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鬼话连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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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霍齐月选了最普通的葛家的委托？”程怡水面色阴晴不定。
下人自认为聪明的说，“夫人，也许，她只是随便选的，不然我们派个族老去给她考核，既公正，又让人挑不出话来。”
程怡水冷冷瞥了下首的年轻男子一眼，“蠢货！霍齐月六岁能诵，七岁启灵，父亲死的时候没流下一滴泪，十岁时敢呵斥族中长辈，让其不敢言，这样一个人，你告诉我她是随便选的试炼委托？”
“派什么族老去，让贝儿去，走个形式罢了，这种人，我们既然斗不过便万万不可得罪了！正恩这些年痴迷灵术，一心想要退位，这家主早晚都是霍齐月的，现在卖她多些人情，日后就多一条退路。”
被讨论的中心人物·霍齐月：？？躺着也中枪……
此刻，霍贝儿收到了霍正恩这一脉人送来的记录本，她目瞪口呆看着面前这位母亲的心腹。
“什么？母亲让我去审查姐姐？张叔，搞错了吧，我怎么敢？”她面色惶恐，仿佛天塌了的样子。
这个古老家族，对于族中子弟成年礼的考察，还沿袭着老一套的制度，在电子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这种漏洞百出的制度形同鸡肋，但是霍家，一代又一代，代代如此。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反正无关痛痒，也没人想着去改变。
即使努力‘抗争’了，到最后霍贝儿也没法反抗母亲的决定，只能欲哭无泪的接下这个‘任务’。
此刻，霍家门外，霍齐月对于这个‘妹妹’作为监察人并没什么过度反应，霍正恩或者那个女人的用意，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压了压古朴的黑色礼帽，偏西式的打扮，让她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古老驱魔世家的世子。
“姐……姐姐。”“上车。”
霍齐月拉开后车门，看着畏畏缩缩不知所措的霍贝儿，她只好又补充了一句，“坐后面。”
霍贝儿这才小心的坐上来，紧紧贴着车门，规规矩矩的不敢乱动。
霍齐月看她这样子，也没多说什么，要说这个家族唯一无辜的人，就是这个‘妹妹’了吧，夹在巨大的洪流中，没有掌控命运的力量，一生身不由己。
霍齐月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忽然听见旁边人小声的说，“姐姐……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写……”
霍齐月只是说，“如实记录即可。”
霍贝儿心里想，若是你杀人放火，我也如实记录不成？
开车的不是‘人’，而是与霍老太太签约的灵妖，与人定下契约的妖鬼是值得信任的，也正是如此，霍老太太才放心宝贝孙女独自前往近郊的葛家。
葛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挣得是活人钱财，买卖做的再大，也不过是普通的有钱人，家里并没有人通阴阳。
这个世界虽然能人异士有很多，寻常人也大多相信所谓‘鬼’的存在，但是‘开了眼’，能看到的毕竟是少数。
强大的妖鬼灵妖和灵体，如方圆、冯子祥，他们的灵力超过一定界限，除非刻意隐藏，否则普通人也是可视的。
重生并不会让傻子变聪明，也不能让残疾人变健全，却能让上一世的积累附加在这一世。
霍齐月要做的，就是不辜负这一次重新来过。
葛家的别墅在平京近郊，一栋不小的别墅高高伫立。
车速很稳，开了约有一个多小时的车，便已经出了市区，葛家也快到了。
霍齐月睁开眼，眼神锐利，她微微调整坐姿，整个人的气息也随之一变，身上的寒气收敛了三分，一股子贵气油然而生。
她动了动帽檐，看了一眼霍贝儿，低声说，“在我面前，你可以这样，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在外，要记得挺起胸膛，你是霍家直系血脉，你身体里流淌的，是和我同源的血液，莫要丢了霍家的脸。”
霍贝儿怔了怔，她没想到从小都对她视而不见的姐姐会对她说这些……姐姐吗……
记忆里，幼时拼命的讨好，换来的是冷漠无视，记忆里，小心翼翼的奉上一切，也都会被鄙夷拒绝。
她是高高在上的世子，而自己，只是沾了点霍家的光，可有可无的一个玩意。
霍齐月，这个人的眼里，原来也有自己的影子吗？
霍贝儿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姐姐……我，我不会……”
霍齐月嗤笑一声，“不会就慢慢学，下月的成年礼，我帮你选契约灵妖。”
“真的吗？谢谢姐姐！我会努力的！”
霍齐月点点头，以示了解，心中却无比冷寂，妹妹吗……上辈子的众叛亲离，和她本人的冷漠也不无关系。
