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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患难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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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下意识地往后挪,可这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她一只狐狸,如何能斗得过龙。
在烛龙向她发起攻击时,姜尚生生挡在了妲己身前,利用打神鞭的灵力竭力阻挡烛龙,说出的话都极为费劲,“妲己,还不快走?”
呆愣中的妲己恍然回过神,忍住方才摔伤的疼痛,捡起玄冰剑就迅速躲到旁边。
在快要抵制不住烛龙时,姜尚看准时机,迅速抽回打神鞭闪身躲开,烛龙一头撞在妲己方才摔的位置。但它很快又卷土重来,丝毫没有受到损伤,而妲己和姜尚都消耗了不少灵力。
硬拼是没有办法打赢它的,得投机取巧。
姜尚略一沉思,看了眼妲己手中的玄冰剑,“妲己,水能克火,玄冰而制成的神剑兴许能对付它。”
妲己明白,将玄冰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也许能对抗烛龙喷出的火焰。
可她……
妲己捂着胸口,眸光甚是复杂。
她受伤了,在掉下来之前,她就已经被杨戬的木行旗所伤。现在与烛龙缠斗了那么久,妲己的灵力也被耗得差不多了,没办法驾驭玄冰剑的神力。
妲己与姜尚分散躲开烛龙的攻势,姜尚将手中打神鞭一收,对妲己喊道:“将玄冰剑给我。”
妲己立马会意,将玄冰剑抛给姜尚。
玄冰剑是姜尚炼制的,妲己驾驭玄冰剑的法术也是姜尚教的,他会更加懂得如何将玄冰剑的神力发挥到极致。
姜尚借用玄冰剑之力,使出漫天花雨,将烛龙喷发的火球悉数化解。
又是漫天花雨……
看到姜尚使用这个法术,妲己就想起了族人被屠杀的事。
但现在不是愤恨的时候,只有先合力战胜烛龙,离开这里她才有机会找姜尚报仇。
趁着姜尚在抵御烛龙,妲己开始观望四周,按理说火行旗应该就在这附近,如果“以火攻火”是不是能够战胜烛龙呢。
妲己忽然看见一处类似于祭坛的地方,上面悬挂着一样泛着红光的东西,应该就是火行旗了。之前由于光线太昏暗,又忙于应付烛龙,所以并没有看到那处祭坛。姜尚循着妲己的目光也看到了祭坛,眼神示意妲己去取火行旗。
眼看姜尚也将耗光灵力,妲己片刻不敢耽搁,迅速跑向那处祭坛。
烛龙似乎有所察觉,在妲己刚要取下火行旗时,烛龙放弃了姜尚果断转头向妲己袭去。姜尚见此,也迅速来到妲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生生替她挡下了烛龙的攻击。
妲己取下火行旗的那刻,烛龙像是发了疯似的展开猛烈的攻击。
在妲己回过身准备用火行旗对付它时,烛龙已经攻到面前,姜尚强忍着身体上灼烧的疼痛,一把将妲己揽进怀里,再次用自己的身躯护着她。两人都被甩出数米远,祭坛也被摧毁,但是姜尚一直将妲己护在怀里,没有让她受到伤害。
摔在地上时,妲己听见姜尚闷哼了一声。
妲己挣扎着爬起来,便看见他满身是血,素色衣衫都被大片鲜血染红,奄奄一息地瘫倒在地上。妲己的心瞬间就慌了起来,想去查探他的伤势却又不知从何入手,“你……你怎么样?”
烛龙在此时又攻来了,妲己握紧了手中的火行旗,眼神随即变得狠厉起来。
她先用火行旗禁锢住烛龙,又将玄冰剑从它口中刺入,穿过它的身体从尾巴末端飞出来,烛龙先是整个冻结成冰,随即就化为冰块碎了一地。
总算是将它斩杀了!
妲己忙转过身来,扔下火行旗与玄冰剑,抱起姜尚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胳膊上,颤抖的手抚摸着他脸上的血迹,“我……我将那烛龙杀了……你撑……撑住,我这就来救你……”
说着,妲己指尖轻绕,想用灵力为他疗伤。
“别白费灵力了……”他缓缓抬起手握住妲己的手,微微睁着眼,气若游丝,“我若注定命丧于此,那……便是天意。”
妲己也感觉到他的气息非常虚弱,灵力溃散得不成样子,全身都是怵目惊心的鲜红。
但她不相信,不相信他会就这样死了……
妲己是想报仇的,可她要的是亲手杀死姜尚,而不是让他为她而死!
