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一生》西而乐

32、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酉时3刻，萱花楼相邻的一条街上。
　　此时天还未暗，只是日头开始低落，浑圆的咸鸭蛋已经被遮住三分之一，剩下的没被吃掉的部分把周围的云彩燃烧出灼目的火焰。
　　两个青年，都是一样的气宇轩昂，个子高的穿一身窄袖窄身的白袍，个矮的那个却是一身青襟。白袍衬得手拿白折扇的宋蝉带着一丝温文尔雅，已经成熟的男人特有的棱角分明又让他带着锐气。
　　宋昊不过13岁，虽然眉目看着与宋蝉相像可是两颊还有婴儿肥，同样大又圆的目子不想哥哥那样锐利中带着了然，还是稚子之心的孩子看着周遭不熟悉的一切即使再怎么掩饰都还是带着好奇。可是剑眉飞鬓、挺立的高鼻和着未长成的脸廓却带着少年独有的阳光。
　　还未完全走近那花枝柳巷，宋昊隔着一条街使劲的嗅嗅这空中淡淡的香味--甜浓却有一点点淡淡的清爽。宋昊看了一眼走在身旁什么动作都没有的哥哥，吐出浊气到底不敢问。
　　等到了在整一条街的正中间的萱花楼时，天已经3分暗但还有7分亮。萱花楼已经早早的点上了灯笼，门口只有龟公在那儿侯客，门口吊着穗子，画着仙女奏乐飞舞的红灯笼映出的光亮，打在来往的客人、龟公脸上透着一层诡异的红暗。
　　宋昊还在四处打量，宋蝉已经走了进去，一身麻布短打的龟公半弓着腰带着两人往里走。一进去宋昊吃了一惊，里面是院子里不是什么群魔乱舞却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恩客与姑娘也是彬彬有礼，喝酒唱歌。还没见过这等架势的宋昊心里好奇又紧张，却又极力的压制着自己脸上表情。
　　走到那细小的河流出，龟公停下来让里面的姑娘先出，宋昊看过去本来被他认为是鸡肋的木制小桥，配着姑娘锦制的红色裙摆扫过却带着精致的美丽。那桥上独走的姑娘注意到宋昊看过来的眼神，挑起眉用团扇遮住嘴角但眉眼弯弯对着宋昊。等她走过宋昊依旧恋恋不舍转过头看着他轻挪莲步摇晃其的裙角。
　　宋蝉也是回了头却是看看跟在身后的宋昊看到他这副没有出息的样子，好笑的这期扇子轻打了他的肩膀也不说话转头跨过小桥。宋昊却是虎躯一震急急忙忙转回头跟着一步跨桥过了去。
　　等到了屋子里面，跟外面却又是不一样了。外面清幽即使有丝竹之声却也被一丛丛的树木花草遮掩，但一到里面却是处处有丝竹之音到处都是靡靡之声。整个大厅每处都点了蜡烛被玻璃灯罩遮着不闻烟味却又明亮耀眼。中间是高出寸许的台子，上面歌舞伎着艳红色的石榴裙，合着旁边用半面具遮住上班脸的女乐人弹的曲子再跳飞鸿舞。
　　宋昊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虽还跟着哥哥往着旁边半遮半掩的包间去心神却是随着台上的舞姬每次石榴裙扬起的裙角移动。等到了位置却发现却是偏向后面，那大厅中央却是不怎么瞧得住了，宋昊遗憾的收回眼准备老老实实的坐下了。宋大哥皱着眉：“怎么是这么偏的位置，前面我看还空着些，不能坐吗？”
　　这龟公是个势利眼，现在这个时辰来的他估量着都是些新手，就想着把他们往旁边带好留些位置给后来的有钱人，这时候听到宋蝉不耐的声音，却知道这个人不是个忍耐的主赶忙带着他们往中间走：“小的有错，想着两位公子喜欢安静些的，特意往着这儿带，小的该死。”
　　宋蝉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收音，心里明白他们这行是个怎么回事懒得计较：“没事，闭嘴吧。”可怜宋昊都已经坐下了，看到哥哥和龟公这番样子，才知道中间那些位置不是有人订了只是龟公糊弄他们才带到这个又偏又黑的位置，又只能站了起来跟着走。
　　一坐下，还没有报菜名龟公就打了个千又出了去，宋昊疑惑的看向大哥。宋蝉没有搭理他，这时候穿着一身酱紫色襦裙没有着妆的小女孩拿着那本厚厚的册子过来，给宋昊宋蝉一人递了一本：“欢迎客官来到萱花楼，不知两位客官要些什么。”
　　宋蝉没有看册子直接说：“来壶梨花白，再来盘花生，卤肉。暂时先这些。”说完宋蝉就直接递还册子。
　　宋昊却是有些好奇的打开，看到里面写着菜名的大字，有些还配着图案，像什么蒸鱼、花开富贵点心，零零种种还上了色。宋昊被这巧思吸引忍不住一页一页翻过。旁边的小妹妹半天没等到宋昊把册子递过来只能再跟宋蝉复述菜名：“梨花白、花生、卤肉。客官是这些吗？”
　　宋蝉点点头，心里好笑宋昊专心的样子，想想自己第一次来也是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看小丫头可怜的瞧着宋昊，清清嗓子：“再叫月姑娘下来陪酒。”
　　小丫头听到点了姑娘喜笑颜开的早忘了宋昊那本册子：“好嘞，客官稍等会儿待会儿月姑娘梳好妆就下来了。”
　　宋昊这时候也看完了，听到姑娘耳朵霎时间就红了把册子还给小丫头。小丫头开开心心的跑到后厨去叫菜又到二楼去叫现在还在打扮的姑娘。
　　宋蝉看到宋昊那副害羞尴尬的样子，摇摇头：“你这小子这么小就想着姑娘。”宋昊不服气咕囔着：“你没比我大多少，还对这儿这么熟。”
　　宋蝉好笑的的喝口茶看着已经又被歌舞吸引过去宋昊，敲敲桌子看宋昊转回头：“你现在也不小了，是个童生了，咱们一家都是等着你出息光耀门楣的，这些女色是最容易诱导你的心神的，我今日之所以带着你来就是为了怕日后有人用这些把你折了进去。”
　　宋昊正色了许多，身体往前倾斜认真听起来。宋蝉看着宋昊认真的神情心里点点头：“你要知道这里面的姑娘你可以拿来逗趣，待客就是不能动了心。在这儿姑娘的一笑一动给了钱就是了，但是不能给了心。知道吗？”
　　宋昊扫过大厅，台上姑娘嘴角的笑容没有放下，斜对面的隔间里，穿着浅紫纱袄裙的姑娘浅笑着望着一桌男人，纤手上的手环碰撞着叮当的声响拿着酒壶挨个倒酒。叹口气看向大哥郑重其事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