如果微微的好意就能换来这么一枚好用的棋子，稍费一些心神，也便无妨了。
‘嘻嘻，姐姐，你好坏，这小孩可是真心实意的。’‘闭嘴，不准随便出来。’
声音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霍少，到了，您请。”“辛苦你了，虎叔。”“都是应该的。”
霍贝儿亦步亦趋的跟在霍齐月身后，她学着霍齐月的样子，微微抬头，走路方正，稳当，面上也附上一层稚嫩的冷意。
——她本也不是天生冷心肠的人。
在霍家，高高在上，冷漠严肃都不是缺点，反而能衬托着古老血脉的所谓‘高贵’，而亲切温和，谨小慎微，反而会被认为是‘懦弱’‘无能’，不被重视。
开车的灵妖没有跟过来，而是目送霍齐月二人走向葛家别墅。
葛家的佣人早早看到了两人，赶忙迎了上来。
“两位是？”“霍家。”
“葛先生等你们很久了，二位请里走。”
老佣人领着二人走进别墅，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热情的迎了上来，这人就是葛家的男主人葛大富了。
作为平京有名的珠宝商，这葛家，从住房选址，到别墅装饰，再到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无不透露着一种暴发富的气质。
葛大富年轻时候过得是穷苦日子，中年发家，年岁越大，越在意财富，穿金戴银，大吃大喝，对他而言是常态。
霍贝儿主动一步，“葛先生您好，这次我们霍家接收您等请求的是主脉……”
霍齐月轻轻拍了一下霍贝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说下去，她声音微冷，“葛先生，霍家的规矩，您们没有破坏吧？”
她说话毫不留情，从踏入这个屋子起，她就闻到了一股灵体的味道。
葛大富那张肥肉耸动的大脸微微抽了抽，他强笑道，“当然，当然，规矩我们懂，从送去霍家请求起，我们再没请过其他人来。”
霍家规矩，发来诡事请求的人，不可再找其他驱魔师做事，除非霍家明确拒绝。
这就是最老牌驱魔师家族的硬气，便是其他家族知道这个规则，又能如何？谁敢说一个不字？
霍家也许是腐朽，古板的，但是实力依旧是最强的。
“劳烦葛先生带我们去看令爱吧。”“当然，二位楼上请。”
霍齐月没有和葛大富身后两个年轻男女认识的打算。
从霍家已经拿到了葛家大部分资料。
葛大富有四个儿女，一年前病逝一个刚满18周岁的女儿葛萌萌，生病那个女儿是最小的葛小小，他身后站着的，就是剩下的一儿一女，葛中生和葛千千。
霍齐月和霍贝儿来到了这个粉红色装扮的房间，看这成群的保姆和精细的装潢，能看得出，葛大富对这个小女儿是相当宠爱的。
葛大富担心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儿，“霍小姐，拜托了，小小被折磨很久了，她整夜睡不着，这日子长了，人都……哎……”
霍齐月点点头，葛大富让伺候的下人都出去了。
“冯子祥。”屋子里没有外人，霍齐月便低声唤出了影子里的恶灵。
在霍贝儿惊惧的目光中，漆黑的液体，如同流动的淤泥，从霍齐月的影子中渗出。
“响应您的召唤，我尊贵的主人。贝儿小姐，您好。”冯子祥没有化作那个可怖的火焰巨人，而是化身为一个，个头不高的平凡男子。
“你……你好。”霍贝儿礼貌的打招呼。
霍齐月瞥了她一眼，还是解释了一句，“这是和我签订了契约的灵体。”
冯子祥从床边转了一圈，便微微一笑，重新钻回霍齐月影子里。
在这一刻，他为霍齐月传音道：“主人，‘它’在床下。”
真是，简单又无聊的请求，一个幼小稚嫩的残魂罢了……
霍齐月示意霍贝儿叫醒床上的女孩。
少女混混沌沌的睁眼，“你们是……？”
这孩子明显精力不慎，小脸干瘦，眼珠子通红，一副萎靡的样子。
霍齐月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
“你只要醒着就能听见耳边有声音吗？”
女孩听见‘声音’两个字明显很惶恐，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一直有！一直有人在我的耳边说话！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是他还是一直说，一直说！好吵啊，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霍齐月看了她一眼，又问，“有能听清的词吗？或者一个字也好。”
葛小小停滞了一下，随后说，“跑”、“好疼”、“小心”。
“只有这三个词能听清，其他的，只能感觉出是有人在说话，但是具体说什么，听不清楚，好吵啊……”
她一直强调‘好吵’。
方圆忽然从项链里开口说话，“你为什么不想想，她为什么只和你说？”
是啊，‘它’为什么只和你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鬼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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