑重新笼罩心头。‘昨天为什么我有时完全不像自己。’‘昨天在寺庙门口我为什么突然一下，仿佛像顿悟一样一下子感觉世界大变样了。’‘昨天到底怎么回事，而且为什么我觉得林萱既重要又不重要。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初生的太阳从屋缝挤进来一缕阳光，宋昊刚才的闲适与休闲都被满头脑的疑问遮盖。他感觉自己连生活都没有活明白，像个白痴一样被其他人操纵着自己，而自己连一个选择都没有。

　　“二少爷，咚咚咚，二少爷你起没有？”小玲提着热水站在宋昊门前敲门，她有些疑惑二少爷这个时辰怎么还没有起床，宋大爷都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了。

　　宋昊收敛起自己的百般想法，想起往日现在该是时候跟着大爷一起打拳和读读书了，虽然没有生病可现在就是难受的紧，一点也不想努力了。

　　“小玲，你进来吧。”

　　小玲自己动手推开没上锁的门，跨过门槛的时候，偷偷看向宋昊的脸色，看他脸上恹恹的，没说话就安安静静的往水盆里倒热水。

　　宋昊却开口了：“小玲，你去跟大爷说一声，就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想练拳了。待会儿你把早饭端在我房间来吧，我还想再睡会儿。”

　　小玲赶忙应道：“好的，少爷。”

　　宋昊就裹着被子再次躺下了，但是这份独自的惆怅还不过一会儿就又被打断了。

　　“我的儿，今天哪儿不舒服了，快让娘摸摸是不是发烧了。”宋夫人一听到宋昊不舒服就坐不住了，立马就往宋昊屋子里小跑过去。

　　宋昊因为宋夫人的手凉瑟缩了一下，赶忙解释：“没烧，就是有点累着了，今天想多睡会儿，娘你别管我你快去吃饭吧，今天让我自己待上一会儿。”

　　宋老爷从春姨娘那儿过来晚了宋夫人一步听到宋昊的话，也不是很担心，只是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估计是连日来累着了，今天你就什么也不要管好好休息休息。你的三餐就叫丫头端进来。”

　　宋昊半立起身子，他感觉自己的确不一样，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发烧，从来都是母亲过来搽酒陪着，父亲有空会来问上一两句就回去休息，没空就会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

　　而现在自己只是想多休息下，父亲也会过来问问，便有些复杂的说：“好的，爹。”

　　等到房间里从新恢复安静，宋昊感觉松了一口气，不仅是母亲焦虑、担心的眼神，还有父亲突如其来的关心到后面春姨娘故作担忧的询问，宋昊只是有些心烦，但是经过这么连番轰炸，他的确感觉之前头脑里的愁思全都跑走了，之前想的思绪都怎么找都找不回来了。

　　“咚咚咚，老弟醒着没。”

　　等宋昊躺下再东想西想快要睡着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他立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赶紧应声：“哥，我醒着你进来吧。”

　　宋婵推门进去了，他昨晚有场应酬，因为弟弟身上有了功名，人逢喜事没人灌喝了个半醉，刚刚才醒来，到现在眼睛都还肿着。都快晌午了才跑来看看自己老弟。

　　一进来还没说话先灌了自己一杯香茶，宋昊看着自己老哥这个状态，下了床把饼端了过去：“哥，你早饭吃没，我这儿还有些饼你吃吧。”

　　宋婵还没等饼上桌就拿起了两块啃了起来，喷着碎末说：“起来晚了，看着些剩饭懒得吃，听到大爷说你今天不舒服，就到你这儿来看看。”

　　宋昊和自己哥哥素来亲近，小时候父亲离开家去打拼，家里就是哥哥撑家，自己在缺少父亲陪伴的日子里，母亲也许在生活上照顾着自己，可是哥哥既与自己有共同话语又教会自己怎么打鸟、怎么赶牛像个父亲也像朋友一样保护着他，教导着他。

　　看着哥哥不能给母亲诉说害怕她担忧的思考、张不开口不能和父亲说的话便全都涌向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