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纪雨尘

43、病痛与温暖

　　感觉到胸口被“噼啪”的碰了一下，一股麻痛的电流一吸，林星云的身体也随之弹了起来。接着，他模糊的听到有人长出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在缓慢的移动。林星云费力的睁开眼，眼前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
　　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还好那个人伏在了他的耳边。
　　“别..告诉..顾...宁”虚弱的说完这段话，林星云就昏睡了过去。

　　项天坐在加护病房外的走廊里。医生告诉他林星云最快明天才能醒过来，叫他回去休息。
　　他只是“恩”了一声。变的如思考者一般扶着额头一直沉默的坐在走廊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把林星云送来医院时，医生几乎找不到生命迹象了。那一刻项天傻了。
　　医生问他病人一直有服用药物吗？他也无言以对。
　　如同等了半个世纪那么长，林星云终于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可他虚弱的连话都讲不出来。
　　能模糊的听到“别...顾宁”
　　接下来医生告诉他的情况更让他应接不暇。医生说林星云曾来这里做过检查。他的病很严重。如果，不在近期内做心脏移植手术的话。那他大概熬不过这个秋天了。
　　检查？病？手术？死亡？
　　在这一连串的冲击下项天有些晕忽忽的。
　　脑海里一直晃着林星云昏倒时那苍白的脸。
　　他的脸色一直不好。前几天还有一次不舒服来着。他的眼神里一直带着忧伤。他的身体瘦弱的不象话。
　　项天凝视着地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在自责和懊悔中坐到了天亮。
　　加护病房里的护士打着瞌睡从里面走了出来“家属吧？进去看看吧，他醒过来了”
　　项天如临圣旨一样，站起身就走进了病房。

　　林星云侧躺在枕头上，脸上还带着氧气罩。脸上唯一还有一分生气的眼睛正在望着他。
　　项天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了原地，对望着那双干净乌黑的眼睛。
　　看了好一会项天才走了过去坐在床边。
　　林星云的眼睛也追随着他转了过来。
　　项天看着林星云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他冰冷纤细的手。
　　林星云垂着眼看了一眼。接着，又抬起眼看他。
　　直到白天的接班护士过来，他们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一直这么对望着。
　　项天被白班护士打发回去给病人做一点营养品。

　　回到家里看着昨夜因为自己胡闹。险些闹出人命的那张沙发。
　　颓废疲倦的坐在上面。习惯性的捞起一根烟点上。
　　他开始回忆自己第一次见到林星云时的情景。站在雨中的少年张开双臂仰着头。
　　在草地上躺着的少年，风一吹拂起他额头上的碎发。
　　抱着腿坐在草地上的少年，仰起头眼中闪动着的泪光。
　　他还那么年轻！熬不过这个秋天？
　　一个秋天有多长时间？
　　原来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将已经积了一大截烟灰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项天斜身躺在了沙发上，能闻到属于林星云的特有的清香味道。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项天迷糊的睡着了。

　　项天把所有不正常的买卖暂时都停止了。一方面是因为文强天最近一直在查他，一方面是他想专心照顾林星云。
　　林星云还是那么虚弱。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在睡觉。
　　偶尔醒过来吃一点项天喂给他的稀饭。
　　吃过饭以后，他总喜欢睁大乌溜溜的眼睛到处张望。看窗外天空的时间比较多。
　　偶尔他会问项天“今天风大吗？外面冷吗？树叶都掉光了吧？”
　　项天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耐心的给他讲这讲那。林星云会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接着不知不觉的他就睡着了。

　　医生告诉项天，林星云现在对烟草的味道很敏感。所以，项天没再碰过香烟。
　　项天跟医院已经说好了。有合适的心脏源就立刻安排给林星云做手术。

　　3天后林星云从加护病房换到了普通病房。
　　一周后他的身体也不再那么虚弱了。
　　“项天，我想回家！”林星云满眼期待的看着项天。
　　项天楞了一下。接着，他点了点头。
　　揣测着将林星云带回了自己的公寓。直到开门进屋林星云也没有说什么。
　　项天觉得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

　　白雪看到林星云回来，高兴的摇着尾巴直往林星云身上扑。
　　项天担心的一把将林星云搂过来。用脚踢着白雪训斥着它快点滚一边去。
　　初回到家里林星云听话的躺在床上休息。
　　几天以后，他就躺不住了。说什么也要起来活动。
　　项天坐在沙发上看着和他并肩坐着看电视的林星云。
　　他的脸色已经没有发病时那么苍白了。
　　因为生气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也被项天找来人帮着全部刮成一齐了。现在头上戴了白色绒线帽。
　　如果不知道他的病情的话。这么看着他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你还...生我的气吗？”
　　林星云转过头看着项天微微的摇了摇头。他抿着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是我自己不好。我只想跟顾宁分开，却没想过要跟他分手。那天看到他如同被赶出水的鱼一样。我心里不好受！所以....”
　　“你很喜欢顾宁吧？”林星云很认真的看着项天问道。
　　项天别开目光微微的点了点头“对~喜欢了十多年”
　　“那他呢？他知道吗？”
　　项天摇了摇头，转过头看着林星云“大概知道吧！我..没跟他直接讲过”
　　“为什么不说呢？不痛苦吗？”
　　项天无奈的笑笑“很害怕，也很担心。总害怕连眼前的东西都保不住”
　　“哦....那....那你一定很讨厌我吧？”
　　“恩？讨厌你？.......呵呵~曾经有一段时间是不怎么喜欢看到你。不过....后来....后来我发现其实你挺可爱的”
　　林星云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指“你....你对我好......是在利用我吗？”
　　项天苦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说不清楚...总之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无论...任何一句话”
　　林星云有些微微的脸红，抬起眼假装去看电视。
　　项天看着他的侧脸微微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