所以,他绝对不能死。
“什么天意不天意的,你不是很厉害吗?一定可以撑过去的。”嘴上说着坚毅的话,眼眶里的泪水却已经在打转,就连妲己自己都未察觉,她的心已经慌乱到了何种程度。
看见她仍在乎他的生死,姜尚便心满意足了。
最后,他道:
“别再去人界了,便没人可以再伤害你……”
从今往后,他只望没有他在,她也能够保护好自己。
姜尚今此一生,只有妲己一个徒弟。
妲己还处于茫然的状态,她想要用灵力救他,可手却被姜尚紧握在掌心,他手心里的温度像是一把枷锁,让她移离不得。直到他缓缓闭上了眼,手中的力道也渐渐放松,无力地垂了下去,妲己的心也彻底沉了下去。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从前在妲己眼中,师尊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从不会有脆弱的时刻,仿佛世间所有艰辛都无法摧残他。
她不相信,一个如此强大的人会死在她怀里。
不知不觉间,泪水早已溢出眼眶,如雨水般顺着脸颊流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心中空空如也。
“我不会让你死的……”
妲己慌乱之中终于找到一丝理智,她不能沉浸在悲痛之中,她既然不想让姜尚死,那就要做有用的事情来挽救他的生命,哭是没有用的。
对了,她还有女娲石!
妲己赶忙扯下女娲石,放在手心里开始施法,将女娲石的灵力引入姜尚体内。即便妲己现在救不活他,用灵力暂时护住他的心脉养着他的元神,让他不要灰飞烟灭,一切就还有希望。
妲己以自己为媒介,将女娲石的灵力源源不断引入姜尚体内。
可是没过多久,她的灵力就已然耗尽了,没法再摄取女娲石的灵力给姜尚。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颊,妲己深知这点灵力还不够温养他,得再多一些才行!
妲己强行催动灵力,硬生生逼出了内伤,俯身吐出一口鲜血来。
“怎么办?我的灵力不够……”妲己再次慌了神,深深感到无助绝望,她越是强行施用灵力,就越遭到反噬,身心都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她搂着姜尚的脖子,再次痛哭起来。
可恨她现在除了哭,竟然什么也做不了,她都无法带着姜尚冲出这结界。
其实细细想来,姜尚对她处处都有留情,不管他做过什么事,至少他从未主动伤过妲己。就连上次打神鞭错打在她身上,姜尚立即就带她回去疗了伤,照料着不让旁人伤害她。
为何总要等到生命消逝时,她才意识到,其实他们曾经也有那么多美好,她也没有那么想要姜尚死……
“你不能就这样死了……不能!”
任由妲己如何呼喊,他都再无动静。
泪眼朦胧间,好似看见头顶有一抹亮光,随即就听见带有些许苍老的声音传来,“妲己,你既不想他死,又为何不愿放下执念?终究是害了他人,也苦了自己。”
妲己抬头看去,层层金辉之中,立着一位白发老者,手执拂尘,神态庄严。
“元始天尊?”
虽许久未见,妲己还是一眼认出了他,随即就好似看见了一丝希冀,语气迫切地乞求道:“您是他的师尊,您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妲己求您救救他!”
说着,妲己还一连向他磕头。
元始天尊法力无边,他是妲己现在唯一救姜尚的希望。
“伐纣封神大业尚未完成,他不该命丧于此。”
元始天尊若有所思地说了这么句话,随即一挥拂尘,一缕缕金光将姜尚的身躯团团围绕。过了好一会,元始天尊才收回拂尘,金光也随之消失,妲己见此便赶紧问道:“天尊,他……他怎么样了?”
“你是他的缘,亦是他的劫。因你他才会沦落至此,也因你耗费灵力护他元神,才能等来本尊救回他的性命。”
“缘劫?”
是缘亦是劫。
妲己感觉到,姜尚恢复了一丝气息,虽然很微弱,但这便代表他有活过来的机会。
没有死就好……
得知姜尚已被元始天尊救下,妲己终于松了口气,阴沉的心总算看见一丝光明。她随之冷静下来,细细回想元始天尊方才说的话,妲己抹去眼角泪水,抬头望着他犹疑着道:“伐纣封神……是何意?”
她只知姜尚助西岐伐纣,却从未听说过封神……
她隐隐感觉她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元始天尊好似早就料到妲己会这么问,深叹了口气,从容自若地回道:“他身负封神大任,而你是他命中的劫数。你们二人若是有牵扯,便必有一死,否则你以为子牙当真那么糊涂,会看不出那几名猎户真正死亡的原因?”
只不过是故意冤枉妲己,好借此将她逐出师门罢了。
因为他们二人是彼此的劫数。
“吾原以为,将你逐出师门,封印你的记忆,今后你们不会再相见,便可化解这场劫难。怎知你们二人还是在凡世相遇了,且申公豹从玉虚宫偷走了浮沉珠,竟让你恢复了昔日记忆。”元始天尊细细讲述,末了又是一声轻叹。
妲己一直不明白姜尚为何会冤枉她,原来……
天命早已注定,她与他只会互相连累,包括今日,姜尚也是因她险些丧命。
看着他紧闭双眼,妲己莫名心酸。
可是……
“即便他将我逐出师门是另有苦衷,可是我族人与我姐姐的性命呢?难道因为他们是妖,就都该被诛杀么?”妲己既愤恨又痛心,她还是无法放下对姜尚的仇恨,无法忘记同族的死。
此恨就似熊熊烈火,吞噬着妲己的心智。